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似锦此刻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只是出城飙飙马而已,又不是叛国投敌,难道这也有罪么?
可是看赵煊脸上的神情,好像她是有罪的样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奴才斗不过主子,主子说她有罪,她还能说自己无罪么?于是她装出一副温驯的样子来,说道:“王爷,奴才知罪。”
“知罪就好!”赵煊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平白无故地消失了这么多天,害他担心受怕了这么多天。一开始柔然人抛了一颗她的人头在城头上,他内心几乎被怒火燃烧着,分分钟想把柔然灭了国。
幸好后来她让人抛了一袋土上来,赵煊这才知道她仍然活着,他内心是欣喜的。
然而两次攻打柔然,在柔然的东大营和西大营都没见到她的身影,他内心是焦灼的。
花似锦感觉赵煊坐在床边的那只圆木凳上,一直在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花似锦浑身哆嗦,瞬间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来。她在内心默默地暗示自己,错觉,这绝对是错觉!他怎么可能将她当成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为了证明真的是她的错觉,花似锦抬眸,飞快地看了赵煊一眼,然后她却惊悚地发现,那不是她的错觉,赵煊看的她目光,的确犹如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能说,她主子这样的目光,让她感觉浑身超级不自在吗?
花似锦默默地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被子盖住了脸,花似锦顿时有了一阵莫大的安全感。
赵煊的目光太有威迫感了,让她感觉很不安全,还是躲在被子下安全一点。
然而,被子只在她的脸上蒙了短暂的一会儿,便被赵煊轻轻地拉了下来,他还替她把被子掖好,顺便把她教育了一顿:“睡觉脸上不能蒙被子。”
管得太宽了吧,她睡觉就喜欢蒙被子怎么了?
花似锦轻轻温驯地“哦”了一声,但她的内心是叛逆的,然而她表面还得做出乖顺的样子来,毕竟人家是她的主子。
赵煊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实,可他并没有拿她怎么样。她自然就要知情识趣一点,多顺一顺他的老虎毛,避免触到他的逆鳞。
赵煊又盯着她看了一会,蓦地咐吩下人道:“给本王在这房间里放个行军床。”
“是,王爷。”下人们领命而去。
花似锦惊诧得差点又坐了起来,说道:“王爷,千万使不得。”
赵煊又转头看着她,挑了挑眉头,俊眼微微一眯,道:“有什么使不得的?难道你是个女人?所以不能与本王共处一室?”
花似锦看着他唇边的那抹笑,恍惚间,她觉得他那笑容带着几份奸滑的意味。
她只好讪讪地说道:“不是的,王爷,只是奴才受了伤,晚上恐怕会疼痛得不能安眠,可能会痛得喊叫,奴才怕到时会连累到王爷也不能安眠呢。”
赵煊笑道:“你对本王倒是有心,这么为本王着想,既然你这么有心,本王更加要与你共处一室了。”
“不是,王爷……”花似锦还想说什么。
赵煊粗暴地打断了她,“你话怎么这么多?”
为了赶走赵煊,花似锦不惜自毁形象来,“王爷,奴才睡觉的时候会磨牙。那磨牙声很可怕的,就像恶鬼在磨着牙准备吃人一样。”花似锦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那恐怖的磨牙声。
可是,赵煊却一句话就把她给呛死了,赵煊说:“本王这么多年来征南战北,驰骋沙场杀人无数,什么可怕的场面没见过。还怕你这区区磨牙声。”
花似锦嘿嘿地干笑两声,奉承说:“那是,那是,王爷你如此骁勇威猛,恶鬼见到你,怕是要吓尿了的。”
赵煊脸上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嘴上却批评她道:“油嘴滑舌。”转身就朝下人们给他搬来的行军床走去。
花似锦假装闭着眼睛,其实是眯着眼偷看着赵煊,她偷看着他动作娴熟地脱下身上的铠甲,脱下外袍,只穿着雪白的中衣,然后她在内心啧啧叹道:人长得帅,连脱、衣、服的动作都那么迷人,真是没天理。
他这是想帅得她一夜睡不成觉吗?以前她曾经给他值过夜班,两人也曾在同一个房子里睡过,但那会儿好歹隔着一道玄关。
哪像现在这样,两张床的距离也就三米多的样子,两张床两两相望,花似锦心中嘀咕,这些下人也真是的,也不搬个屏风来隔开。
“王爷,你回自己房里去睡,起码能睡得安稳一点,何必成心让奴才过意不去呢?”花似锦忍不住话又多了起来。
“你不用过意不去,本王到哪里都能睡得安稳。”赵煊四平八稳地躺在那张行军床上,说道。
花似锦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出一个借口来:“王爷,奴才有梦游的坏习惯,您看要不要让他们搬个屏风过来?以免奴才半夜梦游,惊扰到您。”
“这出门打仗在外的,哪有什么屏风?再说了,你要是半夜敢梦游到本王的床上来,本王不介意将你充当人肉垫子。”
花似锦一时再也找不出合理赶走赵煊的理由,只好勉为其难地闭上眼睛假寐。
可是,也不知她是兴奋呢还是紧张,还是她前两天睡多了,她竟然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她只好去偷看赵煊的睡姿,赵煊的睡姿就像他白天做事的风格一样,沉稳,优雅,从容。同时还带给别人一种压迫感。
白天醒着带给别人压迫感也就算了,丫的连睡着了也能给别人压迫感。花似锦真是服了他。
第二天清晨,花似锦醒来的时候,赵煊已经起床走了。
花似锦连忙拼命地企图回忆,自己昨晚到天亮,有没有不雅的睡姿。但很快她释然了,她左肩上有伤,翻个身都困难,还能有什么样的不雅的睡姿。
再说就是给赵煊看到了又如何?她自己昨晚睡不着,也偷看了半宿赵煊的睡姿呢。
何婶如今不仅仅是花似锦的私人医疗顾问,还充当服侍她的仆人角色。
花似锦起来吃过早餐后,何婶就给她左肩上的伤口换药。
“王爷怎么那么早就走了?”花似锦好奇地问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