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
墨绘初只觉得一阵似曾相识的桃花香传来,自己瞬间被被温暖包围了,耳边不断传来的呢喃声让她无比安心。
“夜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老爷子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自家孙女,心疼得不得了。
自从夙夜寐和墨绘初定下婚约,墨老爷子便称呼夙夜寐为“夜小子”了,他本就是堂堂墨国公府的老国公,就连当朝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夙夜寐一个他国王爷,之前对他那么客气,也只是处于礼貌罢了。
而如今,“夜小子”不仅是一个长幼的称呼,更是一种认可的亲近。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夙夜寐低沉的声音响起,含着无限的懊悔和自责。
闻言,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虽然他们不是很清楚夙夜寐的实力,但是关于他的传言却不少。
能让风临皇帝都惧怕三分的人,其实力自是他们不能想象的。
可是,这样的他却说,没有保护好她,那他们遭遇到的事情更是他们不能想象的了。
“墨墨,不会有事吧?”床边星临哽咽道,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闪着泪花。
“没事的!不用担心!”墨君华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毕竟他还小,对于这种事不免慌乱。
“是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墨墨才不想醒来?”星临一张小脸上满满都是自责,“我以后都会好好努力的!所以,让墨墨醒过来好不好?”
“不关星临的事哦!”墨君华温柔道,“墨墨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你先去做功课好吗?等墨墨醒了,再派人去告诉你?“
“不,我要陪在墨墨身边!”星临无比认真地回绝道。
“不听大人的话可不行哦!”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一惊,立即聚集到床边。
“墨墨,醒了?”,墨老爷子又惊又喜。
“嗯。”由夙夜寐扶起来,靠在他的身上,墨绘初淡笑着回答,“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顾沐阳也是松了一口气,满脸的担心重化作温柔。
墨绘初有些歉意地笑笑,环视了一周屋子,她刚才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
“嗯……白银呢?”
平常她一有什么事醒过来,白银总是第一个跳进她的怀里,而现在,它却完全不在。
“说起来,一直都没有见过它呢!”墨君华道。
“可能去哪里玩了吧!”墨绘初轻笑道,弯下的眉眼中却是隐藏着一丝担忧。
“对啊对啊,不用担心它!”墨铭华道,“倒是墨墨你要好好休息!”
“嗯。”
“那我们就不要打扰墨墨休息了,都出去吧!”墨老爷子道,看着自家孙女仍旧苍白的脸色,很是揪心。
“嗯,爷爷说得对!那大哥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墨君华也站起来道。
“嗯。”
其他人闻言,也起身准备离开。
“啊,对了,”墨绘初忽然出声,所有人都立即回过头去,想知道她要说什么,“沐哥,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那件事还要照计划进行吗?”顾沐阳有些担忧,他的意思是要她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以后再处理也不迟。
“嗯,麻烦你了!”墨绘初道。
“我知道了。”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夙夜寐这才开口问道:“初儿,那件事还是不能和我说吗?”
“抱歉,我还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墨绘初回答。
“是吗?我明白了……”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夙夜寐也不再追问下去。
现在只要她还好好地在他的怀里,其他的什么便都不重要了!
况且她这次说的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便是表明她是在为他考虑。
只要他知道,她的心里装着他,便已经足够了。
顾泽庭的宫殿之中,噼里啪啦的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宫女太监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生怕做错了什么受到殃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泽庭怒吼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上空。
“启、启禀殿下,属下们也不清楚……”跪在地下的黑衣人有些颤抖地回答道。
这么多年来,他们暗营的防御可以说是毫无漏洞的,可是就在今早却在各个隐蔽的角落发现大批死亡的自己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他们暗营里最优秀的,他们的损失可想而知。
“不清楚?你跟本皇子说不清楚?!那本皇子要你这个统领何用?!”顾泽庭怒不可遏,顺手抄起一个花瓶便朝着底下跪着的人砸过去。
“哗啦”一声,花瓶溅碎开来,细微的碎片插进黑衣人的皮肉之中,但是却没人敢吭哼出声。
“大皇兄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伴随着声音,顾沐阳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从殿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顾泽庭黑着一张脸问道,此刻他最不想见到便是他。
“只是许久不见,来问候问候大皇兄而已!“顾沐阳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仍旧一脸温和的笑意。
“……”许久不见,不是前几天还见过吗?和墨绘初一起给他难堪……
“怎么,大皇兄在调教下人吗?”顾沐阳看向一旁仍旧跪着的黑衣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只是几个办事不力的奴才罢了!”顾泽庭明显不愿多提,草草地带过。
不过,顾沐阳原本就不打算多问,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这样啊!看大皇兄心情不佳的样子,不如让我这个做皇弟的请大皇兄你喝喝酒,解解闷如何?“
一听到顾沐阳的话,顾泽庭的眼里就生出几分警戒,“多谢三皇弟的美意了只是本皇子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醉酒误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是这个时候,他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嗯?大皇兄连与皇弟喝酒的心情也没有吗?亏皇弟我还想和大皇兄说说昨晚城外山里发生的事情呢!真是遗憾!”顾沐阳边说着便叹气地摇头,转身准备离开,“那皇弟还是告辞好了……”
“等一下!”
