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声东击西
一
秋歌伸手推开门,喊道:“胡伯在吗?”
杨锋随秋歌进到大门内,正对着一扇洞开的小门,小门上挂着一席半新不旧的帘子。大门与小门之间,隔着一个露天的小小的天井,天井里靠着墙边摆放着一些动物的毛皮、骨殖等,东西虽多,但也算是多而不乱,杂而不凌。
随着秋歌的喊声,从小门里侧里露出几个小孩的头,有的流着鼻涕、有的张着掉了两颗大门牙的小嘴,几双脏兮兮的小手趴在门边上,眨巴着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盯着秋歌等人。
“是谁呀?”房里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算是回应了秋歌的询问。
紧接着又是一阵凌碎的脚步声。
杨锋看到一张黝黑的脸庞探了出来。他就是受伤的村民胡伯。
“呀,是族长,快,快,里面请。”胡伯一见到族长亲临,受庞若惊,忙不迭迟地将秋歌等人迎到厅房里。
从房门进去,是一个很小的厅,摆着几张凳子,边上还有几个房间的门。厅房里没有照明灯,光线有些昏暗。
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在厅房里不停地打闹着。
“这么多小孩?是谁家的呀?”倪虹惊喜地嚷道。她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童心大发,不由得走上前,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进怀中,轻轻地摆玩着她头上的羊角辫。
“都是俺们家的。”胡伯笑呵呵地说道。他怕吵到秋歌和杨锋等人,将自己的小孩们都赶到了天井里,让他们自己去玩。
“你怎么能生这么多?”倪虹像是见到怪物一般,惊问道。
胡伯没想到倪虹会问这样令人尴尬的问题,搓着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张黝黑的脸,憋成了暗紫色。
“倪虹,别瞎问。”杨锋轻声地喝斥着倪虹。
倪虹也发觉了自己的问题有些尴尬,朝着杨锋吐了吐舌头,转身就溜到天井里,找小孩玩去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秋歌问道。
“不大碍,不大碍,这么点小伤,还麻烦族长亲自跑一趟,怎么好意思呢。”胡伯感激零涕地说道。
杨锋注意到,胡伯健壮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一种绿色的草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他手臂上受了伤,虽说可能会有一些痛楚,但还好,并不影响行动。
“你是因为训练受的伤,我理应过来看看。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还得多多休息,养好伤,争取尽快参加村子里的工作。”秋歌说道。
胡伯点头,连连称是。
这时,厅房边上的房间,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三个年龄不一的女子,带着一些山里农妇的羞涩,挤在一个角落里。
杨锋有些奇怪,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的女人在呢?莫非叔伯姑嫂全都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们过来,族长来了,向族长问好。”胡伯招呼着三个女人向秋歌行礼。
三个妇女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向秋歌行了一揖礼。
秋歌回了礼,脸上笑吟吟的,看了杨锋一眼,随后向天井里喊了一声:“虹妹,你进来。”
“怎么了,秋姐。”倪虹大笑着跑了进来。她白皙的额头又光又亮,渗着细密汗水,正与小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刚才你不是问为什么有三扇门头吗?”秋歌提醒着倪虹说道。
“喔,对啊,我把这事忘了。”倪虹笑着说道。
“你自已看。”秋歌向那三个女人努了努嘴,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晕。
杨锋也不解其意,女人跟门头有什么关系?
还是胡伯明白了秋歌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杨教头。在我们村里,一个门头,代表一个媳妇,三个门头,代表我有三个媳妇。刚才倪小姐也问了,我为什么能生这么多小孩,因为我媳妇多呀。呵呵。”胡伯唾沫横飞地说着,甚为得意。
“啊,你一个人能娶这么多媳妇啊,**不管吗?”倪虹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在她的印象中,无论是谁,娶多个女人作老婆,这可算是重婚罪,是要判刑的。
“我们村地处偏僻,官府根本管不着。”胡伯兴奋地答道,“在我们村里,男人娶多个老婆,说明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呢。”
杨锋忽然感觉到两道如火一般的目光向他袭来。他看到秋歌正笑意盎然地盯着他,他这才恍然大悟,秋歌带他来看望胡伯的真正用意,是让他知道,她并不介意他有几个老婆,希望可以接受她。
哎哟,我的妈呀。杨锋的头“嗡”一下,变得又大又沉。他慌忙避开秋歌的眼神,赶紧向胡伯说道:“胡伯,你好好养伤,好好休息,训练场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顾不得再与秋歌和倪虹打招呼,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胡伯家中。
二
得赶紧想个法子,早点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柳下惠恐怕也要被她们拖下水去。杨锋哭丧着脸,叹着气,边走边想着。狼人之灾发生之前的社会,虽然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外面包养小三小四的枚不胜举,但主流的价值观却还是一夫一妻。然而男人接受多个女人的爱恋,似乎也是自然界雄性动物的本能,他内心在挣扎着,品尝着被女人们爱恋着的幸福,又深受固有价值观带来的痛苦。
“锋哥,有没有看见秋歌?”迎面走来了叶子良,笑呵呵地问道。
杨锋苦思无果,一见叶子良,素知他聪慧睿智,足智多谋,便将他拉在一边,说道:“别急着找你的秋歌了。问你个正事。”
“什么事?”
