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子在楚氏动力面前停下来,何小箩这才想起,即使上去见了楚惧何,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和楚惧何说。她不禁有些打憷,又不太想上去了。
肖亦澄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说:“小箩,现在看的出,似乎是楚伯父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觉得这个时候他最需要安慰了,我们有必要去探望一下他。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何小箩这才下了决心,和肖亦澄一起上楼去。
大厦里一个人都没有,连电梯都是不通的。肖亦澄只好和何小箩绕着楼梯,步行上去。当他们出现在楚惧何面前的时候,楚惧何别提有多么吃惊了:“怎么是你们?”他说。
“伯父,我们两个坐车经过这里,看到楼上没有灯光,所以就上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肖亦澄问道。
楚惧何重重叹口气,在椅子上跌坐下来,半天都没有说话。何小箩看他的眼睛有点浑浊,头发也有一些白,虽然才不多久不见,他好像老了十来岁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何小箩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阵发酸。
何小箩冷着脸问:“是不是因为肖氏国际和盛大财团收购楚氏动力的事情,整个公司都瘫痪了?”
楚惧何有点吃惊的看了看何小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何小箩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报道,所以没有觉得奇怪。肖亦澄之前完全不知情。忽然听何小箩和楚惧何这么说,心里有点奇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联合盛大财团要收购楚氏动力?为什么?”
“是这样的。”楚惧何说:我们楚氏动力前一段时间,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爸爸联合盛大,收购了楚氏动力的一大部分股份。现在。楚氏动力地股份已经控制在他们两家手中很多。楚氏动力现在面临着重大的危机。也许......也许楚氏动力就会毁在我手中了。”
“这是我父亲的决定吗?”肖亦澄有些不可置信:“楚伯父,我父亲和你关系一向很好。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楚惧何苦笑着说:“孩子,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和你爸爸平时关系是不错。可是一旦利益占据上风,在利益的驱使下,肖氏国际和盛大集团收购我们楚氏动力,也是情理之中地事情。”
肖亦澄沉默了一会儿。他深知肖尊儒之所以这么做,一定和自己悔婚有关系。甚至带着故意地味道。他突然觉得有些懊恼,说不出的气闷。这才回想起刚才在家里与何小萝温存之前看到地王臻的巨幅照片,他虽然没有认真看那则报道,但凭借着一点点过目不忘地能力,现在回想起来上面的文字,已是恍然大悟。
老头子不仅仅在用这件事情惩罚他的良心,还用王臻来羞辱他的决定。
何小箩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复杂。虽然说她有时候地确很讨厌楚惧何那样懦弱的性格,也很憎恨楚惧何当初把岳小乖娶进门。把她妈妈赶出去。不过无论如何,血缘关系是没有办法磨灭的。她始终是楚惧何的女儿,她不能拒绝楚惧何对她的关心和帮助,那么反过来,也根本无法排斥自己在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去关心他。
可是现在,似乎没有办法。
离开了楚氏动力大厦后,肖亦澄和何小箩又重新坐上出租车。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肖氏国际和盛大财团收购楚氏动力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何小箩和肖亦澄心头。
两个人坐车到了玛利亚游轮,远远的樊东篱就迎了上来。
“大哥。”肖亦澄看到樊东篱,心里很高兴。
“大哥。”何小箩有些不好意思的也跟着叫道。
樊东篱笑着问道:“怎么了啊?两个人都绷着脸?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了“大哥,你真是地,动不动就取笑我们,就他个笨笨地,敢和我吵架,哼。”何小箩很霸道的说。
樊东篱哈哈笑了起来:“不得了了,亦澄,你家河东狮吼。”肖亦澄也跟着笑,不过却不能打起精神来。
樊东篱看他们两个好像都有心事,却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小两口关起门来地事,就故意说些笑话来逗两个人开心。
他继续说:“我记得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就是说宋朝的时候,有个人叫陈季常的。他非常怕他老婆柳月娥,他老婆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这就是人家常说的河东狮吼了。他的好朋友苏东坡就做了一首诗来嘲笑他,说什么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经说道夜不完。忽闻河东狮子吼,落仗四顾心茫然。亦澄,可惜我不会写诗,要不然我也得嘲笑嘲笑你今天的模样。”
肖亦澄和何小箩都能明白樊东篱是故意在逗他们开心,他们只好勉强笑笑,心里还是为楚氏动力的事觉得很不舒服。
