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瞅着赵煊,她等着赵煊站起来,然后带着他的人,速速回德王府去。
谁知赵煊却依然稳若泰山地端坐着,他看了小庆子一眼,说:“王妃若是肚子疼的话,那就赶紧去御医院请御医到府上去看看吧。花似锦很忙,她这个点上都还没吃饭呢。”
小庆子“哦”了一声,忍不住又低声问:“那么王爷呢?王爷您难道也不回府去看看王妃吗?”
“你没看见吗?本王正准备要吃饭。”赵煊慢条斯理地说。他脸上那不紧不慢的神色,仿佛他刚才听到的消息,与他并无关系,只是一个路人的消息罢了。
不但小庆子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就连花似锦也很意外。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来的,自己的王妃病了,派人来请他回去,他竟然这般冷漠无情!
小庆子嗫嚅地问:“王爷的意思是,要在这儿吃了再回府吗?”
“没眼力见的家伙,再啰嗦一句,本王把你扔出去!”赵煊黑着脸说道。
小庆子吓得,马上麻溜地退了出去,先回德王府回复郑秀去了。
花似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赵煊,郑秀的这个丈夫太狠心了,真是让人无语。
赵煊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花似锦,脸上恢复如常,接着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招呼她:“不用理会她,咱们吃咱们的。”
花似锦“哦”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震惊,问道:“小庆子说她肚子疼来着,你真的不理会她吗?”
赵煊哼了一声,“不用理会她,她一向最会伪装和欺骗,手段好着呢。”
“难道你觉得她肚子疼是骗人的?”花似锦颇为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赵煊之所以肯定郑秀是在装肚子疼,想把他从济世堂骗回德王府去。那是因为他曾经上过郑秀的当,郑秀有过欺骗他的前科,比如以前化名为关尔雅千方百计地接近他。比如她曾经派荷花去书房,说她不舒服,结果等他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她脱得一丝不挂生龙活虎地在床上等着他。
正因为郑秀曾经装病引他前往,然后脱、光、光引诱他。所以这一次她派小庆子来说肚子疼,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再者说了,郑秀即使真的肚子疼,他貌似一点儿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只是出于道义,他好心提醒她可以去叫御医来看看。
“本王感觉她就是骗人的。”赵煊说,面对着花似锦,他不好说出郑秀装病骗他进房,然后她自己脱光光在床上等他的事情。
“万一她是真的肚子疼呢?那可是你的正王妃,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花似锦一边吃着饭一边揶揄道。
赵煊抬眸看住她,眼底竟也闪烁着揶揄的光芒。“怎么?难道你希望本王去心疼郑秀?”
花似锦立即像刺猬似的,竖起浑身的刺,“关我什么……”
她想说的是“关我什么事”,最后那个“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巴却已被赵煊塞了一块红烧肉。
“寝不言,食不语。好好吃饭,少说话,小心被哽到。”
赵煊说完,对着她得瑟地笑。
花似锦前面还在觉得此人无情无义来着,可这会儿她看着他的笑脸,她一颗心马上就像冰雪遇见了阳光,一下子融化掉了。微笑的赵煊,他的笑容似乎有某种魔力,能俘获别人的崇拜。
吃过晚饭后。
花似锦以为,这下他总该走了吧。
结果,赵煊却牵着她,花似锦还融化在他方才迷人的笑容里,任由他牵着自己手,来到院子里,看星星。
花似锦抬头望了一眼布满星辰的星空,今晚的天幕格外澄净,星星也格外明亮,她的心情,竟然也格外好。被赵煊牵着手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感觉竟然是这么愉快,真是见鬼了!这明明是一个有妇之夫啊!
“王爷,你都不回去,就不怕郑秀在府中大发雷霆么?”花似锦真是扫兴小能手,她总有本事把好好的气氛给拉向尴尬不愉快的氛围中去。
“本王要是回去了,那岂不是变成是你在济世堂大发雷霆?与其让你大发雷霆,不如就让郑秀去大发雷霆好了。”赵煊云淡风轻地说。
花似锦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感动,但很快,她马上晃了晃头,暗暗对自己说:清醒!花似锦你要保持清醒!不要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一旦被他纳入德王府,成了他的女人,那么郑秀今天的下场,就很可能是她明天的真实写照。
花似锦心想:男人总是这样,不是自己的,穷其一生孜孜以求,一旦成了自己的,马上弃之如垃圾。现在郑秀在赵煊眼里,不就很像是垃圾么?
“我不会大发雷霆的。”花似锦淡然地说,甚至对赵煊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是别人的夫君,我没有资格大发雷霆。”
赵煊听了,抬头望了望苍穹,天幕如无边无际的黑布,上面缀满了闪烁发亮的水晶,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幽幽地说:“以后你会有资格的。”
花似锦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蓦地无奈地笑了一声,“以后,以后我还轮得上么,说不定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上官兰小姐,以后也回来了呢?”
花似锦留意到,赵煊在听到“上官兰”三个字时,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仿佛他心中旧日的伤疤,忽然被别人毫不征兆地又揭了起来,让他痛苦纠结不已。
“你怎么知道上官兰的?”他看了花似锦一眼,目光寒冷如霜。那样不悦的眼神,在花似锦看来,就像是他珍藏的珍贵的回忆,忽然被人整块给铲了起来。
“我……”花似锦觉得自己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上面,有点唐突,有点后悔,好像她偷窥了他什么秘密似的。“我只是以前在德王府的时候,偶尔听见别人提起她的名字。”
赵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帮喜欢嚼舌根的家伙,若是被本王逮到了是谁,本王绝不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