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很快开学了。
老师们陆陆续续到校后,有的开始收拾寝室,有的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灰尘需要擦去,办公用品需要从财务处领过来。
“哎呀!真的想不到啊!小小年纪不学好。”教导主任金老师一边擦桌子,一边嘴里自顾自己咕道着。
“金老师,怎么了?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哎!这件事怎么说呢!我说了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啊!”
“那是当然,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焦岩和金老师一对一答,马上勾起了其他老师的好奇心。
“哎呀!老金究竟是啥事,你快说,你看把焦老师急的,你这样吊胃口,她会撒娇的。”
老王的一句话,顿时办公室里笑声一片。
“哎呀!王老师,我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你把我说的有点矫情。”说着焦岩颠怨的看了老王一眼。
又一次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知道五年级的学生刘三娃吗?就是那个眼睛有点斜的那个,今年暑假被公安局抓了。”
此话一出像一枚重磅炸弹,一下炸的所有教师都开始沉默了。
“哎呀,金主任你要说就说完,还要打个埋伏啊?”
焦岩急的想知道下文,按耐不住的又开始催促起来。
“把一个低年级的女生给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啊?金老师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焦岩显然是个急性子人,还没等金老师说完,又开始催促了。
“那个还能是哪个啊?你回家问问你家老公,那个是哪个。”
顿时办公室又是一片那笑声。
“你这个小王老师,小小年纪怎么也学的这么粗呢?”
焦岩话一说完,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喓喓喓,焦老师还害羞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是不明白呢!”
王荣的一句插言,又一次把办公室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知道三年级的那个胖嘟嘟的小女生,叫赖香香的那个,被刘三娃拿着几个糖哄到看瓜棚里那个了。”
金老师话一出口,所有的老师都“啊!”了一声。
办公室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男老师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这小小年纪的怎么就知道做那事,这还不是家长的问题吗?”
又是焦岩率先打破了宁静,接下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最后大家归结了一句话“这娃一辈子算是完了。”
很快这个话题就结束了,新学期的到来,让大家愉快的心情又一次开始活跃起来。
“你们知道吗?听说今年教师大变动,调整一部分人到偏一点的学校去,说我们学校的老师,靠近市区,上下班、照顾家什么的都很方便,享尽清福,让去偏远的学校锻炼锻炼……”
金老师又一次按耐不住自己快乐,在教师中间又一次扔下了一枚炸弹,大办公室再一次炸开了锅。
“这还了得,这不是有人明显的告黑状吗?看着我们学校的好了,眼红了,给领导点眼药嘛?”
首先气愤的是在这所学校教了十年书的民办教师焦岩。
紧接着老王老张老白都开始发表了意见,都认为有人故意给他们这些民办教师找麻烦,不但是找麻烦,还是显而易见的跟她们过不去,但是究竟是谁这样做的?
她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焦岩年轻,人缘也好,只要说一句话,其他老师都会跟着附和。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焦岩的老公,是镇上有名的农副产品流通大户,近几年,农副产品很吃香,一些农村的小商小贩也有了利益。
所以焦岩老公的大腿成了小商小贩们炖熟羊巴骨,抱得紧紧地不敢松手。
焦岩的老公有一次喝醉了竟然对着所有的教师说:现在他就是农村商贩们的爷爷,那些孙子们……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都是表面上的一些恭维,心底里早就开骂了,狂什么狂,不就一个暴发户嘛!
狂有狂的资本啊!老公有资本,所以老婆跟着也会飘的,这不,这样私密的消息,今天焦岩不是一样的告诉了大家,谁都不能不佩服焦岩的实力。
“变就变吧!这些年天天嚷着沙坝子小学的老师太舒服了,要调动调动,但是到头来谁都没走,还不是关系硬棒。”
说这话的是刚分来不久的师范生王荣,他自然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虽然说者无意,可是听着就有意思了。
其实,这些年在沙坝子小学教书很舒服,在这里除过镇中心小学,沙坝子小学就是全镇的中心。
无论从环境上,还是在办公条件上,都在全乡占着优势,而且在沙坝小学教学,老师都能图个交通方便,不论去城里还是乡上,出了门就能搭上车。
而且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直直的通向了外县。慢慢的,大家都觉得这里才是最好的花园,既能观赏又能种植,所有往上走的人几乎都出自沙坝子小学。
后来想到沙坝子小学的老师的都认为是铁门槛,不容易进,从沙坝子小学调走谁都不情愿。
所以这次教师变动都认为又是月亮下的影子,虚无缥缈的事。
但是好多次都是大家从外人的嘴里得知的,这次可是焦岩的口中说出来的,谁都认为是有可能的。
但是老师们谁都猜不出个谜底来,但谁都不愿意去猜,该活动的都已经活动了。
谁如果没去领导家活动,那一定就是调走的对象,因此,好多老师的心都象吃了定心丸似的,坐在办公室里暗暗等待结果。
学生们还没有到报名时间,校长老何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校长不在,所有的老师都肆无忌惮的玩了起来。
要是平时,老何会让管财务的小马去通知教师都挤在校长办公室里开会,往往是一个会开到天黑。
可今天就缺校长没到,所以今天大家就不谋而合了。
第二天一上班,年岁刚满40岁的老白又带来了新消息。
“昨天我们庄子上有个娃子说老何要调去镇上了,而且是计生办专干。”这个消息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把好多人炸的昏头转向。
是啊!老白平时不爱多说话,说话也就是一句半句,但是很有分量。今天能这样说话,无疑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谁来接任这个学校的校长又是大家竞相争论的话题,一阵纷纷嚷嚷后,大家还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又打起了扑克。
尽管白老师的小道消息没有多大的可靠性与真实性,但大家还是深信不疑,打扑克的间隙就有人戏谑的开玩笑说:“何校长一调,金校长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但金老师始终是面带微笑不言也不喘,只是看着大家,给人一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感觉。
按照村小学的惯例也该是这样,没有太大的变动的话,校长调走就该教务主任接替校长的位置。
近几年,各学校的教学质量都在稳步上升,所以学区主任也就没有变过。
从金老师的心理角度出发,学区主任在她家吃喝拿已经不计其数,让她接任沙坝小学的校长也是理所应当的。
别的不说,就拿金老师的教龄来说已经有三十年了,在这所学校也是教龄最长的一个,眼看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但退休之前捞个校长当当又有地位又有名誉,该多美呀!
金老师心里想着就放慢了出牌的速度,一缕不疑觉察的笑从嘴角上流了出来。
中午到校后,教师们都聚在办公室门前欣赏花池里的花。学区李主任就带着干事小豆走进了校园。
学区主任的到来,更加证实了白老师的小道消息的正确性,大家都微笑着问候学区主任,随后各自都回了办公室。
只有金老师单独被学区主任约谈,谈话不足五分钟教务主任金老师就喜眉笑眼的来喊各位老师到教务办公室开会,结果是大家可想而知的,金老师任代理校长,教务主任由小马暂任。
何谓代理,代理就是试用期一个月,到期按时转正。这也是多年来学区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已经适应了几任校长。
因此大家也就无可厚非,但值得一论的是小马才屁大的毛孩子,居然让他干教务主任,对于白老师来说就是不可思议的满腹牢骚。
我老白细细算起来也有二十六年的教龄,虽然说我没有在正规师范毕业,可也在教师进修学校拿到了一张师范毕业书,难道说这就是差距吗?
白老师心里虽然说不舒服,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依然装出一幅恭维的态度:“恭喜金校长、恭喜马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