董遵诲觉得自己很有善财童子的潜质,早上一觉醒来,许多人跟他说完“过年好”,就眼巴巴地要红包。给人发红包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发得多了,就有些让人心疼。
现在董遵诲无比质疑张逸的人品,昨天晚上董遵诲曾经问他过年有什么讲究没有,结果张逸笑着说道过年要给别人红包。可董遵诲今天一早晨都忙着给人发红包,自己却没有收到一个,实在是让人生疑啊!
营地一角,张逸悄悄一捅曹铨,笑着说道:“国璋,怎么样,你看还是我有本事吧,刚过年就这么轻松的赚了二两银子!”
曹铨笑着看着红包,冲着张逸直比大拇指:“张大哥,还是你牛,我曹国璋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不过,万一将军发现你在骗他,咱们该怎么办啊?”
张逸笑着说道:“法不责众你没听说过?反正咱们将军已经给这么多人发了红包,难道他还能一一追回来不成?!唉,我突然发现我的心地真是善良,让大家刚过年就开始发财!”
曹铨正在附和着发笑,突然脸上表情一滞,不再说话。张逸却没有注意,乐呵呵地说道:“将军给了咱们每人一个红包,不能‘浪’费啊,今天晚上咱们就去翠香楼好好乐呵乐呵,每人叫上个当红的姑娘!……咦,你怎么不说话啊?”
董遵诲轻轻拍了下张逸,笑着对着发愣的张逸说道:“过年好!”一边说,董遵诲一边伸出手来取过张逸的荷包,往自己兜里随手一揣,而后转身就走!
张逸都傻了,他保持发呆的表情,瞪着眼睛问道:“国璋,将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呀,我的荷包!”
大年初三,部队恢复正常训练,张逸也在这两天借了一屁股债,苦着脸回到了训练场上。快要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他,在十里路的拉练中差点就没坚持下来,出了一身虚汗!
等到吃过晚饭,张逸捂着腰眼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却发现主帅董遵诲正坐在自己营帐里的几案旁,兴致勃勃地看着张逸的‘私’家珍藏!有些还是绝版的‘春’宫画,是张逸‘花’了好大的气力这才淘换来的。
董遵诲看得眉飞‘色’舞,原来这情‘色’图画不光后世的岛国出品,咱市井里的‘春’宫画也很是出‘色’嘛!看着张逸入帐、行礼,董遵诲也没有叫起,等了好久这才对捂着腰眼的张逸说道:“我听说这几天你忙坏了,奋战于各个青楼之中,号称‘万‘花’丛中走、一点风流在’啊!”
张逸有些不好意思,董遵诲却将手中的‘春’宫图狠狠地拍在几案上,怒声说道:“你小子才多大?现在就痴‘迷’于‘床’底之间,有什么出息?人家马德海虽然贪慕酒‘肉’,可还是天天练功不辍;人家曹国璋虽然资格较轻,可人家现在也已经是营指挥使了。只有你张逸,还在原地踏步,你对得起父母对你的期望吗?!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还有一大包补肾的中‘药’,是拿着银子风流快活,还是熬了中‘药’加强训练,你自己选择!”
张逸脸涨得通红,他看着几案上摆着的银两和中‘药’,‘浪’子的心被深深地打动。就见张逸牢牢地抓紧‘药’包,大声喊道:“我张凌云绝不辜负将军的期望,一定严加训练!”
刚刚走到帐外的董遵诲脚步一顿,这才放心地离开。就听张逸又低声嘟囔道:“最近欠了大家不少钱,这五百两正好贴补一番。”董遵诲脚下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正月初七,黄历上说此日主杀伐,出兵大吉。士兵们休息七八天后恢复了全部气力,充满干劲地向兖州开进。史彦超的龙捷军作为全军先锋,冲在了最前方。
这时兖州城中已经得到了皇帝派军讨伐的消息,顿时大‘乱’。判官崔周度对慕容彦超进谏道:“将军,咱们的驻地过去乃是鲁国,诗书传邦,民‘性’仁慈。自从姬伯禽受封此地以来,就以礼义来维系,虽然不能称霸,却也足以自持。现在的情形与当年相似,将军与陛下之间,并没有生死恩怨,为何还要横加猜疑?何况,陛下不断向您解释慰问,可谓是仁至义尽,如果将军能够放弃抵抗,上表效忠,相信陛下也不会置您于死地。如果再这样抵制下去,难道您就不怕落得个杜重威、李守贞的下场吗?!”
