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沉默无言,她心想,当然了,自从有了儿子,儿子就是她的软肋来的!
很快,赵煊拈起他写好的那张字据,吹干,接着走过来,把字据递给花似锦,说:“给,本太子的字据!”
花似锦一时有些愣怔,她完全没有想到,赵煊竟然那么迫不及待地就写好了字据。
她看着他,眼神犹如看外星人似的。久久都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字据。
赵煊皱皱眉,“怎么?本太子字据都立好了,你想反悔?”
花似锦这才伸手接过他的字据。
展开一看,只见字据如下:
“本太子保证,只要花似锦在东宫陪本太子度过三个月假夫妻的生活,三个月后,本太子和花似锦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本太子再也不干涉花似锦的自由,并且无条件归还她的儿子墨天梓。特立此为据。”
花似锦这才明白,刚才赵煊问她小天天的大名,原来是为了立字据。
花似锦看到他不再干涉的她的自由这一句,她就很激动,要是赵煊再也不干涉的她自由。
那么她的人生,应该会无比精彩,那简直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在境界。
她小心翼翼地把字据收好,藏进兜袋里。她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仿佛她藏着的,是赵煊的超级把柄似的。
按照双方的自愿约定,花似锦不但必须立即开仓发货,之后还要住进东宫三个月。直到约定结束。
小天天终于醒了,花似锦喂他吃了点白米粥,然后她问在房里侍候的蓉儿:“秋月呢?”
“回锦姑娘,秋月姐姐家中老人亡故,太子爷准了她三个月的假,前几天她刚刚回老家了。”
花似锦“哦”了一声,心下有些惆怅,她本来还想着要找秋月叙下旧的,谁知道秋月竟然跟她擦肩而过。
因为她还要回仁德堂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她抱起小天天就走出门外,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于是转头一看,见后面有两个看起来武功高强的侍卫跟着她母子俩。
花似锦不禁皱眉,“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卑职奉太子爷之命,如果锦姑娘抱着孩子出门,我俩就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锦姑娘。”
“你们打住,我不喜欢别人的侍卫跟着我!”花似锦说。她很清楚,这两个人是赵煊派来监视她的,生怕她不履行约定。
“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那两个侍卫摆明了他们非要跟着她的意思。
此时,一阵风吹来了,她怀里的小天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花似锦把她贴在小天天的额头上,小天天高烧刚退,实在不宜在外头吹风,否则可能会再次引起发烧。于是她皱了皱眉头,对那两个侍卫说:“如果我一个人出门,你们还跟着吗?”
“太子爷吩咐,锦姑娘只要不带着孩子,您一个人出门我们是不会跟着。”那两个侍卫说。
花似锦暗暗咬牙,赵煊这家伙真是阴险,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之切,所以他只要控制了小天天,不怕花似锦不乖乖就范。
她知道赵煊在京城只手遮天,与其一辈子躲着他,与他牵扯不清,见到他都要躲着走,对他怀着一腔的怨恨和敌意。她其实更希望跟他履行三个月的约定,三个月后,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她对他怨恨和敌意自动消除,从此各走自路,各自天涯。
二、她对他的怨恨和敌意更深,无法消弥,她寻机把赵煊给杀了。
不管三个月后,会出现哪种情况,到时她和赵煊之间的恩怨,再也不会牵扯不清了,将会彻底地了结。
她不喜欢吊着过去的恩怨,她希望可以彻底地了结。
所以,她这会儿,根本就不会抱着小天天一走了之,她真的只是出去解决事情的。
花似锦本来还要抱着小天天一起出去的,但是一阵风吹过来,小天天打了个寒颤之后,花似锦为了小天天着想,重新把他抱回赵煊的寝房里去,吩咐蓉儿等人好生照看。
小天天这些天跟蓉儿她们混得熟悉了,倒也喜欢跟着蓉儿她们玩,见花似锦要离开,只是不哭不闹地缠了她一会,很快就被蓉儿她们用玩具吸走了注意力。
花似锦走出赵煊的寝房,拿着赵煊给她的通关腰牌,向宫外走去。
从赵煊的寝宫正宫出去,花似锦从上官兰所住的坤正宫的外围经过。当她经过坤正宫时,她蓦地听到围墙内传来“啪啪”作响的清脆声音,那声音很明显像是谁在鞭打着什么。
随着“啪啪”声落下,围墙内同时传来小孩子的号啕大哭,“疼啊,母妃,母妃救我!”
然后,那小孩子凄厉哭喊的声音,被鞭子的“啪啪”声给淹没了。
她稍稍站定,倾听着围墙里传来的声音,心想,莫非是上官兰的孩子赵亮,正在接受鞭刑。
送她出来的小太监见花似锦站着不走,他也被迫接听到围墙里传来的声音,鞭子和小孩子混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碜人。
“亮公子正在里头挨打呢!”小太监说完,缩了缩肩头,生怕自己也挨打似的。
花似锦冷笑,这个赵煊真是个变.态,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然对他自己的儿子痛打出手。
听着赵亮从围墙内传来的碜人的哭喊声,花似锦浑身一激灵,身上皮肤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本想多管闲事去制止,但一想到赵晗月说,是赵亮故意把小天天推下池塘,她就摇摇头,兀自走了。
从宫里出来,花似锦坐上了马车。
在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马车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前进着。
花似锦喜欢热闹,因此她撩起布帘子,悄悄地窥看着外头的一切。
忽然,前路被堵住了,前头围了很多人,马车过不去,只得停了下来。
“死老婆子,你又来偷我的馒头!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老东西!”
花似锦刚刚撩起布帘子,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同时,她看见那个中年男人,一只手攥着一个老妇花白的头发,另一只手不断地狂扇着那个老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