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清羽见屋内的人都围在月隐身边便猫着腰跑到凌瑞身旁,她悄悄的释放神识在凌瑞体内四处游荡,神识在凌瑞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清羽体内,清羽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凌瑞现在身上的伤几乎都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休养大概两三天也就醒了。

清羽的内丹一直在凌瑞体内不停的运转,清羽原本是想拿回内丹的,这会却又改变主意了,内丹在凌瑞体内多停留一刻,凌瑞的伤就能早一刻好,所以她决定等凌瑞的伤完全愈合后她再取回内丹。

这些日子就只能自儿辛苦些,在人形和兽态中勤转换些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一个不成办法的办法。

两天后凌瑞果然醒了过来,芒杉和那个老郎中见凌瑞醒来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月隐醉醺醺的摇着酒樽道“看看,看看,之前本公子说什么来着,你们...都不肯信,现在这不是醒了吗!”

“...水....”

凌瑞的声音既微弱又沙哑,芒杉端来了一杯茶水,将凌瑞扶起侍奉他吃茶,月隐一把抓过凌瑞的手腕,一边仰头饮酒一边把脉。

凌瑞喝了茶恢复了些力气,他疑惑的看着月隐,问道“你....何时...变的..这般嗜酒如命...真不像你往日的风格!”

月隐乐呵呵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像我闲云野鹤一个,天下四处皆为我家,想何时行乐就何时行乐。往日你墨守成规,老子不好在你面前放浪形骸,现在老子想通了,管你是什么王爷公主,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凌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你之前没在本王面前疯癫过一样!你手怎么了?”月隐手上绑着的白绷带甚是刺眼,他一抬手凌瑞看的清清楚楚。

月隐瞅着自己手上的绷带,不但没回答反而还瞪了他一眼,凌瑞被瞪的莫名奇妙,仔细一看芒杉的表情也很是奇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似乎自己问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月隐放开凌瑞的手腕,打着酒嗝道“毒已经处理赶紧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咦!你小子有些不对劲哦!”

“怎么了?”

月隐看着屋内笑而不语,芒杉和老郎中很自觉的退出了屋子,月隐拉了一把竹椅坐在凌瑞身边“往日你的身体可都是我料理的,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身体是外壮里虚,无论是生病还是受伤只要想让它愈合就会耽搁很长的时间,哪怕表面看着已经好了,其实里子虚着呢!”

月隐顿了顿,道“而现在,你身上的外伤和内伤都在快速的愈合,跟你之前的体质截然不同,这是不是就有些说不通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丹妙药啊!”

凌瑞摇头道“没有...”

月隐耸肩道“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上天看不过你小子三天两头的生病,大发慈悲让你脱胎换骨了?”

凌瑞无奈的笑了笑,脑海中快速闪过某一个画面,他冥冥中记得在自己昏迷时似乎有一个女子来过自己身边,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隐约看到她身穿白衣,犹似仙子一般缥缈,更奇怪的是他见到她时丝毫不觉得陌生,反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似乎他与她并不是初见,而是旧识。

“喂喂喂!发什么愣啊!”

凌瑞回神后问道“月隐,本王昏迷时可有什么特殊的人来过这里?”

月隐道“你问我等于白问,我刚回来没多久什么都不知道,芒杉他整天待在你身边知道的会多一些,等下你问他好了。”

月隐不怀好意的问道“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红鸾心动了,我可听说越国的联姻公主就住在你的府上,怎么!你是不是很想让她来见你啊!如果你想,我现在就把她找来怎么样!”

凌瑞眼光如锯,冷冷道“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芒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月公子,药已经熬好了,现在可方便进来。”

月隐笑呵呵道“进来吧!快进来吧!你家爷怕是要等不及了!”

芒杉端药进来,凌瑞将药一饮而尽,芒杉扶他躺回了床上,凌瑞对月隐道“现在本王不屑与你斗嘴皮,等本王好了再说!”说完又添了一句“这段时间不许离开王府,等本王好了与你有事商量。”

月隐点点头,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外走去“知道了,你且休息吧!我去找大胖玩去!”

原本闭眼准备休息的凌瑞猛然睁眼,他问身边的芒杉道“大胖已经醒了吗?”

芒杉点头道“是的,前两天来竹林玩过,月公子还因为它又了受伤,月公子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东西给伤到了有些丢面子,嘱咐我们无论谁问都不许向外说。”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自己问的时候月隐会那样瞪自己,原来是这样,凌瑞问道“大胖,怎么样!月隐又欺负它了吗?”

