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璧拓的老婆去而复返,冒着很大的危险来偷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呢?罗满多忽然感到很好奇了。
被抓住的女人大约三十出头,年龄不算大,也不算小,面颊圆润,五官精美,身材也凹凸有致,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被反绑着手跪在地上,一双脚踝也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罗满多走进柴房的时候,她仰着头看着罗满多,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恨意,可跟着又隐藏了下去。
“她是邹璧拓的第几个老婆呢?”罗满多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叫常秀娥,是邹璧拓的第五个小妾。”藏焚说道。
在玄法世界,一个男人的正妻只有一个,除了正妻,男人再娶一百个女人都是小妾。邹璧拓有一个正妻,十二个小妾,最小的那个更是被邹璧拓一箭射死,可见这些小妾在邹璧拓的眼里是什么地位。
确认了常秀娥的身份,罗满多的心中也有了计较,他对常秀娥说道:“我已经给了你一笔很丰厚的遣散费,你还潜进城主府头东西,告诉我,你想偷什么呢?”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常秀娥咬牙说道。
“呃?没看出来,还是一个有脾气的烈女啊。”罗满多笑道:“你告诉我,我或许放过你。你究竟想偷什么呢?”
“你和邹璧拓是一路货色,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常秀娥骂道。
罗满多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如果和邹璧拓是一路货色,我就不会给你们遣散费了。我随便给你们安一个罪名,你们就会站在奴隶市场上的笼子里等待出售。你可以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但如果你执迷不悟,看不清楚形式,我是不介意那样做的。我看你的姿色还不错,我想一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你……”常秀娥气急,却又不敢再激怒罗满多了。
“藏焚,算了,联系一下端木空吧,让他把这臭女人拿去奴隶市场卖了。记得找他要钱啊,我们的奴隶不是白送的。”罗满多说完转身往柴房外走去。
“好的,大人。”藏焚说道。
“等等……”常秀娥慌忙叫住了罗满多,“我说!”
罗满多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常秀娥。
常秀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我来偷人。”
这个答案让藏焚和罗满多都愣住了。罗满多在来时猜想的是常秀娥一定是回来盗取邹璧拓藏着的什么绝世的宝物,价值连城的那种,却没想到她冒着极大的危险回来居然是——偷人!
女人偷汉子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绝对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满多狐疑地看着常秀娥,琢磨了半响才说道:“你以为你编造一个这样的谎言就能骗过去吗?”他忽然斥道:“说实话!”
常秀娥被罗满多吼得哆嗦了一下,她说道:“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实话……”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其实是两年前被邹璧拓抢到这里当他的小妾的,我原本有一个丈夫,他叫马无极。他、他……一直被关在城主府的秘密地牢里,你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地方。”
城主府的秘密地牢,罗满多确实不知道。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排行第五的常秀娥居然是两年前被邹璧拓强抢入府当小妾的,也就是说在她身后的七个小妾都是这两年强抢进门的了。邹璧拓那个家伙名义上是日出城的城主,但干的事情却比强盗还可恶!
藏焚凑过头来,低声说道:“大人,我知道这个马无极的底细。他是两年前活跃在日出城周边的一个叫‘飓风团’的强盗团团长,是个玄甲境的玄武士,有一部叫‘飓风’的玄甲。鼎盛时期,这个飓风团拥有强盗上千。但马无极从来不抢平民百姓,只抢那些富人和官员,每次得手还会散去一些财务,送给贫苦的老百姓,所以在老百姓间他的口碑是很好的,但却被日出城的当权者们所痛恨。两年前,飓风团忽然销声匿迹,马无极也不再露面,却没想到被关进了城主府的秘密地牢的。”
杀富济贫,这是好汉的行径。《水浒传》里面的英雄好汉们,罗满多最佩服的便是西门庆。藏焚一说,他便对这个马无极生出了几分好感。
“常秀娥,你知道那个地牢在什么地方,对吗?”罗满多看着常秀娥,面色已经和善了许多。
“你……”常秀娥讶然地看着罗满多,“你愿意放了我丈夫吗?如果你愿意,我便告诉你邹璧拓隐藏在地牢里的秘密。邹璧拓设计策反了我丈夫的兄弟,下药迷晕了我的丈夫。我被邹璧拓抢到了城主府当小妾,我忍辱偷生两年,我终于查清楚了邹璧拓在地牢里的秘密。如果不是为了我丈夫,如果不是因为要复仇,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伺候邹璧拓那个恶魔!你答应了吗?你答应了吗?”