慕容彦超大怒,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兖州经营地水泄不通,却没有想到就连自己任命的判官也奉劝自己投降!慕容彦超轻轻努了努嘴,皱着眉头说道:“崔周度,你扪心自问,本帅可有亏待你的地方?现在大军压境,你居然就开始劝我投降,你拿得到底是郭威发给你的俸禄还是我慕容彦超给你的俸禄?!念在你随我多年又是初犯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不过,仅此一次!”
在斥退崔周度以后,慕容彦超立即走到了被他命名为“白虎堂”的大厅,很快就有斥候汇报董遵诲大军的情况。当日刘子陂大战,慕容彦超也曾与董遵诲‘交’手,知道这家伙虽然年轻尚轻,却也不好对付。慕容彦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下令道:“挑选一千铁骑随我出击,我倒要看看这董遵诲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董遵诲没有三头六臂,但他在上大学的时候闲着没事选修过《运筹学》。因为讲这‘门’课的老师居然是个美‘女’,所以董遵诲正儿八经地上过几天,基本上没有逃课。当年董遵诲只有玩红警、帝国时代的时候小试身手,现在终于轮到他发威了。等到慕容彦超率军冲出兖州,却发现董遵诲所部已经围着兖州挖了一圈壕沟,而挖壕沟得出的土石全都堆在了壕沟外围,被砌成了一道厚实的土墙!
慕容彦超皱紧了眉头,短短半天董遵诲怎么就修建起土墙壕沟,这家伙也忒牛了!不行,不能让他如此得意,必须打开一个突破口。慕容彦超大声下令道:“全军随我向南冲锋!”
听到他的命令,骑兵们立即紧急变阵,很快就组成锋矢阵型。不过这时董遵诲设立的侦察兵也在望楼上看到了慕容军的举动,立即以旗语向南面示警。所以等到慕容彦超所部冲到南面长枪的时候,他们诧异地发现了严阵以待的长枪阵以及两侧土墙后数不尽的弓箭手!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慕容彦超没有下令冲锋,而是灰溜溜带着队伍返回了兖州城。也许是刘子陂一役给他带来的后遗症,慕容彦超面对董遵诲的部队,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紧张。等到回城以后,慕容彦超又觉得有些不忒,自己不战而退也太有伤士气了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慕容彦超也只能大撒银钱来换取士兵们的欢心。当然,这银钱不能他慕容彦超自己出,也不能从兖州府库中出,慕容彦超可舍不得自己的钱袋子缩水贬值,他准备从民间募集钱财,支持军用!可是募集了半天应者寥寥,于是慕容彦超下令城中大户立即‘交’出所有的银钱,违者以图谋不轨论处。
不得不说慕容彦超还是有一定震慑力,听到他的命令之后,许多人胆颤心惊,自动‘交’上部分钱财,来换取一份平安。当然,也有人有些傻帽,居然真得主动‘交’上了所有的钱财,譬如说曾任司马的阎弘鲁。
不过阎弘鲁‘交’的越多,慕容彦超越觉得他有所隐瞒,要不然哪会‘交’得这般痛快?!于是,慕容彦超决定给阎弘鲁一个机会,也给崔周度一个机会,他命令崔周度立即去阎弘鲁家中搜寻,督促他‘交’出所有的财物。
崔周度害怕被慕容彦超惩戒,只能违心地领命,率领士兵来到了阎弘鲁的府邸,对他说道:“你的生死,决定于你‘交’出多少钱财!现在可是关系到你‘性’命的时候,希望你千万不要吝啬!”
可阎弘鲁实在是没有了钱财,他放弃了尊严,跪倒在妻子和小妾的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快拿出你们所有的财物,救老爷我一命!”
他老婆和小妾也哭了:“夫君啊,咱们确实是没了钱财,要不然哪会不拿出来!”
看着阎弘鲁一家哭来哭去,崔周度有些个不忍,便据实汇报,希望慕容彦超放过他们。可慕容彦超却始终不肯相信,最后命人逮捕阎弘鲁及其妻妾,全都打入大牢严刑‘逼’供。
眼看着被打得没了人形,阎弘鲁等人熬刑不住,也只能随口‘乱’说。士兵们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财物,回来之后打得越发用力。
这时阎弘鲁小时候的‘奶’娘实在是心疼,颤巍巍从土里扒出一条金手链来,希望能救下少主人一命。金手链拿在手里,慕容彦超更觉得阎弘鲁是在撒谎,于是拷打得更加厉害。不久,阎弘鲁便重伤而亡,妻妾们也都嚼舌自尽!
靠着严刑拷打,慕容彦超终于征集到许多物资,于是他立即将其中小部分财物分发下去,士气大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