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鬟情急地喊唐水月。
唐水月回头看了丫鬟一眼,又看看马上的慕容清风,一咬牙,回头对丫鬟笑道:“在这儿等我,我们很快就回来。”说罢便伸出纤纤素手,慕容清风温和一笑,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肌肤相触的刹那,唐水月羞红了脸。第一次与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不由得心如鹿撞。什么名门之后,什么父亲大人的威严,什么闺阁小姐的礼义廉耻,全都一股脑抛到了九霄云外。
“坐稳了。”慕容清风自信一笑,挥动马鞭,那马儿便载着两人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小姐,不要啊……”风中传来丫鬟的声音,急得快要哭了。而马背上的唐水月却笑的更甜。坐在马背上,望着前面的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甜蜜。虽然不惯作马,却丝毫不以为苦。
一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很远,慕容清风才将马停在了小河边,跨身下马,温柔地将唐水月抱下马来。唐水月想说些什么,终究也只是羞赧一笑。
两人并肩走在河边的草地上,慕容清风舍不得放开唐水月的手,便一直紧紧攒着。唐水月试图抽出,却在他的坚决下罢休,两只汗津津的手十指交缠,紧扣一起。
“第一次骑马吗?”慕容清风问。
“嗯。”唐水月轻轻点头。
“累不累?”
在他清澈灼热的目光逼视下,唐水月忽然慌了神,低下头摇头道:“不,不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
“歇一会儿吧,天色还早。”慕容清风拉着唐水月坐在草地上,唐水月没有拒绝。
河边的清风徐徐吹来,带着三月天里特有的芬芳。一对青年男女相互依偎着坐在河边,清澈的河水倒影着他们呢喃的身影。这一对初次见面的男女互诉衷肠,依依不舍。
直到黄昏时分,慕容清风才与唐水月分离。
“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丫鬟责备地说。
坐在小轿上,唐水月一路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心花怒放,对丫鬟的责备与担忧恍若未闻。
直到进了太守府,唐水月才忽然回过神来,紧张地拉着丫鬟的手,小声说:“汐姐姐,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可不能让父亲大人知道这件事!”
被称为汐姐姐的丫鬟无奈地点头答应,谁叫她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呢,她怎么忍心老爷大发雷霆……那样一来,小姐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说起来,唐水月虽然身为太守府的千金小姐,却是庶出。母亲本是一名官妓,在一次宴会上被太守看中,带回府中,从此恩宠有加,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可自从她怀孕之后,太守便移情别恋,又娶了一房小妾,对她则不闻不问,任由自己的正妻欺负折磨。但毕竟她还怀着太守的孩子,可怜的是生下孩子之后,因为生了个女儿,地位便一落千丈。不多久便被正妻欺负致死了。
唐水月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父亲对她的关爱简直少得可怜。直到近两年,上门提亲的人多了,父亲这才关注起这个一向被忽略被其他姐弟欺负的女儿,她遗传了母亲的天姿国色,长得妖媚动人。做父亲的便多了心眼,毕竟是做太守的人,怎能让女儿委屈嫁给小门小户?
一个月之前,父亲便笑眯眯地告诉水月,太傅大人的小公子听说了水月的花容月貌,有心娶她为妾,让她做好准备。
做妾?唐水月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多年的被欺凌生活使她掌握了这样的本领,喜怒不形于色。父亲走后,水月在汐姐姐面前不知哭过了多少回。听闻太傅的小公子风流倜傥,留恋花间,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何况又是嫁给他人做妾,想起母亲的悲惨命运,怎能叫水月甘心为妾?可是,除了听从父亲的安排,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个素昧平生的太傅小公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段时间以来,唐水月每天以泪洗面,痛不欲生。贴身丫鬟只好向太守请求带小姐出去郊游散心,一向严厉的太守竟然难得地同意了,只不过规定他们午时之前必须回家。
此刻,唐水月与丫鬟战战兢兢地回到太守府,立即有下人来请,说太守等候了许久。水月与丫鬟互换了一个眼色,慢腾腾地走到客厅。
“跪下!”腆着小肚腩的太守大人猛地出声,将唐水月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唐水月与丫鬟双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守手执马鞭,厉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丫鬟细声细气地说:“回……回老爷,现在是……”
“我没问你!”太守恶狠狠地制止了丫鬟,“唰”地一声,长鞭落在了丫鬟背上。
唐汐一动不动,忍着疼痛,手指甲掐进了掌心内。水月心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