“它可好了,长大了少,月公子现在可没空欺负它,他现在对一只铁嘴鹌鹑很有兴趣。”

“这样....”凌瑞本还想问些什么,无奈药力上来,话还未说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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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轩阁内

天气越来越冷,下雪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如心刚从外面回来,肩上落了不少雪花,进屋后不断的拍打着身上的落雪,直叹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大。

屋内一个叫小晴的侍女见她回来了拿了一个汤婆子给她,如心将怀中的刚摘的几束玉簪腊梅递给她,如心的指尖被冻得微微发红,她抱着汤婆子不断的搓手取暖,如心看了看屋内小声问道“公主现在还没起吗?”

小晴取了一个琉璃花樽,将梅花依次放了进去,听了如心的话抿嘴一笑“可不是,近日公主一日比一日贪睡,每天醒来后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嚷嚷着困乏。老人们常说春困秋乏,现在既不是春天又不是秋日,可咱公主偏偏把两个季节的日子过成了一个,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说给我听,我都不信!”

如心笑嗔道“你呀!若是让公主听到了,仔细你的皮!”说完又觉得屋里少了些什么,巡视一番后又问道“咦!公主养的那只肥鸟呢!平日不是很喜欢在这屋里蹦来蹦去的吗?”

“哦!它呀!不知道又跑哪里玩了,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

屋内一个侍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们说“若说那只鸟儿,我倒是知道它最近去了哪里?”

如心道“快说听听!”

那侍女笑道“前两日我总在紫玉林那边看见它和一只小狼在一起玩耍,有次我想将它带回来的,结果惊动了那只狼崽,叼着它一头钻进了林里,本来我还担心它会被那只狼吃掉来着,谁知每次它都竟然好端端的回来了。”

如心道“小狼?是白狼吗?”

小晴惊道“王府内怎么会有狼,会不会是只小狗呢!”

那侍女道“我原是猎户之女,没入宫前经常上山打猎,是狼是狗一眼就能分的出来,不会看错的!”

如心几番思索后对屋内的人嘱咐道“大家以后在王府内走动时一定要小心为上,紫玉林那边大家以后绕道而行吧!听说王爷对府里的小兽宠爱有加,万一它兽性大发伤到了我们,岂不是叫公主在中间为难!”

“是!”

“是!”

凌瑞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已经能在不需要任何人搀扶的情况下起身,走动了,月隐每天为他把脉都惊叹他的体质怎么变化这么大,他老是念叨着说一定要找机会把凌瑞给解剖了,看看肚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对于他的心愿凌瑞只是当成耳旁风并没在意,倒是芒杉听了他的话惊的浑身发麻,每天杵在他们身边就是不肯离开,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家王爷就会被月隐拖去解剖。

一天晚上,月隐拎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推开了竹屋的大门,凌瑞半倚在床上,手上捧着圣贤书,月隐走进来后浓浓的酒味瞬间弥漫在屋内各处,凌瑞宽袖一甩,身旁的竹窗便被震开了,窗户打开后,新鲜的空气缓缓而进,一时间酒气散了不少。

月隐道“看来最近恢复的不错吗?呃.....就连内功都比往日精进了不少!”

凌瑞不悦的看着月隐手中的酒壶道“找你来是有正事的,你能不能认真一些!”

月隐笑嘻嘻的晃着酒坛道“喝酒就是不认真了吗!这又是哪位圣人教给你的道理?”

凌瑞自认比不过月隐的歪世乱语,只好作罢,他从宽袖中拿出一封信笺道“你且先看看再说。”

月隐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子上,拉过一把竹椅坐到凌瑞身边,他将信笺打开后扫了几眼问道“你这是在怀疑越国有什么企图吗?”

凌瑞敲打着月隐手中的信笺道“本王现在就是不想怀疑都难啊!一开始只是担心她来联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只是想查一查,好做一下防范,不料却查出这个结果。”

月隐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越国之前确实有个沈妃,不过后来好像是因为出言不逊惹怒了陛下,被逐出了后宫,越后原本应该是打算让她的女儿玉磬来联姻,只是没想到玉磬居然是个痴儿,宫中又没有可以出嫁的公主,无奈之下才会让自己母族的女子顶了玉磬的身份来待嫁的吧!”

凌瑞道“若是这样就简单了,可本王派去调查的探子们居然一无所获就回来了,越后族内的人都知道有这个“玉磬”的存在,但一细问后居然没人能说出“这个玉磬”的样貌和喜好,就连“她”小时最普通的事迹都问不出来,更可笑的是,探子找到了当年的接生婆,那个年迈的接生婆斩钉截铁的说,当年这个“玉磬”一出生时就夭折了,根本不可能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