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鹤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是小动物么?”
叶幸正纠结该怎么办,小狐狸许是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也不给叶幸找麻烦,自顾自钻出了小脑袋。
“是小猫儿么?”芦苇两眼放光,看起来喜欢得不得了,“还是小狗啊?能不能给我抱抱?”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冲着芦苇“汪”了一声。
叶幸不由得被它逗笑了,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幸哥儿,你快递过来给我玩玩儿!”芦苇央求道。
叶幸没办法,只好将它送到芦苇床侧去。
芦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头,谁知小狐狸却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芦苇吃痛,下意识将手缩回来,看着指头上深深的牙印儿,不由得嘟嘴抱怨:“挺可爱的小东西,怎么能咬人呢!”
叶幸将小狐狸放在床上,便到洗漱间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芦苇喊道:“幸哥儿,小家伙在你床上造反啦——”
“啊?”正在刷牙的叶幸探出半个身子,向床上看了看,只见小狐狸将床单、被子、枕头……弄得乱七八糟。似乎是察觉到叶幸正看着,它终于消停下来,又耷拉着耳朵,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叶幸愣了一会儿,继续回去刷牙:“让它随便扑腾去吧。”
见叶幸满不在乎的样子,三个人不禁有些惊讶,毕竟他们都了解,叶幸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
洗漱完毕之后,叶幸望着乱糟糟的床叹了口气,小狐狸许是害怕挨揍,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叶幸重新整理了床铺,将它从床单里抖了出来。
小狐狸低着头,不敢看叶幸的眼睛,直到叶幸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这才瞬间支起耳朵。
熄了灯,叶幸久久不能入睡,心里莫名有些难过,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到难过了,即便是从小到大在家里被无数次的忽略掉。
想到那么多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还要装作一副对他很好的样子,方泽明是,甚至胡灵也是。
小狐狸乖乖趴在叶幸身旁,同样毫无睡意,心下纠结着:我该怎么办,叶幸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不要我……
叶幸轻轻翻了个身,不小心一只手碰到了小狐狸,才要拿开,却被小狐狸用两只爪子紧紧抱住,紧接着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叶幸没有动,就任由它抱着摆弄。
不知不觉,小狐狸睡着了。
等它再次醒来,天还没亮,叶幸却不见了。
小狐狸不禁有些着急:“这大半夜的,叶幸会去哪儿呢?”
叶幸的手机还放在枕边,应该不会走太远。小狐狸于是轻巧地从床上跳向对面芦苇的桌子,最终跳下地,悄悄打开门,尽可能去感知叶幸的位置,为了方便行动,不得不变成人的模样。
她是在楼顶找到叶幸,见叶幸扶着栏杆紧靠在边缘处,不禁被吓了一跳:“叶幸!你……你要干嘛?”
叶幸闻声回头,并没有太惊讶:“看风景啊。”
胡灵缓缓走过去,向四周望了望:“有什么好看,又没有灯。”
叶幸于是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许久,又是胡灵打破氛围:“叶宝宝,我……”
“别那么叫我了,”叶幸立即打断了她,“你要是还想弄死我,就快点儿动手吧。”
“我不想!”胡灵泪眼汪汪,“你果然还是会怪我的。”
“过了今晚……”叶幸仰头向远处眺望,后半句却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他轻轻一叹,转了话锋,“明天我会向学校请假,时间可能要久一点儿,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弄个明白。”
胡灵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叶幸要去做什么,而是哭着问:“叶宝宝,你不要我了么?”
叶幸没有说话,停顿片刻,礼貌地向胡灵微笑着一点头,瞬间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继而他头也不回,径自回宿舍去了。
胡灵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一个人在楼顶逗留了很久,直到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
胡灵有些困倦,却被楼顶的凉风吹醒,回想起昨晚赖在叶幸的怀里,她仍然贪恋那样的温暖,只是可能再没有机会那样任性地去享受,她现在才知道,昨晚,是叶幸最后一次对她无下限的包容。
当胡灵无精打采地踏进教室,叶幸的书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书本还在,只是人暂时不会来了。
“胡灵,你昨晚去哪儿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想急死我呀?”周然一见她进来,就赶紧上前询问。
谁知胡灵抱住周然就哭起来:“叶宝宝不要我了。”
“啊?怎么回事儿?”周然看了一眼叶幸空荡荡的座位,“他……还没来啊。”
“他应该……不会来了。”
芦苇也是形单影只到教室里来。
“芦苇,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叶幸呢?”周然不禁有些奇怪。
芦苇嘟着嘴,似乎也有些不开心:“幸哥儿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要回家去,估计得过一段时间再来了。”
“回家了?搞什么嘛,害得我们小胡灵哭成这样子。”周然抱怨道。
“胡灵,你别难过,幸哥儿过几天就来了。”看到胡灵哭得梨花带雨,芦苇赶忙凑上来安慰。
胡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听不进人劝,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只趴在桌上睡觉。
周然还从没见过胡灵这个样子,她一直以为胡灵挺乐观的,而且性格活泼,讨人喜欢,便在心下琢磨:如果真的只是叶幸请几天假,她肯定不至于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胡灵,你心里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什么,但至少还可以倾听啊,你说出来,或许也会好受一些。”周然实在看着心疼,试图开导胡灵。
胡灵却摇摇头:“没用了,做什么都没用了,叶幸不要我了。”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闹别扭了?”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胡灵没再说话,心里只觉得委屈,但她丝毫没有理由去责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