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边走边四处看,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显然,他来见肖亦澄,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他走进了那间咖啡厅,见到肖亦澄,有些尴尬的叫了一声:“肖大少。”
肖亦澄一向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该拿捏身份。虽然说,现在他已经离开了肖氏国际,也不再喜欢别人叫自己“肖大少”,不过在这种情形下,显然是被对方当成“肖大少”,情形对自己更有利些。
肖亦澄指了指对面的桌子说:“请坐。”
小杨有些不自然地坐了下去。他看了肖亦澄一眼,欲言又止。
肖亦澄倒是很洒脱,对那个女侍应生说:“两杯哥伦比亚咖啡,一定是精磨正品。”那女侍应生一听,露出迷惑的神情,小心地问:“先生,正品哥伦比亚一杯就需要三百元,您真的点吗?”
肖亦澄绽起一笑,问道:“要我说第二遍吗?”
女侍应生这才知道遇到了大人物,忙不迭地去了。
肖亦澄看着小杨,用赞许的眼神说:“小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说吧。”
小杨有些恐慌的看了肖亦澄一眼问:“肖大少,我听说您现在已经离开了肖氏国际,是吗?”
肖亦澄点点头,反问道:“小杨,你是不是想说。我离开了肖氏国际,就不能够再请你做事了?要是是这样的话,我就请你喝杯咖啡,你就回去吧。我们就当没见过面,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杨忙摆摆手。说:“肖大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就随口问问。肖大少今天叫我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请您说话吧。”
肖亦澄微微一笑:很显然,自己的下马威已经奏效了。他夹出一支雪茄,用一支漂亮地火柴很潇洒地划了一个淡蓝色的火圈,点着了手中的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完美的弧形烟圈,这才慢慢说:“小杨,我今天请你出来,是想询问你关于比尔求斯卖场的事。你现在已经是盛大内部地决策人之一,我相信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肖亦澄说完,就直视着小杨。
小杨觉得浑身不自然起来。这时候正好女侍应生送上了所谓地正宗哥伦比亚咖啡,他忙双手端起来,牛饮一大通。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下。毕竟。最开始他刚进入盛大做内线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地员工而已。现在却已经成为盛大核心管理机构的几个人之一,要让他再次出卖盛大,也确实很让他为难。
肖亦澄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他很悠闲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烟圈。小杨见肖亦澄那么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更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的手有点颤抖地把杯子放下,一大杯咖啡已经被喝光了。肖亦澄也不着急,回头对那个女侍应生说:“请再拿一杯来。”
那个女侍应生满脸喜色的答应着去了。今天一下子就卖掉三杯高价咖啡,光提成就拿五十,别提她有多开心了。
小杨的脸色,却与那个喜滋滋的女侍应生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终于说:“肖大少,其实.....其实你不知道,现在盛大也在为比尔求斯的店铺狂抓呢。景大少已经给我们决策组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们在一周之内必须要想出办法来解决比尔求斯卖场摊位的事。”
他的回答倒是让肖亦澄吃了一惊,不过肖亦澄知道他是不会说谎话的。要是说谎话,他开始也不用经历那一番内心地挣扎了。只是,是他地回答让肖亦澄觉得很意外。现在狂抓的应该是三相,为什么景黎鹤也跟着狂抓?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杨,你解释清楚一点吧。”肖亦澄说。小杨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没有那么紧张了,说:“肖大少,是这样地。盛大也用高价购买了比尔求斯卖场的一大批摊位,景大少现在正在为这么高价的摊位犯愁呢。”
肖亦澄有些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打听了半天打听来这么一个结果。等到小杨走了后,他还坐在咖啡店里,想了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卖场的老板那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按照常理说,小杨是不会说谎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亦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整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甚至有所怀疑,觉得是不是皮草张和自己一起掉进了一个圈套里,做圈套的人现在正在看他们垂死挣扎,随时准备笑着收网呢。
夕阳的余晖,洒在肖亦澄笔挺的西装上。S市今天难得的出现了气象奇景:火烧云。但是肖亦澄却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他花钱请了人特意去调查盛大集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就回家去等消息了。他本来想回公司的,但是又怕见到皮草张那紧张的表情和期待的眼神。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回家。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电话才打了过来。肖亦澄有些紧张的接起了电话,问:“怎么回事?”