“眼下村子里的人练得也差不多了,防御工事也基本完整了,我想早点离开这里。”杨锋正色说道。
“你想走了?”叶子良惊讶地说道。
“你当然不想走,有你的秋歌在,你怎么舍得走啊。”杨锋轻笑道。
“嘿嘿,你怎么知道?”叶子良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瞧你,就差在脑门上写着‘秋歌,我爱你’几个字了,谁不知道啊。”
“锋哥,那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叶子良抬起头,一脸的歉意。
“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子良。”杨锋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叶子良。他们虽然在一起没多长时间,但就从这几天相处来看,叶子良虽然体形瘦小,但天资过人,考虑事情谨慎,行事周全,他留在这里,对秋歌而言,也是有极大的帮助。况且,他心里一直装着秋歌,相信假以时日,定可以打动秋歌芳心。
“锋哥,你真的要离开吗?”叶子良恋恋不舍地说道。
“是的。我还有妻儿在,时间越久,越放心不下。你帮我想想,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离开?”
叶子良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从这里离开,不辞而别,肯定不行。借以思念妻儿为名离开,则略显单薄。万一秋歌说起要挽留的意思,让你再留几日帮忙,这时就不好再推托了。如果再找一个恰当的合适的理由,我想秋歌她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开口挽留你了。”
“哦,对了,倪虹不走吗?”叶子良眼前突然一亮,问道。
“她?我还没问她呢。”杨锋说道。
“从你身上不好找借口,可以从她身上找啊。”叶子良喜道,“你们俩个一起走,秋歌定不会再说些什么。”
“可……”杨锋欲言又止,心里想着,其实她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现在外面形势复杂,狼人遍布,如果跟着他,他还得再分出心来,保护她的安全。
“还是问问她再说吧,如果她也要离开,秋歌那边,我百分百肯定她不会再挽留你的。”叶子良说道。
“好吧。”杨锋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三人,现在叶子良已经确定不跟他们一起走了,那倪虹是什么意思呢?但带上一个倪虹,总比呆在这里要好。
杨锋正想着,忽地听见了村口的石梁方向传来一阵紧密的锣声。锣声代表着守卫发现了紧急的情况,向村人告警。
定是在石梁上的守卫发现狼人或者其它的警情。杨锋暗呼一声。他向叶子良使了使眼色,让他回去拿枪支防身,自己则准备到石梁检查情况,转身却见秋歌和倪虹也从胡伯家中飞奔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倪虹神色慌张地问道。她们也听到了锣声。
“村口的守卫可能发现险情了。”杨锋沉声答道。
“那我们去看看吧。”既有险情,秋歌作为族长,也应第一时间去探查情况。她不等杨锋开口,便向村口方向急步而去。
杨锋示意倪虹回房去拿枪支防身,他自己则跟着秋歌一起,快步跑到村口。只见村口的石梁上,人影纷杂,守卫在这里的村民行色匆匆,忙着准备弓箭、石块等防御武器。
一道简单但又非常厚重的木门,紧紧地关闭着,挡在小山路上。木门的旁边,密密麻麻地竖立着又尖又高的木桩,将整个石梁的空隙地方,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村民们在石梁的两边,架起梯子,方便人员的上下,同时又在石梁上修筑了防御工事和岗楼。他们把石梁当成了天然的城墙。
杨锋随着秋歌爬上石梁,放眼望去,只见小山路的远方,赫然见到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一个满脸白须、布满皱纹、身材短小精悍的老头身穿黑色锦衣,背着一把铜铃大钢刀,大喇喇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拎着一只望远镜,正盯着村口探查情况。
“那人是谁?”杨锋指着那老头问秋歌。
“那还有谁?不是王子文,还有谁?”秋歌紧蹙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啪”一声,她狠狠地将面前的一根拇指大小的树枝折断,眼睛盯着王子文,似乎像要喷出火来。
“王子文?”杨锋沉声说道。虽然他跟王子文斗了几个回合,但由于在漆黑的晚上,并没有看清王子文的容貌。
