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暮春夏初时分,在这黄沙北国,唯有这侯家寨方圆百里是一片绿色,这可是几十代拓跋家的功劳,他们率领着这一代村寨的百姓,在这沟壑满地,黄沙遍野的大地上种满了树木花草,将桑干河引至了这里,灌溉着千倾良田,因此这里的百姓也算丰衣足食,对侯家更是感恩戴德!拓跋剑山一想到此,就揪心不已。
几天前,拓跋剑山开始出现不安的感觉,这是拓跋皇族血统遗传下的本领。血统越纯者对危机的预感越敏感。于是他已将儿子送往蒙古准格尔他三弟拓跋剑文那里。
今天他更是莫名的心悸,怕是祸事已至了。“哎!”剑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剑山,不好了!不好了!”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客厅。
“祥叔,什么事这么惊慌?”剑山心中咯噔了一下“日本人!日本人到寨门了,有四百多人,也不知他们哪来的,个个都有火器!剑雄已经过去了,叫我来通知你”管家重重的喘了几口不等管家说完,拓跋剑山就霍的站起。口中喃道:“火器?该来的总要来,躲不过的。祥叔你带林儿从后山走,到剑文那。如果我门侯家寨能躲过这次劫难,您再带她回来,拜托您了!”
不等管家回答,梅若林便从后堂走了出来,边走边道:“我哪儿都不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百花大会那天起,我就决定一辈子跟这你,哪怕死!”
“好吧!我们一起出去,那就拜托祥叔您带老人孩子们从后山走吧!”看着妻子那决绝的眼神,剑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
“呵呵!我虽然老了,但我是侯家的家主!拓跋家三代族长的管家,祖训有云,誓死保护拓跋族人。我要是走了,千古骂名我这老骨头可背不起。我已吩咐储守德带众人走了,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出去吧!但愿小公子能逃过此劫。”侯祥洒然一笑。三人再不多言,快步想外走去。
侯家寨寨门外二三百米外的空地上,四百多号身着黑色西式服装的日本人骑着毛色各异的马匹立在那里。门楼上几位长老与各姓的护卫俱在,都在等着族长的的到来。寨外马群中走出一人,30岁左右,眉黑如墨,面若刀削,是典型的侯氏样貌。
只见他稳住坐下黑马,抬头高叫道:“众位叔叔伯伯,兄长们,我乃侯田一,先祖侯蓝德。今日我遵先祖遗训,特来取回七星耀月,望各位叔伯放行。”
“放你娘的狗屁,侯蓝德是我侯家的叛徒,族谱上哪还有你们的地。七星耀月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你这鸟人的走狗,与你同姓是我侯家的耻辱。”脾气火爆的侯毅长老首先忍不住大骂了起来。各姓护卫长老随声骂了起来。
侯田一面不改色,足见其脸皮之厚绝对胜过城墙。不仅如此侯田一还莞尔一笑道:“我侯家世代守护者拓跋家,七星耀月难道不该我们吗?凭什么拓跋家就能对我们指手画脚,就能决定我们的兴亡,只是因为他们的血统比我们高贵!就可以像奴役奴隶一样对待我们吗?可怜的族人啊!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醒醒吧!”说完作沉痛装。
“无耻小儿,信口雌黄。我拓跋家已改姓”侯”,既是一家,何曾对自家人薄。况我拓跋家素来以仁信为本,对各族如同亲兄弟一般,何来奴役一说,你祖上卖主求荣,向康熙献刀邀功,是我侯家的耻辱。上千年了,七星耀月早就深埋黄土了,哈哈——”德高望重的三长老话音刚落,众人便齐声附和,看来三长老所言无虚。
侯田一还未作何反应,旁边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日本人便出马骂道:“混蛋!还不快开寨门,否则我让你们统统的死!”(日语)
侯田一转头说道:“山本君,先礼后兵!先礼后兵!”(日语)
山本太郎微一点头,“田一君,你太仁慈了。”(日语)侯田一微微点头,算作受用了。
剑雄性急,受不了了。大骂道:“鸟国的鸟人你他娘的说什么鸟语了?有本事下马和你爷爷过上几招,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山本一郎马鞭一指,“楼上的人骂什么呢?”(日语)怎奈他不懂汉语,急的团团转。
左边一骑白马,上坐一位日本美少女,眼若皓月,眉似柳梢,白皙的脸颊,挺翘的小鼻子,维扬的下颌勾勒出一个千秋靓妃的形象。靓妃俩条均匀细长的美tui悠闲的搭在马背上,笔挺的男士西装,头戴一顶礼貌,掩嘴笑道:“说你英俊潇洒,神勇与智慧并重。只是久仰你的剑道,希望你赐教。”(日语)看来这位靓妃不仅靓,还对中国文化有一定的了解。
山本一郎不笨,也没侯田一的脾气。在他看来,支那人都是猪,任人宰割的猪。猪敢顶撞高贵的人,这让他非常受不了,“惠子!你看到支那猪羞辱你的哥哥,你很高兴吗?”(日语)山本柳惠子止住笑,端正身姿!
