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了很远。君婷婷正在和黎绍阳说小时候的事,黎绍阳忽然把她抱起,悬空转了几转,才落地,但并未将她放下。君婷婷惊慌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有六个彩衣女子和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丛林边上。
“黎二公子真是好身手,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我的暗器,佩服佩服。”白衣男子嘴上说着,可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白征,你我素来无仇,为何要出手伤人。”黎绍阳难得与他废话直接问,一手却是紧紧的抱住君婷婷,毫不松懈。
“是呀。黎二公子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谦谦君子,白征一向都是对你敬仰万分。”那叫白征的男子顿了顿,神『色』忽转,满脸狠『色』的道:“要怪只能怪你不识好歹的弟弟。”
“辰阳?”黎绍阳疑『惑』的看着对方,心中盘算着,白征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平日里自己断不会怕他,可如今有妹妹在,妹妹娇弱又不会武功。而白征擅长暗器,且他身旁的六名女子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六夜叉,也是暗器高手。这六夜叉若是分开,并不成器,可她们一旦相互配合,万针齐发,江湖中一向鲜有对手,如今再加上白征。若是自己一人倒也敢放手一搏,可现在稍有不慎,只怕会伤了妹妹。
想到这,黎绍阳满脸诚意的说:“家弟年少无知,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改日待我问明家弟缘由,若是家弟有错,必会亲自登门道歉。”
“只怕此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向你说明原因。哼。”
“哦?那不知阁下可能告知一二?”
“也好,你既是将死之人,我也让你死个明白。那该死的黎辰阳,仗着自己的一幅好姿『色』,肆意祸害人间……”
听到这里,君婷婷小声的说:“黎辰阳不是欺辱了人家的心上人吧?”
黎绍阳摇了摇头。“白征练的是至阴心法,须得保持童子之身,不能有男女之情。”
“那难道是他的姐妹被黎辰阳糟蹋了?”
“他仅有一兄长,上月死了。”
白征见她二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有些恼怒的说:“你们感情如此之好,小爷今日就做件好事,成全你们,让你们作对苦命鸳鸯。”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君婷婷慌忙喊了起来。
“你可是还有话要说?也罢,反正都是要死了,小爷也不在意你们多活片刻。”白征停了下来。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自当去找黎辰阳,你来杀我们,算什么事?”君婷婷不服的说。
“好,问得好。你可知黎辰阳做了什么?”也不等君婷婷说话,白征又狠狠地说:“黎辰阳仗着自己的好相貌,欺骗女子也就罢了,还玩弄男人,他居然玩弄我大哥。最可恨的是,我大哥竟为他动了真情,被他抛弃后,一时郁结于心,上月寻了短见。”
说着,白征满脸仇恨的看着黎绍阳。“他让我没了大哥,如今我也要杀了他大哥,让他尝尝这失去亲人的滋味。”
“对呀,你的想法很正确。他杀你大哥,那你就去杀他大哥。和他二哥无关呀?”君婷婷强辩到。
“……”白征一时被问住,怔在当场。
黎绍阳见他出神,慌忙搂紧君婷婷,飞奔开去。
其他六人见状,慌忙散了开去,从不同方向对着二人狂发暗器。
白征回神,也动起手来。他使用的是飞镖,倒也好躲。可六夜叉用的是牦牛针,针身细小,本就难以分辨,加之白征助阵,黎绍阳躲得有些吃力。险险躲开几批暗器,黎绍阳心知只有快些离开,才能保得妹妹安全,也不再顾忌自己的身后已『露』出破绽,搂紧君婷婷便是一阵飞奔。就这样,一根牦牛针无声无息的『插』入了他的后背。
黎绍阳心知自己已身中暗器,更不敢松懈,只顾狂奔。他运足全身的功力,跑了整整一日,估『摸』着再无人追上自己,才在一个山涧停了下来。
那厢,白征等七人紧追黎绍阳身后,可追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失去他的踪迹。
