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兰陵王爷啊,你的那只小,猫带着你的弟弟一起不见了哦。”
清晨的时候,长恭独自一人在雨后微湿的庭院里一边练着剑,一边施展他的轻功,在树与树之间飞舞。却不曾想,被一个戏虐的声音打断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朝走来的尔朱秀看了一眼便继续练他的剑。
“我听说,那只小猫有问过别人上次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些家伙现在在哪里哦。”刚刚长恭微微听下来的细微动作可过尔朱秀的眼,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她的名字是卿雪,不是什么小猫,你知道的,”长恭停了下来,落在尔朱秀的面前。
“是,是。”尔朱秀此刻眼中的笑意换成了另一种意味的。不错,他觉得非常的好笑啊,这个一贯严肃着的高长恭尽然也会说出的话啊,看来他的改变还真是不少啊。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普通的军营里可是不准女子进入的啊。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和那些人可都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啊。”
“前两天她请由吾道荣吃饭,而且集齐了分布在皇城东南西北的由吾道荣最喜欢的美食。”说这句话的时候,长恭的嘴边难掩笑意,脑中好像出现了那个人调皮的笑脸。
“而且由吾道荣今天也没有出现过,房间里也没人。”说完,长恭抬起头望着天,好像想要看看天空中有没有由吾道荣那小子做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样的话你就不担心?”虽说尔朱秀这次过来会这么说也完全是出于担心卿雪和小高俨,但如今知道了他们不会有事,很替他们安心了一把却也有一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让他非常之不爽啊。
“至少现在不会,而且她再像之前那样继续下去我反而会担心,而现在……不会。因为这样做,她才会开心……”
此时的长恭,脸上有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暖的表情。
“你啊!没救了!”尔朱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呢?□□。”
对于最后面的三个字,长恭用的是完全的肯定语气。不对,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盖棺定论的语气。反观尔朱秀,他在长恭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口水咽住了,后来干脆呛到气管去了。
长恭就这样好笑的看着尔朱秀就这样不停的咳啊咳的。呵呵,变坏了哦。
不过“□□”这一说是怎么出来的呢?这就要说到尔朱秀老是喜欢“小猫”,“小猫”的叫卿雪,而且表情又是那么的戏虐,让卿雪觉得浑身不舒服,老觉得鸡皮疙瘩在往外冒,毛毛的。
而谁叫尔朱秀看小灵韵的表情那么让人觉得暧昧呢?卿雪就乘机喊尔朱秀“□□”,没办法啊,谁叫小灵韵她只有十四岁呢?虽说十三岁及以下的少女可以称之为幼女,但十四岁的也没大到哪里去吧?再反观尔朱秀,看起来二十有余,这“□□”三个字也就叫起来格外顺口了啊。而后卿雪又不厌其烦的为大家解说了这个现代词汇的含义,搞得现在尔朱秀是个□□这件事
本来尔朱秀想和小灵韵一起统一战线的,因为他知道卿雪特别宠这小丫头。但谁知已经初现冰山美人风采的小灵韵说:“被变态大叔跟踪的妙龄少女没有错,这个道理是一样的,这样你明白了吧?”
就这样一句话让尔朱秀胸闷了一天没吃东西,这就有句俗话说的好了,胸闷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啊。
过了一会,长恭脸上的笑意不再,沉默了下来。
“喂,你怎么了?”缓过气来的尔朱秀发现了长恭的不对劲。
“过几天是我的长兄,河南康舒王高孝瑜的生辰,他派人给我送了帖子,届时圣上和皇后都会来,包括我的兄弟们,还有很多朝中的权贵。”
“这很正常啊。”尔朱秀沉下了脸。
身为北方一大家族尔朱家在这一辈里最有才能的尔朱秀其实意味的排斥这些和权利有关的事,他讨厌朝廷之上的尔虞我诈,讨厌官僚之间的勾心斗角,讨厌皇帝的翻脸不认人,只要对他有利,皇帝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身边的功臣。但长恭又未尝不讨厌这些呢?
但尔朱秀比长恭幸运,因为他天生桀骜不驯的性子,他可以为了得到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与长老们闹翻,然后离家出走到敌国去。
但长恭不行,他向往他的父亲。那样的睿智,那样的勇猛,对待自己又是那么的温暖人心。他同情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即使现在的齐国很强大,但是那些突厥人总会时不时的到自己国家的边境烧杀抢夺。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幼年时在饥饿难耐时跑出宫去,有一个老奶奶给了他一块饼吃,而当他再一次去到那个老奶奶家时,那里已经被强盗洗劫,而那个老奶奶也奄奄一息。
那个老奶奶死之前还颤抖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饼,说:“孩子,饿了吧?”然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长恭记得,那个老奶奶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祥,而就是这样的眼睛让他更不能原谅自己。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那天不早点去,即使那时候的他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但他还是非常的愧疚。在很多年之内,他每到夜晚就会想起那双眼睛。
若不是梦里的卿雪那句:“我会保护你的!”长恭恐怕会崩溃的吧。
即使是在若干年之后,长恭亲手杀了那个抢劫杀人惯犯,迎接他的也只要一望无际的空虚,他只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如同迷失了道路的小动物一般的舔着自己的伤口,心理深处的伤口。
不得不说,长恭对于普通民众的感情是超越了与那些皇族的感情的,他很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然后成为那些人的守护神,守护着齐国的守护神。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其它的……长恭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一点也……不。
而如今,多出来了这么多个自己可以在战斗时交付后背的人,其实是长恭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或者说是不敢去想。而就像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温泉一般,一但泡了下去就不想在起来。
因为比起不曾拥有,在拥有之后再失去会让人更加得无法接受。
就像长恭现在不想失去尔朱秀,不想失去由吾道荣,不想失去文宇。而卿雪则是一个谁都无法代替的,特别的存在。长恭无法形容对她的感觉。他只知道,每当看到卿雪微笑,他也会由衷的高兴。看到她任性,会想要放任她去任性。而“如果卿雪消失了……”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去想的,因为那是心脏就会好像被人紧紧握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高长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 圣上下旨,要我带着剿匪的功臣一起去赴宴,看这样子,我们在那里的的事情他应该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