对方回答说:“是肖氏国际的总经理王臻。王臻早就在盛大和三相争夺卖场的时候出了高价把卖场给买了下来,他又把卖场平均分成了两半,以高出正常价格分别是十二倍和十倍的价格把摊位分别卖给了盛大和三相。所以,盛大购买到的卖场摊位价格是正常价格的十二倍,三相买到地是十倍。现在盛大也正在为他们买的摊位发愁。”
肖亦澄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是王臻?”
对方再一次给了一次肯定的答复。
挂了电话后。肖亦澄立在窗边足足有三分钟。他肖亦澄这回竟然折在了王臻手中。王臻利用两家公司的竞争,狠狠赚了一笔,这倒还是其次。最主要地是,王臻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摆了肖亦澄和景黎鹤一道。
何小箩本来正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吃苹果片。忽然听到肖亦澄接电话问了一句:王臻。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肖亦澄在边上呆呆坐着不说话,也不敢去打扰。见肖亦澄终于动了动。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肖亦澄身边。送了一块苹果到他嘴巴里,问:“亦澄,出什么事了?”
肖亦澄盯着何小箩看了足足有二十秒,把她拥入怀中说:“小箩,对不起。真地很对不起。”
何小箩不明白肖亦澄为什么忽然对她说对不起,有些茫然的问:“亦澄,发生什么事了?”
肖亦澄用手抚摸着何小箩地头发,爱抚的说:“小箩,我不能陪着你去领奖了。机票我已经定好了,现在只能让妈妈陪着你去了。我这边出了很多事。不过你放心,等你领奖回来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赶到机场去接你的。我永远相信,我老婆是最优秀的。”
何小萝没有被他引开话题。依然仰着脸问:“亦澄。你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刚刚......刚刚很反常,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肖亦澄把目光移向窗外。显得很伤感,半天才说:“小箩,对不起,我想这次也许我们会破产了。我也会重新失业。而你,已经是国内出名地设计师......”
肖亦澄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小箩就用中指和食指捂住了他的嘴“亦澄,你不要再闪烁其词。到底出了什么事,赶快告诉我!”
肖亦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我进入了我王臻设的圈套,他玩垮了我现在老板的公司。”
何小箩惊讶地张大嘴:“王臻?他还要怎么样?他,他这是在……报复?”她说出这个词后又觉得实在是可笑的很,她何小萝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报复?对此,肖亦澄没有
何小萝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环抱着肖亦澄的脖子,轻轻地说:“亦澄,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不名一文地乞丐,是杀人放火地强盗,还是丑陋难看的异型,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肖亦澄紧紧把她拥抱在怀中,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在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尝过很多艰难辛酸,但一直都是快乐地。因为他身边有这个女孩子,虽然经常会说一些很不着调的话,但总会给他真切的感动。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棘手得不能再棘手了。
第二天天不亮,大作的铃声就将一家人都吵了起来。是皮草张的女儿打来的,哭诉说她爸爸正站在三相皮草公司的大楼顶楼,要跳下去,情形十分危险。
肖亦澄心里一阵收紧,披上衣服跑出门,何小萝也跟在后面跑出来。
“小萝,你跟来做什么?”肖亦澄顾不得多说话,脚下不停地劝她回去。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情?我当然是去瞧热闹了,破产就要跳楼,也太不拿家人当回事了。”
清晨人少,只有少数遛弯的人站在楼下,惊恐地张着大嘴。皮草张的女儿太太哭成一团,看到肖亦澄和何小萝就像看到了救星。
皮草张站在大楼顶上,显得很痛苦,嘴里不住大喊:“我破产了?难道我真的破产了?要跳楼,你们不要拦我,不要拦我……”
何小萝在下面叉着腰大喊了一句,“那你赶快跳呀,看完热闹我们还要回家吃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