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陈阳也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树藤,不断吸食着小鹿的血肉,做猪也要有做猪的觉悟,否则说不定哪天就被杀了还是饿着的。
放下小鹿,黑烟就是一卷,似乎想要离开,但一直在陈阳附近徘徊的那个黑袍鬼魂却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嗖的一下,直接身子拉长,缠绕到了黑烟身上。
黑烟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散开,化为几乎不可见的黑影,然后又猛地聚合,黑袍鬼魂已经整个被它反过来缠绕,淡淡的风吹起来了,黑烟突然旋转,黑袍鬼魂瞬间被撕裂成一片片的,黑烟再次停顿了一下,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了。
“乖乖!”
陈阳本来还在吃瓜看戏,没想到战斗一瞬间就结束了,等到陈阳把小鹿吸干的时候,才发现黑袍鬼魂竟然缓缓聚合了起来,除了身子看起单薄了些,竟然好似没受到太大伤害的样子。
“这鬼魂好像还挺厉害的,要是当成养料吸收了怪可惜的。”
陈阳不由回忆起了之前王神婆和黄老三大战之前,王神婆说的黑风鬼,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黑烟就是所谓的黑风鬼,这黑风鬼王神婆至少有三个,可以生食血肉,附身控制,还有无穷大力,能把自己连根拔起。
“这东西好像挺厉害的,我要不要也弄一个?”
陈阳这样想自然不是毫无原因的,他虽然没有什么仙法邪术,但好歹操控魂力也玩出了一些名堂,像魂力侵染,桃花阵都是没有人教,自己摸索着就会了的。
想到就做,反正陈阳现在也是闲的发慌,很快就伸出树藤向黑袍鬼魂伸了过去。
黑袍鬼魂昂起了头看了树藤一眼,苍白的脸色格外触目惊心,只不过出乎陈阳预料的是,黑袍鬼魂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陈阳的树藤接近。
“也许是它正在聚合身体,根本做不到闪躲吧。”
陈阳漫不经心地想着,在他看来掌控鬼魂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树藤也不客气地伸进了黑袍,魂力跟上。
但让陈阳完全没想到的是,魂力刚一接触到黑袍鬼魂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流逝,与此同时,一阵阵的波动向陈阳袭来,似乎要把他拉到一个未知的环境。
“我这是要被吸干了吗?一直在吸人,今天被人吸,真是报应不爽!”
陈阳在心里嘟囔了几句,意识一个恍惚,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似乎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释放出浓烈的味道的兽油灯在燃烧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少女跪地而坐,手中似乎在雕刻着什么东西,隐隐能看出应该是个人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那黑袍鬼魂吧,长得还挺标志的!”
陈阳也不知道自己的视角在哪里,但是可以随处转,所以很快就看到少女如花般的容貌,肤色是不似活人的苍白,眼睛里隐隐泛着黑色的光,头发披散在身后,在这种环境下,有点聊斋似的诡异味道。
“啪嚓!”
黑袍少女的门一下子打开,一阵狂风出了进来,灯火明灭不定,一个声音夹杂在风中,却清晰无比。
“幽,你过来!”
这声音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好听之余,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秘,令人心中发寒。
黑袍少女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雕刻的小人已经被藏到了黑袍之中,然后一路前行,穿过树林和空地,来到了一处大殿之上。
“幽,你已经来了七年了吧?”
大殿正中一个女子盘膝而坐,眉眼温柔,身上同样是一身黑袍遮住了窈窕的身材,背后有一个青面獠牙的神像。
“婆婆,今日就要动手了吗?”
黑袍少女,也就是幽,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平静地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没错。”
黑袍女子,也就是婆婆,也是心平气和,淡淡开口:“上天待人太不公平了,寻常草木,飞禽走兽,只要一踏上修炼之途,就能获得远比人长的寿命,我虽然杀它们简简单单,可它们最弱的都能把我熬死。”
幽依然是平平静静的,只是黑袍下的双手却抓紧了已经雕刻好的小人,开口道:“我听说鬼道夺舍秘术会遭天谴,婆婆不怕吗?”
“有什么天谴不天谴的,死了都是一杯黄土!”
听到幽的话,婆婆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开始不耐烦了,叹了口气,“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早点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大殿之中阴风阵阵,殿外有闪电雷击,照亮了大殿里青面獠牙的神像,更显可怖,而婆婆的目光一凝,身上已经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虚影,一瞬之间,就出现在了幽的身前。
幽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黑袍下的手一紧,瞬间将手中的木雕小人握碎。
婆婆也不管她,一下子就扑到了幽的身上,幽的脸色瞬间一变,眼中的黑色光晕更深了许多,面上多了许多成熟风情,娇笑道:“你这厌胜之术还是我教的,现在你要用它来对付我吗?”
婆婆正在说着,脸色却猛然扭曲了起来,甚至脸上的皮肉像蜡像融化一样,就想往下滴,声音也变成了原来的清脆,“所以我诅咒的是我自己!”
“孽徒!”
狂暴的吼声从幽的口中传了出来,哐当一声,大殿里的神像也跌倒在地,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大殿里狂风阵阵,不似人间,幽脸上融化的皮肉也突然回流,只是变得苍老了许多。
“你以为你对付得了我?原本还想送你去投胎的,现在你没这个机会了!”
“我要让你的魂魄日日流离,永世不得安宁,直到神魂俱灭!”
……
“啊!”
陈阳在心里惊叫一声,清醒了过来,魂魄中一阵阵的虚弱感传来,似乎是被吸的有点狠,下意识地往身旁看去,只见穿着黑袍的鬼魂少女站在树下,不言不语,似乎在眺望远方。
“她就是那个幽吗?婆婆又是谁?王神婆吗?”
陈阳咂咂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种冲击之中清醒过来,叹道:“这王神婆年轻时候还挺好看的,没想到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婆婆,可憎可恶!”
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王神婆夺舍了其他人才看起来漂亮呢?
陈阳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看法,“不对!那魂魄和躯体明显一模一样,应该是一个人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