山本一郎高声道:“作为帝国的武士,武士道精神是不允许践踏的。我接受你的挑战,田一君,请向他们翻译,我以武士的荣誉接受他的挑战。”(日语)说完下马取刀。
东洋刀以细、窄、弯闻名,乃是古时华夏的刀、剑传入扶桑,扶桑人将刀、剑合炼为东洋武士刀(又名东洋剑)。
山本一郎此刻握的便是东洋刀,拓跋剑雄不等侯田一说完,便提起自己的鬼头大刀至门楼跳下,二人也不答话,提到便砍。
侯家刀法步步为营,攻防如一,东洋刀法大多以“狠、快、准”为主,二人你来我往。山本一郎直往拓跋剑雄要害招呼,剑雄防守自如,招招出奇。几十回合下来,山本一郎额头见汗,剑速渐缓。剑雄暗中一喜,固卖一破绽,胸前空门大开。山本果然上当,举刀便刺,眼看就要刺中,日本阵营中皆大喜,齐声呱啦。门楼上的各位长老竟然也一脸微笑。忽然,剑雄以刀护臂,以山本的东洋刀为面,急速旋转,速度之快有若迅雷,山本一郎眼前一花,发现目标已失,突然身后警兆迭起,想要回救已是不及,脖中一阵冰凉,剑雄的大刀已架在其项上。
拓跋剑雄正待取其首级。
“住手!”忽然门楼之上传出族长的声音。
族长三人早已来到寨门,只是没急着露面。剑雄不解的问道:“大哥?这——?”
剑山虽然非常恨日本人,但他不想以此为导火索,于是道:“二弟,你上来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剑雄不甘的哼了一声,提刀向寨内走来。
可日本人不这么想,马群中斜刺里闪出一名日本男子,鹰眼半秃顶,抬起南部14年式手枪(王八盒子)就是一枪!“啪!”剑雄应声倒地!可怜一世英雄,死的如此憋屈。
“混蛋藤田!你还是武士吗?你让我感到羞耻。”(日语)对手的强大让他顿起敬意。话音未落,便背插一箭倒地。
赵守忠放下手中的弓,大哭道:“二爷走好,兄弟们这就来了。”守忠是赵姓护卫之后,这代“四大护卫”之一。
众人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看到剑雄被暗算后,都抓紧了刀柄,拉满了弓弩。只等族长下令,剑山紧握拳头,面无表情。喊道:“吴守仁,你带众位长老从后山小径走,与迁到各寨的妇孺汇合。”吴守仁也是拓跋家这代“赵、吴、徐、储”四姓“守”字辈护卫之一。
刚毅的面孔有着不屈的战意,正自将刀柄与手掌缠到一起。第一次抗命道:“我不去,让储良去,我要替二爷报仇。”储良是储守德的长子,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此刻英俊的面孔却深沉异常,不去的意思昭然若示。
四长老笑道:“你就是让老子们走,老子们也不走我们决定了,留下来一同作战,当年黑水寨的族人们遭到西夏一品堂的攻打,为不泄密,断不求救。八百零三人,妇孺齐上阵,直至战到最后一人。一品堂上千人最后只剩百人不足。我拓跋家几千年的历史,后人早遍各地,没我们也不断香火,祖宗不怨。今日我侯家寨儿郎将保家卫国而亡,你们怕吗?”
“不怕——七星耀月,与日争光。金戈铁马,血染狂沙。”三百七十二人声势震天。鬼脸面具遮住了所有人的表情,诡异中透着死寂。
鬼脸面具是北魏鬼面军的饰物,精钢打造,能护上半张脸,露眼鼻,银灰色,造型为北魏鬼面图腾。北魏的战士作战时佩戴。
日本这边死了山本一郎,侯田一没法讲礼了,马群已经冲到了寨门下边,三百杆长枪(三八式步枪)与百十把王八盒子齐往门楼上招呼。
拓跋剑山没废话,“杀!”二百弓弩手弩箭齐发,一时间楼上楼下惨叫不断,寨墙上虽是冷兵器,但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与杀伤力较大的重弩,给日本人也带了较重的打击。日本人很快反应了过来,调转马头,拉开了距离打。冷兵器与热兵器的差距显露了出来。一时之间,寨墙上的伤亡惨重。
素有小诸葛之称的徐守义跑到拓跋剑山边大叫道:“族长,日本人的枪比我们的弓弩射程远,手雷的杀伤力也很大,我们的刀斧手只能站着挨打。不如我们开了寨门冲出去,就算死也多拉几个垫背的。”
剑山正有此意,于是大喊道:“侯家寨的儿郎们,日本人欺人太甚,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冲出去杀他娘的够。别没了我们侯家寨的威名。”众人齐声叫好,个个视死如归,在枪林弹雨下章写华夏精神。
寨门大开,刀、弓、剑、戟、枪十八般武器,与枪炮相对,任你英雄好汉也是无能为力。虽百米相距,壮士们却一片一片倒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归还。”七长老吟完之后,握着日本人的手雷与日本人同归于尽。
侯毅老当益壮,身中数弹却以身抗马,侯祥从血泊中爬起来继续杀敌,储良背插数刀悍然不到。五位长老也只剩六长老浴血。
三大护卫护着族长一路杀向侯田一,三百多的勇士也所剩无几。
众人各持武器,上下翻飞,上千年传下的武功虽然厉害异常,但此次来的日本武士也不是吃素的,有山本家族,藤田家族,北条家族,小田流,念流,神道流等家族流派的精英,加之日本人都配有枪,华夏武术还未及施展,就遭到夭折,但日本人也不好受,人仰马翻之数早已过半。
寨前这方圆数百米的地方,尸横遍地,血染黄沙,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触目惊心,滚烫的热血从尸体之下流出,一小股一小股汇合在了一起,缓缓的注入了寨前的无名小河,小河水涨,颜色变成了丹红色,如同洪荒修罗血海的一角。这就是后世非常出名的丹河。
冲突时间不长,却有六七百人送命,为的就是那把早已失去本来价值的七星耀月宝刀世人永远是那么愚昧,闲话休提,战况如何,我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