“好了,好了。夫妻没有隔夜仇。来,你们来游轮上,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我的兄弟。”樊东篱把肖亦澄和何小箩带进游艇,给他们挨个介绍游艇上的他的朋友和兄弟。何小箩有些哭笑不得。她发现游艇上的人,几乎都是黑社会的。她想,我现在算不算是入了黑社会呢?要是扫黑打非,千万别打扫到我身上才好。
樊东篱拍着胸脯,很义气的说:“这些都是我可以信任的好朋友好兄弟,小箩,你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些兄弟和朋友随便一个都可以帮你。”
何小箩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没受什么委屈的。不用给我名片了。”何小箩想起上次收到的那个写着“专业打击报复”地名片,就觉得又好玩又有点吓人。
不知道是谁对问樊东篱:“老刀呢?今天怎么没见到老
“阿刀?”樊东篱脸色有点变化说:“我也不知道。好几天没有和阿刀联系上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我倒是有点害怕。”
肖亦澄看樊东篱说话的语气很凝重,忙安慰他说:“大哥,你别这么想了。阿刀那么机灵能干。不会出什么事的。”
“希望吧。”樊东篱脸上仍旧是深深的担忧。
他们正在说阿刀,忽然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喊:“大哥、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船人地眼睛都往那个声音传来地地方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往这边跑了过来。他地脚步跌跌撞撞的,看起来随时都有摔倒在地上地危险。
“快去扶着他。”樊东篱命令道。就有两个人去把那个人扶了过来。
那个人是何小箩不认识的,看起来很年轻,有二十三四岁,和小灯差不多。不过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脸上有好几个伤疤。他被架到樊东篱面前,扑通跪在樊东篱面前,声嘶力竭喊道:“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我没有保护好刀子,他被人杀死了,我也受了重伤。大哥,我.......我也活不成了。你一定要为我和刀子报仇。大哥......我没脸见你。支撑着一口气就是回来和你通风报信......”那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竟是死了。
“小罗!小罗!”樊东篱蹲下去,拼命摇着那个人的身子。不过那个人却是死透了。他身上有十多处伤疤,能挨到现在,实在算是不容易了。
何小箩听到樊东篱喊那个人“小罗”,觉得浑身颤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肖亦澄,肖亦澄轻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慰她说:“没事的,小箩。大哥的那个兄弟姓罗。阿刀死了,大哥很难过。”
何小箩听到肖亦澄说到“阿刀死了”四个字,一时间像被敲击了头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亦澄,我妈妈......我妈妈她......”何小箩说到这里,有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肖亦澄压低声音继续安慰她说:“小箩,阿刀出事多半是帮派仇杀,你妈妈只是住在他的房子里,你不要担心。”
何小箩这才平静下来。
樊东篱的朋友们见出了大事情,都纷纷告辞了。他遣散了他大多数的兄弟,只留下几个最信任的。
一个人愤然说:“大哥,阿刀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一定要为他报仇!”
“是啊,大哥,一定要查出是谁杀地阿刀,为他报仇,不能就让他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死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嚷着要为阿刀和小罗报仇。
樊东篱摇了摇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深思了一会儿,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想要阿刀命地人,并不仅仅是想要杀死阿刀,他最终的目标说不定根本就是我。这件事不管冲着谁来的都好,我樊东篱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现在就带着几个人赶到现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大哥,我跟着你一起去!”那个嚷着要为阿刀报仇嚷的最大声的人嚷道。
“我也要去,大哥!”“我也要去!”一时之间,这些人又要嚷着跟樊东篱去案发现场了。
樊东篱想了想,说:“你们还是都别去了。你们每个人几乎都有案件在身,出去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对你们不好。我一个人去看就行了。”他说完,又转过身来对肖亦澄和何小箩说:“亦澄,小箩,今天有点对不住。本来是想请你们过来玩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不但没能让你们玩好,还惊吓到了小箩。我很抱歉。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们玩。现在你们自己回去吧。我去案发现场察看阿刀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