“为什么不呢?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和你的丈夫也没有冤仇。我答应你,你带我去那个秘密地牢看看吧,我会释放你的丈夫的。”罗满多说道。
“你……发誓!”常秀娥激动地道。
“放肆!”藏焚斥道:“我们大人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常秀娥你不要得寸进尺!大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对你发誓?”
“我……”常秀娥欲言又止。
“没事的,没事的。”罗满多笑道:“我向月之女神起誓,如果我不遵守释放马无极的承诺,就让月之女神用皮鞭抽我,用蜡烛滴我。行了吧?”
月之女神是幽冥神教所信仰的最高的神灵,幽冥神教统治着整个玄法大陆,排斥别的教派,所以玄法大陆上的人大多数都是信仰月之女神的。但罗满多这个誓言,却是将尊贵无比的月之女神说成了毛片里的女王,皮鞭蜡烛什么的惩罚,他甘之如饴。
“解开我的绳索吧,我这就带你们去。”常秀娥再没有话说了。
藏焚解开了常秀娥身上的绳索,常秀娥带路向城主府的后院的走去。罗满多和藏焚跟在她的后面。事实上,藏焚已经让他的人搜查了整个城主府,只搜到了一些数量并不丰厚的金币银币,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什么的,与猜想之中的邹璧拓的身家相差一大截。藏焚的心里也一直在怀疑邹璧拓的钱财都藏着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可是在遣散邹家之人的时候他便审问过一些邹璧拓的家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事罗满多也知道,他也觉得奇怪。
答案,似乎就在常秀娥所说的秘密地牢之中。
罗满多以为秘密地牢的入口会在一个房间之中,比如在墙后,或者在地砖之下,由隐蔽的机关来启动,但常秀娥却将他和藏焚带到了后院里的一口井旁。
月色当头,井水里倒映着一轮圆月亮。白色的云彩围绕在圆月四周,如梦似幻,漂亮如画。打水的井架上垂下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系着一只木桶。这井的井水并不是城主府的饮用水水源,也很少有人使用,因为井架上布满了灰尘。
“就在下面。”常秀娥指着水井下说道:“这个水井就是入口。”
藏焚疑惑地道:“下面是井水,我可看得一清二楚的,你难道是想让我们大人跳进井水里,潜水进入你那所谓的秘密地牢吗?”
常秀娥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井架,然后用你将一块木疙瘩按进了井架之中。井水忽然波动了起来,月亮和白色的云彩都被揉散了,波光粼粼,看不真切了。继而,井壁的一片石砖忽然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亮着光的门户来。井壁上,也缓慢地伸出一块块铁板,螺旋向下,绕着井壁,形似一道楼梯一般直达那道亮着光的门户。
罗满多和藏焚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如果不是常秀娥带路,他们可能再过十年也找不到这个入口。
“这个入口是地牢的唯一入口,邹璧拓父子很少进去,但每隔七天,邹璧拓的一个心腹就会往地牢之中送一些物资,或者将新的囚犯送进去。两年了,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或者离开这个地牢。”常秀娥的语气凝重,好不掩饰她心中的担忧和仇恨。
“你进去过吗?”罗满多看着常秀娥。
常秀娥点了点头,“只有一次。”
“里面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把守?”罗满多问道。
“只有一个侏儒,他负责折磨那些被送进地牢里的人。”常秀娥说道。
“我能知道你是怎么进入这个地牢的吗?”罗满多直直地看着常秀娥。
常秀娥并不避开罗满多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她说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收买到那个心腹,他给我创造了一次机会。就在邹璧拓迎娶第十个小妾的大喜之日,很多人都喝醉了,城主府的防卫最松懈。他在那个侏儒的酒里下了药,迷晕了那个侏儒。我进了地牢,见到我的丈夫……还发现了邹璧拓在地牢里的秘密。”
“什么秘密呢?”罗满多追问道。
常秀娥却闭紧了嘴巴,一字不吐了。
罗满多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见到她的丈夫马无极,她的不会说出那个秘密的。他说道:“我们下去吧。”
常秀娥踩着铁板,扶着井壁往井中行走。罗满多和藏焚跟了上去。三人的脚步声在井下回荡,显得很清脆,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