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被人追杀了二十八年,心里可怜他,所以把他收留在府里,让他做些杂役。”赵煊说,瞥了解首辅一眼,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王爷你可真是个好人哪!”解首辅这一句话,在心里说得切齿咬牙的。
“呵呵,老首辅过奖了,本王真是愧不敢当!”赵煊微笑着。
解首辅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赵煊那笑容背后,是森森的寒意。
“王爷,老夫府上正好缺个扫地的仆人,活儿也不辛苦,不如王爷把这肖雄给老夫,你放心,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他的!”解首辅说。
与其把朱雄这个定时炸弹放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不如把他放在身边盯着来得安全。
“那可不行。”赵煊说,“本王已经答应过老朱,会让他一直待在德王府,一直派人保护他的。这是本王对他的承诺,所以本王是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带走的。”
解首辅知道赵煊是有意不给人。朱雄跟赵烁父子俩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看见是父子,赵煊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所以他把朱雄收留在府上,把朱雄当成了打击解家和太子最有力的武器。
的确是最有力的武器,杀伤力简直百分之两百。
“五王爷,一个下人而已,何必如此执着!”解首辅继续说服赵煊。一想到朱雄待在德王府不知会爆出什么料来,他就心惊肉跳。
赵煊睨了解首辅一眼,说:“老首辅还不是一样执着。我听八王爷说,老首辅为了给自己的孙女报仇,不惜弄权制造理由查封了济世堂,还悄然把花似锦罚入妓籍,让她去红颜阁当了妓女。看看,老首辅为了给孙女报仇,真是谁都比不上你执着。”
解首辅被说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忙辩解说:“那只是误会,误会。”
赵煊哼了哼。
他不想再跟解老狐狸周旋了,高喊一声送客,很快就有仆人小跑过来,对着解首辅比了个请的动作。
解首辅终于亲眼证实了,太子的生父朱雄就被赵煊藏在德王府里。只是,他证实了之后,内心更加忐忑不安了。朱雄若是把什么都捅出去,这可是解家诛连九族的大罪。
解首辅走出德王府的时候,冷汗涔涔,脚步虚浮不稳,仿佛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李广站在赵煊身边,看着解首辅离去的身影,感慨地说:“王爷,这只老狐狸好像被老肖给吓着了。”
赵煊也冷目看着解首辅的背影,说:“我本来是想顾念以前的情分,不想把老肖抛出来吓人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本王离开京城前往琉璃国的这段时间,解家两父子对花似锦都做了些什么!政治上的斗争,勾心斗角你虞我诈,这些我统统可以一笑置之,但是,如果他们伤及本王最在意的人,本王一定会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来自地狱的痛苦!”
李广站在边上,听着赵煊那带着森寒杀气的话语,忽然缩了缩脖子,他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鄙视花似锦,一定要好好地巴结花似锦。
……
话说赵烁这边,他刚刚恢复太子之位,谁知道还没有高兴两天,烦恼接着又冒出来了。
关于他并非皇帝亲生的这种谣言,本来被解首辅派人打压住了,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谣言竟然又来了。
太子心里着实郁闷,谣言说个一次两次,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但是谣言说多了,连当事人都不由得动摇,开始怀疑起来,太子郁闷之下,便去找解皇后诉诉苦。
他一进门,就屏退左右服侍的宫女太监,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解皇后。
太子双膝一屈,跪在解皇后面前,问道:“母后,请你告诉孩儿,孩子是不是父皇亲生的?”
解皇后当时正在喝茶,闻言吓得一张脸白得像纸,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她愣怔了一会,忽然猛力拍了下桌子,阴沉着脸训斥道:“混账!这种话你也问得出口,你当然是你父皇亲生的!”
太子“哦”了一声,不明白他既然是皇帝亲生的,他母后为何还吓得脸白如纸。
“起来!”解皇后瞪了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眼。
太子乖乖地站起来,怯怯地看着解皇后,不晓得解皇后为何如此火大。
“出去!”解皇后又瞪了他一眼说,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太子见解皇后生气,赶紧出去了。
太子从解皇后那里出来后,想来想去,就去了解府。
太子是解府的常客,所以门房从来不拦,由着他进去了。太子轻马熟路地走向解首府的书房。通过书房要经过一个小拱门,小拱门那里有两个府兵把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到书房去。
因为太子是解首辅书房的常客,所以那两个府兵也没有拦他,让他通过去了。
太子来到书房门口,在书房门口站定。他正要推门进去,手刚刚碰着门板,就听见里面传来稍低的说话声,里面的人说话故意压低着声音,但太子的听力比较好,因此里面的人,所说的话全被他听见了。
“爹,您是说,太子的生父朱雄,现在就在德王府里。”这是解祖峰的声音。
太子听了此话,脑袋似乎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搞了半天,原来他真的不是皇帝亲生的!
“对,朱雄就在德王府里,我本来是想把他带回来的,然后,是留着他,还是杀了他,由我们自己决定,不留把柄在赵煊手上。谁知道赵煊狡猾得很,他不肯把朱雄交给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解祖峰忧心忡忡地问,“朱雄在赵煊的手上,就等于我们整个解家都被他拿捏在手心里。”
解首辅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看他高兴不高兴了。他高兴,暂时不会对付我们;他不高兴,随时都可能会对付我们。”
“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样被赵煊捏得死死的。”解祖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