身后传来顾泽庭紧张的挽留声,顾沐阳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许,转过头问道:“大皇兄有何吩咐?”
顾泽庭绷着一张脸,道:“本皇子和你去!”
“哦?!那便请大皇兄移步吧!”顾沐阳彬彬有礼地做出了有请的手势。
清月满辉的包厢内,淡淡的熏香萦绕,顾沐阳一脸悠闲地小口小口的啜着清酒,而顾泽庭的周身则是围绕着沉重的气息。
刚才订包厢的时候,明明顾沐阳只是和店小二说一声罢了,他们便能进到这么豪华的包厢里,要是搁平时,再有钱有势的人也只能乖乖提前好几天预定。
这不得不令他起疑,顾沐阳和清月满辉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何关系,还是说他其实就是清月满辉的幕后老板?
不管是哪一方面,对他都是很不利的!
“大皇兄,怎么不喝?是这酒不好吗?”见他一直未动,顾沐阳貌似关心地问道。
闻言,顾泽庭钉在他身上的视线却没有移开,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碰”一声,酒杯被重重地砸在桌上,“说吧!”
“说什么?”顾沐阳疑惑地开口问道,看见顾泽庭更加阴沉的脸色,似是才恍然大悟一般,“哦!城外山里发生的事情是吧?”
顾泽庭冷哼一声,算是作回答。
“大皇兄应该是不知道是谁干的吧?皇弟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知道,可是就这样说出去是不是不太好?”顾沐阳细细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故意吊他胃口。
“你想怎么样?”
“皇弟我想怎么样?其实很简单的,大皇兄一定能够满足皇弟我的!”顾沐阳笑道,“只要大皇兄在关键时候,记得保全自己就够了!”
顾泽庭一听,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怎么,大皇兄不懂吗?臣弟这可是为大皇兄着想!大皇兄私养如此多的暗卫杀手,想必被父皇知道了的后果,大皇兄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吧?如此,臣弟只是念在兄弟之情,想要皇兄在危急关头,率先保护好自己罢了!同时昨晚发生的事,也希望大皇兄不要追究,只是墨墨调皮了些罢了!”顾沐阳很是好心地解释。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顾泽庭总算是理解他真正的意思,所是为他着想,顾及兄弟之情,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在威胁他罢了,而他所想要的,只想保护幕后之人墨绘初罢了!
只是墨绘初一介女流,就算被封为初月郡主,但是又什么本事令他的暗营如此损失惨重呢?说到底也不过是顾沐阳的挡箭牌罢了!
暗自冷笑了一声,顾泽庭开口道:“你说是初月郡主?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嘛,臣弟是没有,不顾是偶然去找墨墨的时候,听到底下的人在和她汇报而已,至于大皇兄相不相信臣弟的话,那便是大皇兄的事情的!”顾沐阳把两手一摊,无谓道。
顾泽庭的眼色一沉,心中也有些犹豫,顾沐阳和墨绘初平时关系极好,况且顾沐阳没道理会放弃墨国公府,所以他的可信度很值得他怀疑!
但是,顾沐阳告诉他这些,对于顾沐阳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他连条件都没有开出,害得他连他这样做的目地都没有把握!
“啊,大皇兄是不是在想臣弟这样做的目的呢?”顾沐阳开口道,如意地看到了他惊讶的脸色,“其实啊,这都要怪墨墨哦!明明我守护了她这么多年,她却要嫁给一个刚认识的夙夜寐!真是太叫我伤心了!”
听到他这么说,顾泽庭总算是放心了些许,道:“所以皇弟你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哎呀,大皇兄怎么会这么认为呢?这真是容易让人误解!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来喝酒吧!”顾沐阳笑道,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两人满上,自己率先干了。
见此,顾泽庭也不得不一口干了。
“皇兄再请!”顾沐阳再一次为他满上。
顾泽庭则是抚着额头道:“三皇弟我想我是有些醉了,还是……”
“咣当”一声,顾泽庭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饭桌上,昏死过去。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月色坊的掌柜,苏玉枫。
“时间还是太长了点,看来这个熏香还是要改进呢!”苏玉枫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苏掌柜,这之后便交给你了!”顾沐阳站起身道。
“是的,顾公子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