“他终于来了。”秋歌怨愤地说道,“幸得老天有眼,今天他有胆来挑衅,我就有种叫他有来无回。”
只要不是狼人来了就好。杨锋思忖着。他略微数了数王子文的人数,大约在三四十人左右,而已方能战斗的村民也有三十来人。如果单纯从现在的形势上来看,作为防守方的秋歌来说,无疑是占了天时、地利。所以,杨锋倒不是特别担心王子文他们的进攻。
杨锋见王子文悠闲地点起了一根烟,神态自若,并不急于进攻,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个尖嘴猴腮样子的人,手里提着一只喇叭,哈着腰,走到王子文身边,向他说着什么。
王子文眯着眼睛,朝着石梁这边看了一会。他似乎看到了站在石梁上的秋歌,朝着她招了招手,作了一个飞吻,淫笑着,甚至摇起了身体,做起了猥琐的下流动作。
秋歌雪白的俏脸紧绷着,冷若冰霜,一言不发。
王子文哈哈笑着,朝着尖嘴摆了摆手。那尖嘴得了令,向前走了几步,将喇叭贴到嘴边,大声地喊着,让仁义村村民们招降。
他们也就这点尿水,不用理会。杨锋心里想着。
村民们也各自忙碌着,丝毫不受影响。
那尖嘴一见,没什么效果,停了下来,喘了两口气,换了一个语调,竟然唱起了歌来,“嗨——,亲亲的秋歌哟,白白的屁股哟嫩嫩的身体,捏在手里哟又弹又软又舒服……”
“妈的,下贱胚子。”杨锋仔细一听,尖嘴唱的歌词竟然是如此的下流,而且全都是针对着秋歌所唱,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王子文和一众手下,听了尖嘴的歌声,个个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直不起腰来。
怎么会有这般卑鄙**的小人?杨锋心里想着。他拿眼瞧了瞧站在身边的秋歌。只见她面色惨白,挂在浑圆耳垂上的耳环,随着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她银牙紧咬着嘴唇,一丝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唰”地一声,她抽出腰间的钢刀,钢刀的刀尖因为她过于用力握着而微微发颤。
“不可。”杨锋一把握住秋歌的手,向她摇了摇头。杨锋感到握着她的手,就像握着一块冰块一样冰冷。“他们特意是激怒你出去迎战,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圈套。”
秋歌楞了半晌,终于放下了钢刀,语气悲怆地说道:“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辱?待将他擒了,一定要大卸八块。” 秋歌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浑身无力,缓缓地靠在杨锋身上。杨锋这时哪能拒绝,只得伸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鼓舞着她说道:“你是族长,是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坚强起来,一定可以将他亲手杀死。”
叶子良却在这时爬上了石梁,他刚想跟杨锋和秋歌打声招呼,却是一眼瞥见了依偎在一起的杨锋和秋歌。他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举起的手,像一根枯枝一般,停在了半空中,慢慢地垂了下来,像是失了七魂六魄一般,呆呆地退到了一旁。
三
杨锋见王子文只是坐着,不停地抽着烟,迟迟不进攻,不知道他的计划如何,心中始终有所不安。村落的四面虽然都有所安排,但这是村落第一次受到正面的袭击,防御能力到底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村口的防御问题应该不大,到别的地方再检查一下才能安心些。杨锋心里正想着,一阵紧密的锣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四面八方的锣声像是约定好似的,都一起响了起来。
锣声震天,刺透了耳膜,直刺到心里。
不好。四个方向全都响起了锣声,代表着村落的守卫全都发现警情或者是受到了攻击。难道整个村子都被王子文包围了?他有这么多的人手,有这么强的实力吗?难道是王子文声东击西之计?杨锋有些疑惑。但既然是锣声响起,至少是守卫遇到了麻烦,自己要赶紧去查看一下。
秋歌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她也没能猜测到王子文的图谋。
原本在石头上坐着休息抽烟的王子文也听到了四面八方的锣声。他忽地站了起来,一把丢掉手中的烟蒂,反手抽出背上的铜环大刀,大声喊道:“弟兄们,村子里有大把的美女,大把好吃的在等着我们。其它的兄弟已经得手,我们冲啊!”
