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扣一个掌印

这是一部老掉牙的电影,仿佛是林青霞和秦汉的老片,老得让何小萝怀疑现在的年轻人是否都能看懂,甚至现在的80后连林青霞和秦汉是何许人都不太清楚吧。所以才会出现前后左右都抱在一起啃来啃去的壮观景色。偏偏王臻还能悠然地坐着看,卖爆米花的小哥经过,他还能掏了30元买了两只大桶的,递给何小萝一只。何小萝无比拘束地跟他坐在一起,就连刚才爆米花小哥的眼神也那么暧昧,仿佛奇怪他们既然都坐在情侣座里了,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啃,还要吃什么爆米花?

“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从小就喜欢……”王臻一边吃爆米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无数个少儿不宜的场面包围的感觉?还从小就喜欢……?难道他小时候是不良少年?何小萝下意识地又往外移了移身子,局促不安的感觉如同广袤无垠的大海般此起彼伏。

“我刚刚到巴黎的时候,只有5、6岁,口袋里没有法郎,就拿着妈妈给的人民币去看露天电影,结果被人说是废纸,被打得很惨,我妈妈就跪在地上求人家放过我……那个时侯真的很想看电影……”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微笑的,银幕上的光照在他脸上,折射出若有若无的忧伤。

何小萝呆了一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故事给她听,好像戏一样。

“后来我给法国人送报纸,赚到零钱,就可以去看了,不过是蹲在角落里的,那样便宜!”他一边将爆米花塞进嘴里,一边转过头来冲着她一笑,“虽然看不懂上面讲了什么!”

何小萝猜不透他的故事是真是假,但放在此刻,还是挺有情调的,特别是周围充满了YD的画面时,有点非常的事情聊总比干坐着要强,而且林青霞和秦汉的那个电影本身又那么喜欢啃来啃去……

“你在法国长大?”

“是……”

“你爸爸在法国工作?”

“我没有爸爸。”

“哦……”何小萝小心翼翼地问:“他去世了?”

“我的父亲是别人的父亲……”

……

长久的沉默,何小萝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特别是这样的故事,不论是真是假,每一次都能触动她心底最疼痛的地方,她对待这个话题的方法每次都是逃避,于是禁声不语。王臻也很默契,不再去谈论,只是安静地坐着将那场电影看完。

入夜的风微微有了些凉意,何小萝算了算农历月份,竟然已经快立秋了。王臻说:“秋季服装秀马上就要铺天盖地地开始了,我们有的忙了!”

秋季服装秀?“那不都是那些引领潮流的大公司做的事情吗?”何小萝问,他们只是小虾米米,而且她还是一只没有工作的小虾米!

王臻停下脚步,竟然走到她面前来,微微低着头,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她,认真地说:“不,引领潮流,每个人都有责任,你我都有份!”

何小萝笑笑,“话虽然这么说,可毕竟是个梦想……”

“小萝,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这家伙的话题转化得还真快,“什么事情?”一定要他先说出来听听,别是什么洗衣服刷马桶之类的要求,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上大学时就因为太好心被同班男生这样骗取过N次同情心……

“做我的搭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搭档?那是什么?”

“就是搭档呀!”王臻笑眯眯的,像是一泓清泉般干净明朗。

“可为什么不是朋友,不是……”

“恋人?”他的目光没有比此刻更灿烂,“我不能一次要求太多,免得你说我太轻浮!”他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那只手与她见过的另一个人的竟然有些相像,她还在犹豫,他已经在笃定地请求了,“来,我们在彼此掌心留个印记!”

何小萝刚刚伸出手掌,就被他深深扣住。

可是搭档,到底是干什么的?何小萝不明就里地抬起眼睛,很严肃很认真很惊天动地地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会发薪水给我的吧?”

王臻没站稳就晕倒了。

没有工作的某人不清不楚地就到POTE服装店开始上班,她的新老板拿出了一些设计图板给她看,都是秋季新款服饰,可那些样式和造型不像是一般面料能够做得出来,何小萝想了想以往最常见的秋冬款面料,似乎做成了图板上的这些都会塌塌的没有效果。

“这些设计能付诸实践吗?”

“能,不过得用讲究的面料!”

“什么面料呢?”何小萝以前对服装设计研究不过是个皮毛,仅仅是爱好而已,只是她们系有好几个同学后来都去读了这方面的研究生,有些知识只是从书上看来,或者偶尔来往时交谈所得。

“非洲进口的尼罗麻!”

吓,那得多贵呀?何小萝知道这个尼罗麻,看起来是毫不起眼就像一般的麻料一样,但是立体剪裁出的衣服是最有型的,而且一般不打皱,在袖口和领口的造型也堪称一绝。她上大学时一次去青岛写生,在一家精品店里看上了一件麻料的连衣裙,想买回去送妈妈,结果一问价格,竟然上万了。当时她咋着舌问售货小姐,金子做的呀,结果售货小姐就说是:尼罗麻。

王臻将那几张设计图案反复看看,竟然递给了何小萝,“看看,你觉得这些设计怎么样?”

既然是叫她说,那就说说也无妨,何小萝就装模作样指手画脚地说:“老实说,我觉得不够实用,如果是我妈妈,虽然也很讲究品位和造型,但绝不可能穿着一边有袖子一边没有袖子的衣服上街买菜。”

“好,交给你了,将这几幅设计做一个修改,再呈上来给我!”

“……老板,我可是外行呀!”

那张精致的面孔定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然后头上挨了一爆栗,“不许偷懒,设计是外行,但捕捉生活细节是内行!”

囧……

好在……电话铃响了,何小萝吐了吐舌头,跑到门口去接,然后一脸诡异的神色回来,惊吓地说:“模特大赛组委会打来电话,我进入晋级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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