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正走在另一个村落的羊肠小道上,细心的她发现泥泞的路面上,有马蹄踩过的印子。
她高兴起来,这会不会是赵煊他们走过的路,她摸了摸那些马蹄印子,那是刚成形不久的,泥土还都是软的,说明马队刚过去还不到半天时间。
如果是他们,那就意味着她走的方向是正确的,她快要赶上他们了。花似锦精神为之一振,她留心地观察周围的事物,果然,在一棵银杏树的主杆树,她看到用小刀刻成的两个字:“男往”,字的后面,还标着一个小箭头。
她在德王府里化名花若男,这银杏树干上的“男往”两字和一个箭头,这应该是赵煊留给她的暗号。
花似锦顺着箭头指引的方向走,每次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她要么在树杆上,要么在房屋的外墙上,总会找到“男往”两个字和一个指引方向的箭头。她快马加鞭追赶,终于在傍晚时分,她看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而这座山,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巍峨山。
巍峨山像一口圆鼎倒扣了下来,又好像一个半球,这样的山体,挖个洞来藏宝,倒是挺合适的。
花似锦策马扬鞭,急速赶了过去。蓦地,斜刺里冲出几个人来,拦了她的马。把她团团包围了起来。花似锦坐在马背上,看了看那些包围她的人,竟是赵煊的副将冯高和他的部下。
花若男顿时惊喜喊道:“冯副将,是我,是我花若男啊。”
明明在德王府是经常见到面的熟人,这会儿,冯高却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森森的冷意。
就在一个时辰前,赵煊骑着马,带着几个人绕着巍峨山的山脚下堪察地形去了。
冯高留着守岗放哨。当时他正在营地里喝口水,蓦地“啪”的一声,一支箭直愣愣地射在他面前的桌子里,晃动的箭尾上挂着一封信。冯高拆出来看,信中大概的意思是:花若男乃风神教逆贼,潜伏在德王府里当奸细,
此人不除,将来必定会成为大燕王朝的祸害。
光凭这封来得莫名其妙的信,冯高并不会那么武断地认定花若男就是奸细,但他想起两天前,花似锦去取山泉水的时候,把单玉凤给敲晕了,然后逃走了,这种行为,倒是很符合奸细的行为。不然她为什么要敲晕单玉凤逃走。
他正想着等赵煊回来,把这信件给赵煊看。不一会有马蹄声传来了,他以为是赵煊回来了,可出去一看,回来的不是赵煊,竟是奸细花若男!
奸细最是留不得。于是冯高带着几个人把花若男包围了。花若男错愕不已,还一个劲地跟他套近乎。
冯高梗着脖子,喊:“以前认识你是花若男,现在爷爷我不认得你这个奸细!”
花若男心里一惊,她什么时候变成奸细了?还没理出头绪来。冯高已经一声令下,命人把她从马背上拖下来,用根粗麻绳给捆住了。
人群中,有个怯懦的声音说:“冯副将,花若男他不是奸细。”
花似锦遁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跟她一同进府,一起在外院做过粗使家丁的孙宏。花似锦心里一阵感动,这孙宏初入王府的时候,因为性格怯弱,经常受人欺负,是花似锦勇悍地站在他一边,无条件地充当地充当他的盟友。
冯高的一个手下,长得尖嘴猴腮的,道:“去去去,你是花若男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奸细,还是说,你跟他是同伙的,你也是奸细?”
“啊。”孙宏被那个尖嘴猴腮的呛得脸色煞白,只是怯懦地看向花似锦,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花似锦冷笑,鄙视了那个呛声孙宏的家伙一眼,道:“要杀要剁冲我来就好,你他娘的别胡乱扯上无辜之人。”
“冯副将,花若男既然是个奸细,不如就地打死算数。”那尖嘴猴腮的见骂,遂提议道。
“你住嘴。”冯副将制止他手下的愚蠢言行,“他虽是个奸细,但好歹是在五王爷跟前侍候过的,要不要打死,还须五王爷亲自来定夺。”
话音刚落,便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冯副将个连奸细都处理不了,区区小事还要等王爷来定夺,王爷要是事事躬亲,那还要你这个副将做什么?”这女子声音冷峻,暗含讥讽。意思是他这个副将当得很不得力,连这种小事情都要主子来定夺。
冯高正待要发作,定睛一看却发现来人是单玉凤。单玉凤生得面容姣好,颇有几分姿色,冯高一直暗中迷恋于她。再加上冯高也知道,单玉凤跟赵煊的关系匪浅,就跟半个主子一样,不可开罪。
半个主子也蛮有话语权的。
因此冯高也不敢造次,只是问道:“那依单姑娘的意思是?”
单玉凤阴狠地盯了花似锦一眼,嘴边浮起得意的笑,她挑了挑眉头,残忍地说道:“以往的奸细如何处理,花若男便如何处理!”
单玉凤虽然没明说,但冯高却明白她的意思:以往的奸细都打死算数,花若男是奸细,那也应该被打死。
“他若不是奸细,怎么会凭平无故就失踪了?肯定是去给风神教的人通风报信去了。”
见单玉凤无中生有讴陷自己,花似锦气结,要不是冯高的手下把她给捆住了,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给单玉凤两个耳光,再问问她,自己跟她什么仇什么怨,以致她为何要如此讴陷自己?
“单玉凤,你少他娘的胡说八道!”花似锦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单玉凤从容不迫地看了她一眼,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道:“那花兄弟你说说看,这两天你去哪了?见了一些什么人?”
单玉凤心知肚明,自然不敢问花似锦为何失踪,却问她去哪了见了什么人。这样的问话,只会引导花似锦说出一些对花似锦自己不利的答案来。
花似锦愤怒道:“你管我去哪了!你管我见了什么人!”
单玉凤低低一笑,那端庄的笑容,尽显稳重可靠。她对冯高说:“冯副将你听听,这花兄弟被戳中了真相,恼羞成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