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玉一听花似锦语气松动了些,连忙激动得把汤端到花似锦跟前,一副殷勤的样子,说道:“妹妹多谢姐姐的宽宏大量,来,让妹妹喂姐姐喝口汤压压惊吧。”
花似玉说完,便用银匙舀了一口汤,就要喂给花似锦。
“且慢。”赵煊伸手阻挡在花似锦跟前,挑眉质问道,“你这汤,谁知道有没有毒?”
花似玉听了,即刻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她看着赵煊,幽幽地说道:“王爷,您就坐在这儿,眼睁睁地看着呢,小女子哪里敢对姐姐下毒。再者说了,妹妹即使不喜欢姐姐,也不会去毒害姐姐的,我若是毒害了姐姐,我还不是一样也得死?”
赵煊警惕地盯着她,一副“你是个变态的女人我不相信你的”模样。
“王爷要是实在不放心,小女子可以先品尝一口。”说完,花似玉竟然真的亲自品尝了一口参汤。
花似锦觉得赵煊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好歹她花似锦也是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高明医生,任何有毒的毒药都逃不过她灵敏的鼻子,只要她闻上一闻,汤里头有没有被加了毒药,她一闻就闻出来了。
所以她觉得赵煊忽然变得这么小心,完全没有必要。谁想对她下毒,都瞒不过她的鼻子。
花似锦不习惯被人喂食,因此她接过汤碗,“我自己来吧。”说远,她端过汤碗,闭着眼睛闻了闻,唔,还好,没有闻到有毒药的存在,参汤是安全的。
她端着汤碗,正想喝将起来。
赵煊却忽然阻止了她,“让本王先喝一口试试。”赵煊知道花似玉很喜欢自己,既然她那么喜欢他,那么,如果她那汤里是有毒的,她必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他。
可是,当赵煊端着碗喝了一口参汤的时候,花似玉却完全没有阻拦他。
于是他终于放下心来,又把参汤递还给花似锦,说道:“嗯,味道还不错。”
花似玉再三请求,要留在驿馆侍候花似锦。花似锦被她缠不过,终于点头同意了。
于是花似玉如愿以偿地留在驿馆。花似锦的意思是,既然你愿意做小低伏状,那就由着你吧。
花似锦当天列了一张清单,叫人按清单上面所列的把药物买来,她自己研碎了回一点石膏,涂抹在脚上。
几天后,她的脚趾便复原如初了。
关于花似锦在花府的蓄意杀人一案,知府大人冯振豪经过升堂审理,认定这是一起恶性的强、奸未遂案件,幕后主使是当地富豪花卓群的后妻刘氏。
据当时那四个企图玷染花似锦的家丁招供,他们都是奉了刘氏的命令才行动了,不然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的。
那个被关起来的朱师爷,也说自己是收受了刘氏的贿赂,受了刘氏的指使。
所有人的证词,幕后主使无一例外地,都指向了花似锦的后娘刘氏。于是花似锦杀死家丁的行为,完全是出于合理的自保。
最后,冯振豪当场宣布:花似锦无罪释放,而刘氏因为蓄意指使家丁伤害花似锦,当场仗刑二十下,再加她贿赂朱师爷妄图将花似锦屈打成招,追加杖刑十下,总共杖刑三十下。
无罪释放的花似锦,站着观看着刘氏受杖刑,当那木板挨着刘氏的屁股时,发出“啪”的一声闷响,花似锦微皱着眉,真心替刘氏感到疼痛。
刘氏受了杖刑,心有不甘,眼睛看向冯振豪,像个怨妇似的控诉起来,她大声嚎道:“姓冯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疏通了姓冯的不少银子,姓冯的竟然判她受杖刑!
冯振豪听到刘氏的嚎叫,生怕她再爆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来,连忙吩咐执行杖刑的衙役,“这悍妇如此胡言乱语,公堂上喧嚣罪加一等,你们给本官用力点打!”
衙役听了,下手就更重了,刘氏痛的只顾着吸气,彻底嚎叫的力气也没了。
什么叫做自作自受,刘氏的下场便是。
刘氏被仗责的时候,花似玉就站花似锦的身边。花似锦笑着对花似玉说道:“妹妹,你看着母亲挨打,可心疼?”
花似玉心里心惊肉跳的,脸上却装得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仿佛前面正在挨打的,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母亲做错了事,做错事就是负责任,她是该被罚的。”
花似玉的话,听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花似锦却暗自想道:这花似玉也未免太过理智太过冷血了,自己的亲娘在挨打,她却站在这儿说打得好。
花似锦真不知是该佩服她的大义凛然呢,还是该佩服她的理智冷血。
所有人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不料知府大人冯振豪倏地又念出一个宣判:花似玉在京城强行把花似锦绑架在云州城来,其所作所为,犹如恶匪,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当场杖刑二十下,以示惩戒!
“啊?”一直对她母亲刘氏的杖刑作壁上观的花似玉,闻言一愣,怎么,自己也要挨杖刑么?
当初她强行把花似锦从京城绑到云州,只为泄她心头之恨,因为她横行惯了,压根就没想到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而且她也深信,有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殊不知有些人,不知你有钱就能打发的,比如赵煊这样的人。
论钱,他不缺;论权势,他更不缺。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图的就是个痛快。
他自己被欺负了,狠狠地打回去。
他自己在意的人被欺负了,更加要狠狠地打回去。
花似锦曾经是他的贴身随从,如今又是他的下属,还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曾经一起患过难,被埋在巍峨山的地底下,一起联手战胜过大瘟疫,一起享受生意上带来的盈利,这种革命感情,已非常人能比。
所以当花似锦被欺负了,他自然要帮着她狠狠地欺负回去。
如今,刘氏奄奄一息,花似玉半死不活,这母女俩受完杖刑后,倒趴着躺在木板上被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