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仿佛听到一个天方夜谭似的。
她嘴巴张成了O型,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香囊。“哦,难怪王爷那么生气,非要我找回来,不找回来他就要杀了我,原来这个老旧的物件,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呢。哦不,竟是他情人送他的东西呢。”
“是啊,枉你近身侍候了王爷快半年了,你还不知道啊?”
“我是真不知道呢。”花似锦摇摇头,她一时好奇起来,问:“秋月,那位上官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秋月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一个咱们王爷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秋月非常笃定地答道。
“那她现在何处?”
秋月目光诡异地白了花似锦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呀,就是咱们王爷,也不知道上官姑娘去哪了呢。”
“就是说,那个上官姑娘下落不明?”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秋月说完,捂着鼻子推了她一把,道:“你好臭,快回去洗洗吧,浑身脏兮兮的臭死了。顺便把那个香囊洗干净了给王爷送回去。”
“嗯嗯。”花似锦郑重地点了点头,她这次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把主子的定情信件给扔到荷塘来,赵煊没一刀把她给劈了,真算是便宜她了。
一阵刺骨的夜风吹来,花似锦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真他姥姥的冷啊!
她赶紧缩着脖子,飞快地跑到灶房拎了一桶热水回屋去。
泡浸在热气腾腾地浴桶里,花似锦似乎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了。人生最舒服的一大乐事,无非就是泡到热水澡。
泡完澡,她顺便把那个香囊给洗干净了。
又特地生起一盆火,把那个香囊慢慢地烤干。
因为听秋月说这个香囊是一个什么上官姑娘送给赵煊的定情信物,于是这个香囊在花似锦看来,便仿佛充满了故事。
她把那个香囊翻过来覆过去地烤着,蓦地她发现,香囊上绣的金线,竟是三个字。
她拿到灯光下去细看,没错,香囊上面,用金线绣着“上官兰”三个字。
上官兰,想必就是五王爷念念不忘的那位姑娘的名字吧。
花似锦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幅赵煊和上官兰两个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画面,那画面真是太美了。
那个上官兰,想必是一位旷世绝色的美女,才如此令赵煊念念不忘,至今还在佩戴着她送他的定情信物。
不过,花似锦想起方才自己赤脚站在冰冷的淤泥里,北风呼呼一吹,刺骨的寒冷让她至今难忘,对赵煊难免生了出一些愤恨的心理来。
她承认她扔了他的定情信物很不应该,但她又不是故意的!
花似锦忽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若不是单玉凤拿着那个黑底用金线绣着金鱼的香囊,让她给赵煊换个新的,她今晚也不会如此狼狈如此折磨,差点儿还被赵煊拿剑给削了。
花似锦心想,单玉凤一定知道那个紫色香囊的来历,她既对赵煊芳心暗许,心里一定早就看那个香囊不顺眼了,然而单玉凤没办法弄掉那个香囊,所以她就借自己这个冤大头的手去弄掉。
单玉凤这么做,一来,不但借了自己的手换掉赵煊的香囊,她单玉凤则置身事外。二来,她还可以挑拨一下自己和赵煊的关系。
真是一石二鸟啊。
姓单的这个女人真是阴险了。
香囊烤好了。花似锦想了想,这个时候赵煊还没睡下,她何不干脆把香囊给赵煊送回去。
这个东西对赵煊来说很重要,看不到它,赵煊说不定晚上会睡不着觉,睡不着觉,说不定就想着要削了她呢。
小命要紧!
花似锦赶紧穿了件外袍,手里拿着那个香囊,一路来到赵煊的寝房门前。
赵煊还没有就寝,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花似锦敲门进去。赵煊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他还是黑着脸,不过脸色已比先前得知香囊不见的时候,要柔缓很多了。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赵煊嘴上在问她话,视线却始终盯着书本看。
花似锦见他那样,心下鄙视不已:先前那么发疯地威胁她,如今还真是淡定啊。
“王爷,你的香囊找到了。”花似锦语气淡淡地说。
她被单玉凤当棋子利用,还赤脚站在淤泥里被冻了半天,这种憋屈的滋味真特么的难受。
她心里还堵着一股气没处宣泄呢,因此她只是语气淡淡的,再不复往日的灿烂活泼,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她把香囊递给赵煊,赵煊刚刚伸手要去接的时候,“哈啾——”她突然毫没预警地打了个喷嚏,接着她揉了揉鼻头,吸了吸气,一副仿佛要感冒的样子。
赵煊如墨的俊眉微皱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着凉了么?”
花似锦心里有气,嘴上便应道:“嗯,可能是着凉了。奴才为了找到这个香囊,赤脚下到后院的荷塘里去找,这才找到的。那荷塘的淤泥真是冷啊,仿佛冰块似的。”
赵煊盯着她,半天之后,他用手指戳着花似锦的脑袋问她,道:“花若男,你是不是这里有病啊?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赤脚跑到荷塘去找东西。”
花似锦闭了一下眼,在心里默默地腹诽起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嘴上却不依不饶有理有据地回应道:“王爷,是您说的,今晚找不回这个香囊,你就要削了奴才。奴才害怕被你削死,所以纵然荷塘再冷再脏,奴才也必须下去找。”
赵煊说:“你这么蠢,本王说的气话,你也信。”
花似锦内牛满面,堂堂大燕朝的王爷竟然如此耍赖!
她忍不住心中骂道:你个死、变、态,以后你说话,能不能在每句话的结尾处标识一下,比如,这句是真话,那句是气话。
赵煊手里举着单玉凤缝制的那个黑底金线绣着金鱼的香囊,问花似锦道:“今天你给本王换的这个,是你自己做的么?”他摩挲着那个香囊,又说道:“想不到你这奴才,手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