那些王子文的手下,一听王子文的呼声,群情激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或举着钢刀,或拿着弓箭,或拿着斧头,嘴里呀呀地怪叫着,如蝗虫一般,向石梁冲来。
在石梁上的守卫们,纷纷弯腰搭起箭。秋歌作为指挥员,从刚才的愤怒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冷眼看着冲过来的王子文手下。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放……”随着秋歌一声令下,三十几支箭,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砸向了冲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砸穿了坚硬的头盖骨,射透了五脏六腑。中箭的王子文手下,哀嚎着、怪叫着,吐着鲜血,倒了下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像是受到血腥的气味所刺激一般,更加毫无畏惧,更加疯狂地向前冲。然而等待他们的又是一波死神一般的箭雨。中箭的人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又倒了一大片。他们中的一些人,侥幸冲过了箭雨,然而又到了布满了尖利的木桩阵中,却是寸步难行,活生生成了村民守卫眼中的活靶子。
王子文眼见情势不对,赶紧叫剩下的人撤了回去。
杨锋见到王子文撤退,长吁了一口气。这时,他忽又听见村落的南面响起一阵又紧又急的锣声。
不好。杨锋暗叫了一声。刚才他听到锣声本想去探查情况,结果王子文却是主动正面发起了进攻。现在是南面连续响了紧急的锣声,莫非那边已经失守?南面的位置,是整个村落里头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在那里,他安排了秋实,但由于地形地势的原因,也最难防守。
仁义村四面环山,石梁方向,也就是村落的北面,是村口,是进出村落的唯一方向。东、西两个方向,都是临着大山的悬崖峭壁。在这两个方向上,杨锋命村民在靠近村落的地方,都布设了大大小小、数量众多的陷阱,同时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尖利木桩。但村落的南面,则与其它方向有所不同。这里临着一条从瀑布而来的小溪水。小溪对面,就是地势平缓的小山坡,还住着两三户人家。小溪不宽,但水有一人多深。平常村民如果要到对岸去,则要经过架在小溪上的一座木桥。为了预防万一,他吩咐村民将小溪对岸的两三户人家,全都搬到村中心来,并拆除了小溪上的木桥,同时在对岸也布上了一些陷阱。杨锋试图凭借着小溪的屏障,来弥补防守力量的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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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按照他的防御方案,应该还是可以抵御一阵子。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两三户人家,别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在搬迁的时候,那几户村民认为自己住在村落的后方,敌人不会攻到他们的家中,坚持不肯搬迁,并在小溪上重新架设了一根木头作为简易的桥梁。他无奈,只得跟他们商定,一旦发生险情,他们得立刻搬到村中心来。
现在锣声来了,他们有没有及时地撤离?杨锋不知道。
杨锋半路上碰见倪虹,接过她递给他的枪支,快步跑向村落的南面。倪虹自己手中也拿着一杆枪,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着。
果然,杨锋一跑到小溪边上,就见对岸的村民家中炊烟袅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正在门口捡拾柴薪,准备生火做饭。这么刺耳的锣声居然听不到?杨锋心里虽然恼火,但还是大声地叫唤着老妇,叫她赶紧到对岸来。
可是,那老妇人却对杨锋不理不睬,抱起一堆柴火,就走进家中。
守卫南面的村民一组八人在秋实的带领下,携带着弓箭、钢刀等武器,匆匆赶来,按照各自的位置点分别就位。
“那个张婶怎么还在那边?”秋实一到,看见对岸的老妇人还在忙活着,着急地说道:“不是说都让他们搬到村中心来了吗?”
“张婶年纪大了,耳朵又聋,不愿意搬。”旁边的一个村民说道。
“她不愿意搬就不搬了吗?”秋实急得跳了起来,大声吼叫着。
不光秋实看见,杨锋也看见,在场所有的人都看见,对岸葱绿苍翠、松涛滚滚的山坡上,已然有几颗黑乎乎的脑袋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刀,探头探脑朝着那三幢房子悄悄地走了过来。
王子文,好一招的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