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刚来王府不到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她一直在外院充当粗使小家丁,因此从来就没见过五王爷,自然不知道五王爷长得是圆是扁。更加没想到,五王爷竟然是她的恩人,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关于五王爷的一切,她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据说五王爷脾气很暴躁。朝堂之上,一言不合,居然把国舅爷许世荣打得当场吐血,那许世荣可是老皇帝最宠爱的珍妃的亲哥哥。老皇帝一怒之下,敕令他在府里建个小黑屋静思己过,两个月内不得出门。
小黑屋就建在后花园里,花似锦和她的小伙伴们,今次正是为了修葺这个小黑屋,才从外院被调到后花园来支援的。
根据听来的关于五王爷的片言只语,再结合自己和他短短的相处时间,花似锦在脑海里大致给五王爷勾勒了这样一个形象:暴躁,暴虐,残酷。
这个形象让花似锦为自己的处境,深深地感到担忧。
小伙伴们也都替她捏一把冷汗。胆敢亵渎大燕王朝的王爷,他应该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吧。即使不乱棍打死,恐怕也会被砍下那双罪恶的手,然后驱逐出王府,从此他只能当个小乞丐,四处乞讨为生……
五王爷赵煊站在那里,一双手威严地背在身后,俊眸就那么冷冷地往场子里一扫,全场即刻鸦雀无声,静得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给人一种即将窒息的压迫感。
花似锦连忙由瘫坐的状态爬起来,也朝赵煊跪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位五王爷,有一种让人见了忍不住就要跪的气场。
连她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从不习惯于跪人的家伙,都忍不住跪了。什么叫气场强大,这便是。
赵煊俊眸微眯,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就是不看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过了一会,他方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马上抖抖索索地应道:“回王爷,奴才名唤孙宏。”
德王赵煊俊眸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有点儿不耐地说道:“本王不是问你,本王问的,是你后面的那个。”
孙宏暗自庆幸地扭脖子往后一看,他后面跪着的是花似锦。
花似锦闻言,马上脖子一缩,孙宏的后面的那个,可不就是她么?德王爷这是在问她么?
“回王爷,奴才,奴才名叫花若男。”花似锦内心有些许紧张地回答。
她那一副仿佛很害怕的样子,倒是让赵煊挺满意的。
只见他抬了抬手,吩咐和他一起来那个几随从,道:“来人,把这个花若男关起来,听候处罚。”
完了,花似锦内心哀嚎一声,五王爷这是打算把她先关后杀吗?
正想着,已有两个仆人过来,架起她就走。那两个仆人架着她,转过一座假山,再穿过两段弯弯曲曲的回廊,最后,她被扔进王府特设的地牢里。
地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吃食不好不说,还有老鼠和蟑螂成群出没,这样肮脏的环境,让花似锦在夜里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她睁大眼睛瞪着地牢的牢顶,思绪万千,内心五味杂陈。
前世的日子不好过,如今看来,这穿越后的日子更加坑爹,还没来多久就大祸临头。
明天,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的噩运?她简直不敢想像,怪只怪她活了两世,竟然还这么无知这么好奇,竟然把五王爷的那地方当成了玩具。
花似锦仔细观察了一番,得知这地牢的狱卒并不多,只有四个,每天两班制,每班两个人。
此时,花似锦看了看外头,那两个当差的狱卒正在吃肉喝酒。花似锦看着那大碗里油亮诱人的鸡腿,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几声,当真饿啊。
饿肚子的感觉,真是让人受不了。
花似锦饿得抱紧了双臂,却摸到自己袖兜里的一个香囊,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倚靠在木质的闸栏上,花似锦一副嘴杂的样子,大声地朝那两个狱卒自言自语开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赶紧多吃些多喝些吧,要不然等过几天小命没了,可就没得吃没得喝喽。”
那两个狱卒,一个长得高瘦,一个长得矮胖,这个瘦子和胖子体形大不同,不过他们却有一样是相同的――都有着墨黑的黑眼圈,和熊猫有得一拼。
瘦子和胖子听了花似锦神神道道的自言自语,颇有些针对他俩的意思,于是乎两人俱是一惊:这小子在瞎咧咧什么呢?
好像是在说他们命不久矣的意思?
于是两人不由得都放下了酒瓶,胖子忍不住发问:“你瞎说什么呢?诅骂老子活不长是吗?呵呵真是好笑,你小子胆敢非礼五王爷,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天?你以为你能活得比我俩长久?”
花似锦叹了口气,道:“唉,小的铸成大错,已然无法追挽,死就死了罢。但两位大哥就不同了,瞧你俩约摸也只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没有犯事,这么年轻就……唉,也真是可惜了。”
说到有关他们的紧要处,花似锦故意压低了声音,让他们有兴趣却听不到,心痒难忍。
“你说我俩这么年轻就怎么啦?又可惜什么了?”瘦子问,
果然,人一听到跟自己有关的话题,总是特别感兴趣。
瘦子已率先站了起来,朝花似锦这边的牢房走来。胖子也放下酒杯跟着走过来,一心想听个究竟。
瘦子和胖子站在花似锦那牢房的闸栏外,胖子不耐烦地说道:“想说什么就大点声说,别说得有气无力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两位大哥,实在对不起,小的这是饿的没力气说话,你们要是想听小的说些什么,那就先施舍小的一个鸡腿吧。”
闸栏外那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接着胖子指使瘦子说:“去拿一只鸡腿来,给他吃。”
瘦子于是去拿了一只碗来,装了一只鸡腿递进闸栏里给她。
花似锦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肉啃光了,她把骨头丢碗里,擦干嘴,却又半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