其中一彩衣女子对白征道:“师弟,今日合你我七人之力尚没有伤到黎绍阳半分,他轻功了得,只怕不是你我能追上的。若不是顾忌他怀中的女子,你我未必能全身而退。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再作打算,万一被他把女子安置好,杀个回马枪,于你我不利。”
白征虽然遗憾失了良机,但知道师姐所说在理,只得点头同意,和众人离去。
黎绍阳停下来后,脸『色』有些难看,对君婷婷说:“妹妹,哥哥后背中了牦牛针,这牦牛针进入身体后本就随着血『液』运行,如今我又狂奔了一日,气血上涌,加快了针的运行速度,只怕现在已到达心脉处。”
“那怎么办?”乍闻黎绍阳受伤,君婷婷有些担心。一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二是为黎绍阳担心。毕竟刚才若不是他全力相互,受伤的就该是自己了。
“妹妹放心,我暂时点住了大『穴』,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得昏睡几日。你安心在此山间等待,不要四处游走,多捡些材火晚上御寒,将此『药』洒在地上成一圈,猛兽自然不会来袭。记住两天撒一次。这是火折,晚上一定要生火,不然你会冻坏的。”说着,黎绍阳递了个瓶子和火折给君婷婷。
君婷婷忙接了过来,颤声答应:“哥哥,我记住了。”
黎绍阳见她答应,心神一松,一头便倒在了地上。
君婷婷见黎绍阳晕过去,难免有些慌张,但一想到黎绍阳的话,慢慢也镇定下来。先是找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石壁处,胡『乱』的铺了些杂草,连拖带拉的把黎绍阳弄了上去,这才围着石壁撒了一圈『药』粉。
做完这些,君婷婷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却也不敢歇息。眼看天就要黑了,还不去找柴,晚上只怕会挨冻。好在这里是深山,什么都可能缺,最不缺的就是木柴。君婷婷先捡了些干柴,又就近弄了一堆熬火的湿柴。
等君婷婷把火生起来,天已经大黑了,她累得连饥饿都忘了,靠着昏『迷』的黎绍阳就睡了过去。
君婷婷睡得正香,感觉有东西在脸上动,不耐烦的扇了一下,翻身继续睡。哪知一会又有东西动了起来,君婷婷暴怒,一下就打了上去。
“啊。”一声男人的惨叫响起。
君婷婷也一下由睡梦中醒了过来,迅速坐起。一看,黎绍阳正捂着脸,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哥哥,你醒了。”顾不得黎绍阳表情的怪异,君婷婷高兴的扑了上。
“姐姐,绍阳好疼。”黎绍阳还是捂着脸,眼里水汪汪的,微撅着嘴抱怨。
“啊?你刚才说什么?”君婷婷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姐把绍阳打疼了。”
君婷婷终于发现黎绍阳的不对劲了,有些不确定的问:“二哥,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呜呜,姐姐欺负我。”
君婷婷觉得五雷轰顶,真是外焦内酥,犹疑的问:“小弟弟,你是谁呀?”
黎绍阳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她。“姐姐,我叫黎绍阳。”
君婷婷心里不断哀嚎,果然呀果然,黎绍阳真的变成傻子了,只是不知道傻到什么程度。忙问:“那你知道你的家在那里吗?”
“……”摇头。
“你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还是摇头。
“那你认得我吗?”
“你是姐姐。”黎绍阳的表情有了变化,如稚童般,知道了答案就慌忙回答,想得到大人的肯定。
君婷婷已经肯定了黎绍阳真的变傻了,不是,是变‘小’了。原本黎绍阳说他中了暗器,暗器通过血『液』伤到了心脉,会昏『迷』几天。但现在不过一夜,他就醒了。想来这牦牛针怕是没有伤到他的心脉,而是伤了他的心智。
“姐姐,我饿了。”黎绍阳见她只顾沉思,不甘被冷漠,捂着肚子,大声叫到。
君婷婷顿感无力,可看在他昨日尽心保护自己的份上,现在就是再不愿意也只得认命的为他找吃的。
野外生存真的是个技术活,君婷婷忙活了半天也没弄到多少吃的,只是摘了几个野果勉强果腹。连她一个女人也觉得吃不饱,更何况如此高大的黎绍阳。
只见黎绍阳几大口吃掉野果,不满的皱着眉头。一头是肚子‘咕咕’叫,一头是嘴巴嚷嚷。“姐姐,我还饿。我要吃肉。这果子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