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非微靠在铁栏上,蹙眉深思。这个字能说明什么呢?也许什么都说明不了。但是如果它是某个人的名字,也许就说得过去了。
人名?月?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理,这个人她必定认识。那会是谁呢?她认识的人有限,很快的,她便想到那个美如月宫仙子,声音如出谷黄莺般的女子--冥月。
一个在外人眼里,将与她共侍一夫,地位在自己之下的女子。
“呵呵。”舒子非忽然低低笑着,不带一丝感情,在寂静的走道内,显得格外刺耳。
“你笑什么?”男子抬眸望她,疑惑的问道。
“我想你认识冥月吧?”菱唇一启,周围的温度立马骤降了几度。瞥了一眼陡然间面色阴沉下来的男子,舒子非唇角一勾,笑得如山花般灿烂,眸子的温度却越来越冷。
男子起身,薄唇紧抿,一双冷眸似寒星,紧紧盯着舒子非那笑靥如花的脸。
舒子非忙后退两步。呵呵,她怕死。怕死了便不能报复。她舒子非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
舒子非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语气越来越恼怒,“是她让你来杀我的?对不对?杀了我之后,她便能很快坐上正妃的位置,就算成为不了正妃,整个王府的女主人亦只有她,她要的便是这独一无二吧。”
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便是如此低贱吗?就为了那个破位置便要置她于死地,那么娇滴滴的人儿,心怎得如此狠毒。她舒子非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前世,遭到亲叔叔的威胁,今生,却遭到不是情敌的女人的刺杀。
想到此,心隐隐有些作痛。心中的一把火,越烧越旺,让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好似命运之神那罪恶的手正紧紧的卡住她的喉咙,让她觉得窒息。她有些生气了,气到想要毁灭一切。
“你怎么了?”见舒子非面色有些难看的靠在对面的铁栏上,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舒子非微微怔愣,她推断错了吗?怎的他除了面色有些难看外,没有其它反应?--虽然自己的反应多少有些表演的成分,可是……在某一刹那,她是真的生气了。还有,他是在担忧自己吗?舒子非自嘲的笑了笑,他要杀自己,是不争的事实,一个要杀他的人,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对不起。”昨日是他冲动了,他不该为了一个人的幸福去毁掉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如若有一天师父知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亦绝不会原谅他。
舒子非再次呆住了,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
“对不起?”--呵呵,突然就想到道明寺的名言,如果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那个‘月’是你划上去的吧?”舒子非纤手往地上一指,笑道:“月,可是冥月的月?”
男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眉峰紧蹙。火光摇曳,地面上的‘月’字,静静的泛着光泽,闪了他的眼。
舒子非一脸恬静的等待着他的反应,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
男子转身,瞪着眼睛,眼中携带着浓浓的杀意,眸底隐含着一丝担忧。
舒子非瘪了瘪嘴,挑衅的看着他--来杀啊,人不就在这里等着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子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眼中的杀意慢慢退去,“你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好。冥月,是昨日王爷纳的妾吧。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把事情牵扯到她的身上,是因为她抢了王爷的宠爱,让你心存嫉妒,以至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身上。我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那我便自我满足一下,又怎样?顺便还除掉与我争宠的女人,一箭双雕的事,我何乐而不为?”舒子非挑眼看他,双手环抱在胸,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要是告诉我你杀我的原因,我就没有必要让她去背这个黑锅了,你认为呢?”
“哼,不要说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你以为凭你便可以定她的罪?你以为你那位成亲三日便纳妾的夫君会站在哪边?”男子眉毛微挑,唇角噙着一抹嘲弄,慢慢说道。
舒子非掩唇而笑,一双杏眸笑意盈盈,却毫无温度。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惜他的底气不足,那双闪烁的眸子,出卖了他。
“虽然我不得宠,但我毕竟是皇上钦点的临王妃,是丞相舒玉林的女儿。堂堂临王妃被人刺杀,你说这事儿要闹大了,会是怎么样?当时候王爷站在哪边又能如何?要不我们拭目以待?”
“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舒子非斜睨他一眼,继续说道:“怎样关你什么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揪出了主谋,你的责任可就小了很多,我再替你求求情,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事儿跟她没有关系。”
“我说有关就有关。”舒子非懒懒的回答道。
忽觉一阵风来,舒子非来不及反应,男子已紧贴着铁栏,手持剑柄,剑尖已然抵住了她的喉咙。
“怎么,还想杀了我?”舒子非嘲弄的说道。她很肯定,这个男子不会伤害她。
“我说了,这事儿与她无关。”男子有些恼了。
“可这事儿与我有关。”舒子非突然提高了音量,眸子中渐渐有了怒火,“你到说说与谁有关,你别告诉我,你是突然心血来潮,想杀一个你并不认识的人,而我恰好就是那个倒霉鬼。别人的命就如此低贱吗?你想杀就杀。”
男子有些错愕的看着舒子非,看着她那因为怒喝而微微涨红的脸,看着那双充满了压抑与愤怒的眸子,良久,收回剑,叹息一声道:“你想听,我便我说与你听。只希望你能不为难她。”
很想赌气的说一声,“你想说,我还未必就想听了。”舒子非斜睨他一眼,心底暗自高兴。轻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要听实话,否则……”
“我叫夜冷寒。”男子低低地说道。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是狼狈……”
舒子非知晓他已经陷入回忆,静静地听着他诉说。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男人吼了一声:“臭婊子,你敢跑,给我装什么清高。”
夜冷寒见疾奔而来的女子,颇有些看好戏的味道,对身旁的男子说道:“师兄,你说她这是否在欲擒故纵?”
“这也未免太过了吧。”被称为师兄的人搔了搔头,嘟囔道。
待女子跑近,夜冷寒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却从此失了自己的心。她很美,美得不似人间的仙子。一双眸子,隐有泪花闪烁,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神哀怨而无助,还有着浓浓的绝望。
就是那一眼,让夜冷寒第一次有了想管闲事的冲动。就是那一眼,让他初识爱情的滋味。
……
“她说要做我今生唯一的妻,说会等我,等我风光迎娶她。”夜冷寒的声音柔了下来,唇角含着一抹笑,那么的绚烂。
可是一瞬,便演变成了苦笑,“一年后,她要嫁人了,只是,迎娶她的并不是我。我问她,为什么不等我,她却只给了我三个字,‘对不起’。再无半点解释。我曾想是否是有人逼迫她,可是当迎亲的乐声传来之时,她脸上幸福的表情将我的心狠狠撕裂。那时我便知,她爱的不再是我。”
夜冷寒不再说话,微仰着头,闭着双眼,那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的情绪。
良久,夜冷寒睁开眼,继续说道:“她嫁到王府,只是个妾。我知道,以她的身份,定是有很多人会看不起她。曾经她说过,她此生绝不为妾,她的爱,必须是忠贞的。可是,她却愿意嫁给王爷,成为他的妾。我不愿她将来受委屈。她没做到的,我帮她做。杀了你,即便她只是个妾,就像你说的那样,她也是这个府内唯一的女主人。”
“这么说来,并不是冥月指使你来杀我。”舒子非笑道,“你认为你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夜冷寒苦笑一声,“你若信,便信,不信,纵使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舒子非看着他,叹口气说道:“我相信你。你很伟大,但也自私。不过爱情的却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我可以理解。”
舒子非走上前,看着面色有些悲戚的夜冷寒,安慰道:“爱情并不分先来后到,所以你不要纠结在过去,也不要怪冥月。该放手便放手,有句话虽然很俗套却也极有道理,天涯何处无芳草。”
情这东西,果真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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