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诡谲而深沉的浅笑,看他潇洒无比的抬手,发牌,洗牌,看他一身高档而优雅的西装和他本人的气质怎么搭配的那么好,就连他左手小指上那枚钻石尾戒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都无比顺眼。
终于,赌局结束。
君尘寰睥睨着对面坐着的君乾,浅淡冷冽的笑:“阿乾,这两年来,你的赌技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君乾的脸上忽然就变得很难看,他不甘心,扔了手里的牌:“你不过就是运气好,我不服,再来一局!”
君尘寰显然没了耐心再陪他玩,侧了下身体,准备起身:“愿赌服输,今天晚上……”我没空。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怀里的冷艳妖冶妩媚的女人蓦地站起身:“寰少,刚刚看得手痒,我也想和你玩一局。不知道寰少您赏不赏脸呢?”
不待君尘寰接话,老爷子率先笑了起来:“哎呀,险些忘了,娇娇当年可是以赌技出道的。来来,尘寰,你和娇娇赌一局,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比较厉害。”
不想驳了老爷子的老脸,君尘寰只得重新在赌桌旁坐好。
娇娇迈着性感而白皙的美腿,摇曳生姿的走到刚刚君乾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涂着浓浓的唇彩的娇唇开启,一把柔弱甜腻的声音传到周沅浅的耳朵里:“寰少,我玩的赌注很平常。谁输谁脱衣服。我是没胆子冒犯寰少您,不如寰少您输了的话就让周小姐脱衣服吧?”
周沅浅刚刚从君乾的那场赌局里面松了口气,一颗心还没有彻底放回肚子里,忽听到娇娇说的话后顿时又担忧起来。怎么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和她过不去啊!她不是已经远远的躲着降低存在感了吗?
老爷子说娇娇的赌技很好,当年就是凭着一手精湛的赌技出道的。周沅浅越想越害怕。虽然已经是腊月底,可是君侯宫里面暖气不要钱似得温度开得高高的。娇娇都穿的是裙子,周沅浅自然也穿得不厚。真要是玩起来,不到两局她就要光着身子见人了!
这下该怎么办?
周沅浅惊惶且无奈的朝着君尘寰看去,正巧他也朝着她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男人深沉而莫测的目光,遇上她胆怯惊惶无助的目光,忽地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笃定朝她眨了下眼。
一道电流没有缘由的自周沅浅的心底一闪而过!那道目光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瞬间就抚平了她心底的惊惶和无助。他这样高傲清冷,淡漠无情的男人,居然朝着她眨了下眼,这是在安慰她吗?没有缘由的,周沅浅感觉自己的脸隐隐的有些烫,一定是晚餐时喝酒多了,有点醉了。
又是一场赌局结束。
娇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尘寰手里亮出的赌牌:“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牌?”
周沅浅不由自主的看着君尘寰开心的傻笑,耶耶耶!他们又赢了!
男人清冽冷硬的脸部线条微微柔和了几分,朝着已经开心的忘乎所以的傻女人绽放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周沅浅看到寰少朝着自己柔柔一笑,顿时感觉有点晕,脸上像是涂了辣椒似得烫得不行。心里暗暗
的想着,妖孽啊真是妖孽,这样俊美迷人的皮相,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敌不住吧!
娇娇输了赌牌本就有些生气,现在又看着寰少和周沅浅眉来眼去,顿时醋意横生。娇俏的笑了一声:“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牌,那就我脱衣服好了。”这件连衣裙下面完美,白嫩,傲人的娇躯,她相信没有男人不为止动容。寰少再能耐,也是个男人,不是么?
不料君尘寰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手冷冷一推面前的赌牌,果断的站起身,冷冽的声音说:“几位若是玩得不尽兴,我再派人来陪着玩。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看向老爷子微微一颔首,算是告辞过。而后迈开步子朝着房门走去。
周沅浅好不容易等来脱身的机会,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小跑着跟着君尘寰的步子走出了这个小型赌场。
进了电梯,下来君侯宫一楼,穿过热闹的大厅,终于离开了这座五彩冰纷的娱乐会所。
停车场上,来到君尘寰的这辆豪车旁,车锁打开后,周沅浅想也没想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身体契合进柔软的车座时,才按住心口,长舒一口气:“好了,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君尘寰上了车以后,看到正是她小脸红润润,眼睛亮晶晶的拍着心口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劫后余生的小兽,温顺,可爱,收起所有的利爪,等着家主人抱它回家。忽然间,他很想靠近她,好好的闻一闻她身上柔软的馨香。
周沅浅安下心之后认真的系好安全带。端正的坐着,等了足足半分钟,为什么车子还不走?疑惑的转头朝着君尘寰看去。
才刚把头转过去,顿时一个吻落了下来。刚开始只是浅浅的碰触,他喷出的炽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本就有些烫的脸蛋顿时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他这是要干什么!周沅浅的心脏短暂的停跳了几秒钟后便开始激烈无比的跳动起来!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这一刻,全世界几乎都化成了无有,所有的感官都停留这这个吻上。终于,她魂魄归位,抬手要推开他。却不知这一推竟然推醒了他英俊到完美的皮相下面住着的恶魔。这个吻瞬间就变得激烈无比!
