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花蕊只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这儿有个紧急的大单要做,抽调一个小组过来。”
然后掏出昨天麦可乐打算给宝马司机的那张名片,报上麦谷集团的名称和地址。
麦可乐眼睁睁地看着花蕊挂了电话,担心地问:“这就可以了吗?”
花蕊点点头,肯定地说:“这些都是专业的群众演员,包你满意。”
“哦……”麦可乐眨眨眼,问道:“那你认不认识大明星啊?我想要梅艳芳的签名。”
“这个……有点难度。”花蕊为难地说:“毕竟她已经去世了。”
“没关系的,张国荣的也可以。”麦可乐体贴地说。
花蕊认真看了看麦可乐,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探头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无奈地说:“你不用问了,他也去世了,这个 ‘天堂里的声音’专辑里面的歌手都是……”
“天呀!”麦可乐吓的飞快把电脑合上,“我……我以为是 ‘天堂般的声音’,我可不想见到他们!”
花蕊皱眉问道:“有这种形容方式吗?”
“此曲只应天上有,天上就是天堂了,所以天堂般的声音肯定会是最好听的了。”麦可乐解释。
花蕊怔了一下,勉强点头同意,反问道:“听说你从美国进修回来,你在哪个大学学习的啊?”
“我……呵呵……”麦可乐尴尬地笑笑,“我曾经在美国哈佛学院的商学院进修过。”
花蕊不为所动,“然后呢?”
“然后啊……”麦可乐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中午去那里吃饭啊?”
“买了个毕业证?”花蕊很直接地问道。
“不是买的!”麦可乐大怒,“我才不屑去做那种自欺欺人的事情呢!”
花蕊不说话,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麦可乐。
“好吧……”麦可乐很快就败下阵来,低下头小声说:“我爸爸本来是送我去进修MBA的,可惜我修不到学分,被劝退了。”
“我不敢和我爸爸说实话,怕他伤心,只好转修了人文,老师很认可我的研究成果,要不是这次他急着叫我回来帮忙,我本打算再继续读博士的。”
“人文吗?”花蕊重复了一下,“那也不错啊,你研究什么课题的啊?”
“东方婚俗文化中所使用器皿上的图案数量多寡的影响因素的分析。”
“……”
“我用了最先进的统计学方法,最后得出了结论:以前古代人结婚用的马桶上面蝙蝠的数量和马桶的大小成正相关!”
“……”花蕊皱眉,“你可以通俗一点说吗?”
麦可乐认真地解释:“就是说中国古代结婚用的马桶越大,上面画的蝙蝠就越多!”
花蕊沉默了一下,佩服地点点头,赞道:“看到你我就明白了什么是 ‘读书改变命运’啊!”
“那么,既然命运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否劳驾您稍微用心一点扮演好你的角色呢?”花蕊正色道。
“我?”麦可乐低头看看自己的公主泡泡裙,用涂着鲜艳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拢了下垂到耳边的长卷发,“我有什么不对吗?”
“挺好的。”花蕊违心地说,“不过我觉得你要见张浩男还是要严肃一点比较好,那样会让人产生信赖感。”
麦可乐不情愿地撇撇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花蕊走到麦可乐身后,用手拢了拢她的长发,在她耳鬓鞭了几条小辫子,和其它的头发一起盘在脑后,用根普通的发带系好。
麦可乐用小镜子左右照照,赞叹地说:“哇!你的手好巧啊!我还是头一次这样梳头发呢,就是有点重……”
“习惯就好了。”花蕊翻看办公桌,找到一个黑色镜框的老花镜,放到麦可乐的脸上比了比。
“不要!”麦可乐大声拒绝道,“戴着很不舒服!”
花蕊拿着眼镜用力往桌子上一拍,把麦可乐吓了一跳。
结果花蕊拍掉了镜片,拿起镜框戴到麦可乐的鼻子上。
“好吧……”麦可乐用手扶了扶镜框,“我现在觉得我很像我的小学老师,她40岁还没结婚,连男人手都没摸过。”
花蕊看看时间,来不及给麦可乐取适合的衣服换上,只得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上衣给麦可乐穿上,“记得坐在办公桌后面不要出来!”
结果麦可乐穿花蕊的衣服不合适,腰那里太肥,胸那里又太瘦,花蕊把麦可乐的胸挤了又挤,推了又推,终于系上扣子。
麦可乐痛苦地说:“不要了吧?我快上不来气了!”
“用腹部呼吸好了,你先练习一下,等见过张浩男就可以解脱了。”
“不要了吧?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想想你爸爸!想想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撑住这个集团,都是为了挽救你爸爸毕生的心血,都是为了能让集团千百个员工拿到工资,发到奖金!你有什么理由说 ‘不要’呢?”
“……好吧。”麦可乐试着用腹部呼吸。
马丽敲门进来,第一眼先看到麦可乐胸前的马里亚纳海沟,楞了一下,脱口说道:“好大……”
花蕊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马丽赶紧改口道:“好大一群人来找花助理。”
“效率好高!”麦可乐看向花蕊,眼里的崇拜之情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花蕊不好意思地默默自己的光头,跟着马丽出去接见所谓的“群众演员”。
领队的叫李刚,是远达集团的一个部门副总,见了花蕊大吃一惊,大声喊道:“哎呦,老总,你这是怎么搞的,你这 ‘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要是传出去,咱们公司股票会跌的吧?”
花蕊清咳了一声,正色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麦谷集团的副总裁特别行政助理,负责协调各部门的运作。”
“因为这个单子比较急,为了节约时间我只好把头发剃光!希望你们也要珍惜时间,在合同约定时间内完成订单,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马尔代夫度假!”
“噢耶!”
李刚带着小组的人欢呼不已,不用花蕊指示,熟练地开始分派任务,很快,办公室内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花蕊抽空去总裁办公室给麦可乐恶补公司运作的最基本的常识。
午餐时间,花蕊订了能订到的最好的外卖,大家都在办公室里凑合着吃了一顿。
花蕊把盒饭拿给麦可乐,麦可乐看着盒饭里的红烧肉咽了口口水,摇摇头说:“我太胖了,都快把你的衣服给撑破了,还是不要吃午饭好了。”
花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好!”
坐在一旁自顾吃了起来,很快麦可乐就抗议道:“你吃就吃了,干嘛吧唧嘴啊!”
“香!”花蕊用力嚼了嚼嘴里的花生米,对麦可乐呵了一口气,“你什么都不吃好可怜,来,给你闻闻味儿!”
麦可乐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手指把桌子上的一只圆珠笔拨来拨去。
花蕊很快吃完自己的那份,满足地叹了口气,拿过麦可乐的那份打开,“好心”地问道:“你真的不吃吗?要是人胃里没有东西,她的肠子就只好消化大便了啊!”
麦可乐气的冷哼一声把圆珠笔丢到一边,西服衣扣应声而开,麦可乐顾不上系扣子,愤怒地说:“把我的盒饭给我拿来!”
花蕊笑着把盒饭放到麦可乐的面前,体贴地帮她把筷子和水摆好。
麦可乐风卷残云一般把盒饭吃了个干净,连最后一粒大米饭粒都捡起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回味。
花蕊一直面带微笑看着麦可乐吃东西,一直等到她吃完,才拿着纸巾温柔地帮她把嘴擦干净,又仔细地擦干净她的双手。
擦着擦着,花蕊开始把玩起麦可乐的双手,麦可乐的双手细腻光滑,一个厚茧都没有,握在手里,柔若无骨,鲜艳的红色指甲油,别人用会显得粗俗不堪,可麦可乐用反而更衬得双手肤色白皙。
“吃饱了果然心情愉快啊!”麦可乐舒服地窝在老板椅中眯上了眼睛,对花蕊说:“怎么看这么久?你会看手相?”
“当然!”花蕊硬着头皮说。
麦可乐双眼发光,坐直问道:“真的吗?你快看看我最近有没有桃花运?”
花蕊用指尖摩挲过麦可乐掌心的手纹,半晌才说:“有啊,好多呢。”
“看哪里啊?快告诉我!”麦可乐追问道。
花蕊只好随便指着一条掌纹说:“那,看这里,这里分叉越多感情生活就是越丰富了。”
“这样吗?”麦可乐突然抓起花蕊的手翻看她的掌心,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掌里布满老茧,手纹即粗又深。
花蕊飞快地把手握拳挣开,因为她不愿向别人袒露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一部分。
麦可乐惊讶地看着花蕊,正在这时,马丽敲门进来报告:“副总,张浩男到了。”
“让他进来。”
“让他等五分钟!”
麦可乐看看花蕊,只得改口道:“让他等五分钟。”
“快吸气!”花蕊赶紧把麦可乐的西服扣子系好,叮嘱道:“时间到了你马上赶他走,他要是问公司的事情,你就摇头说是商业机密,记住了吗?只给他十分钟!十分钟!”
“会不会太短?”麦可乐有点迟疑。
“足够了!十分钟孩子都造得出来,更何况只是简单的会面,时间真的足够了!”
“……好吧。”
花蕊转身往外走,到门口了还不忘叮嘱麦可乐,“记住了,什么都不要答应他,拖着他就好。”
“时间到了就赶他走,他不走就按铃叫我!”
麦可乐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花蕊找了个紧靠总裁办公室的办公桌坐下,放手让小白兔和大灰狼共处一室不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