除了唇齿相依,再没有其他!呼吸听了,心跳听不见了……除了这个吻,所有的东西全都不复存在。
四十分钟后,息君苑。
厨房里面,周沅浅蓦然回神看向一旁站着的何姨,惊觉:“何姨,刚刚你和我说什么?”
何姨好奇的抬手在周沅浅的眼前晃了晃:“你的眼睛没事吧?怎么盯在一个地方看那么久?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是想问你,一个三明治够不够吃?”
周沅浅跟着君尘寰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怕见他。正巧何姨在厨房里整理明天的食材,周沅浅就随便扯了个借口说晚上饭桌上人太多,没好意思吃,肚子有点饿,想找点东西吃。
之后……之后好像就走神了。这会儿被何姨唤了回来。忙点头说:“够吃够吃,一个三明治足够了。”
何姨狐疑的看了眼周沅浅,将一个装着三明治的盘子递了过去。
周沅浅端着盘子,走到厨房的角落,靠着墙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三明治。心里面想的却是君侯宫停车场上,那辆豪车里面的那个激吻。本来不想去想的,因为那个吻太意外,太突然,严重扰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她应该忘掉它,然后按照自己计划的生活走下去,找仇人报仇,一安慰死了的亲人的在天之灵。
可越是不想去想,脑子里就越是一遍一遍的回放。整个大脑像是乱了程序的计算机,停留在单循环的模式,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寰少问她的那件事上。
他为什么要吻她?是的,这个问题在那个激烈而漫长的吻结束之后她就问过他。
“为什么要这样!”当时她恼羞成怒的问,“你说过,我只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女人!”
寰少清淡而不屑的笑:“这有什么,我的人变成我的女人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她顿时被臊得别过脸去不敢再开口。于是车子启动,一路疾驰,回了息君苑。再后来君尘寰上楼回房,周沅浅却一头扎进了厨房当鸵鸟。
周沅浅的生活,在重回海沙市的时候已经有些茫然,而现在,茫然的生活顿时迷乱不堪。怎么会这样子!他是她的仇人,仇人啊!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倒台,让他灭亡!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心里这样复杂呢?
她还是恨他的,毕竟他曾经害了她爸爸和姐姐两个至亲的性命,可是为什么,面对他时,那种恨意不那么激烈了呢?
不成不成,自己千万不能被他的美男计迷惑。血亲之仇,不共戴天!
静静深夜,周沅浅烦躁不安的辗转在床上,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我恨他,我恨他,我应该恨他的!他是我的仇人,仇人……
第二天,周沅浅特意关照何姨,从今以后她是不会再和君尘寰一桌吃饭的。随便剩菜,剩饭什么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她不想见他。起码在她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之前,她不想看到他!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可是怎么可能?这是他的住宅。客厅里面有他的痕迹,餐厅里面有他的身影,他不在客厅和餐厅的时候,何姨也会有意无意的提到他,他和他的气息他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充斥在她的周围,无处可藏。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他的这座息君苑,可是她曾发过毒誓,她属于他,只认他一个老板!他没同意她离开之前,她不能离开这里。
是的,他没同意之前她不能离开,也就是说,如果他点头同意了,她就能离开了!
腊月底的时候,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陆续进入年假状态,帝君集团也不例外。君尘寰在还有两天就要春节的时候也结束了几年的所有工作,等着春节的到来辞旧迎新。
这天,周沅浅起了个大早。鼓足了勇气,打算向君尘寰辞行,她这个春节之后不想再住在这个息君苑了。
谁知没等她找到机会找他谈这事,他有事先一步出了门。周沅浅算准时间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君尘寰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以往节假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坐在客厅里面,看报。问了何姨,才知道寰少接了电话,大约是要出去见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