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四万说:“那这样我就放心了。”
停了一下,她又黯然地说:“导演那里,你也多原谅他一下。我想现在最难过的人是他。”
“放心吧,齐怒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我怎么可能逼他呢?”
“那就好。”金四万轻声说,“我就不再跟他们道别了,一切拜托叔叔你了。”
“放心吧放心吧。”老板连声答应着,然后用一种甜如蜜的声音说,“四万啊,你爹地是不是过来接你了,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嗯。”金四万低声说,然后说出了让老板眉开眼笑的话,“我跟爹地说了,爹地答应再给你的公司追加三千万的投资。”
“呵呵呵,呵呵呵。那最好了,最好了,放心吧,四万,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老板满口的信誓旦旦。
“那谢谢叔叔了。”
金四万放下手机,黯然地看了一眼不远的地方,然后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黑色的加长房车缓缓开动,坐在金四万旁边的一个叼着雪茄,肚子圆圆一看就是大亨模样的中年男士看着金四万,心疼道:“乖女,你的要求都给你办了,你让爹地给你上药吧。”
金四万抬起手,白嫩的小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她轻声说:“不用了,爹地。”
“哪个混蛋王八羔子敢伤了我的乖女,我直接让人将他剁成十八块丢到海里喂鲨鱼!”金大亨咬牙切齿地说,一手捏熄了雪茄,但是一转头来面对女儿又是二十四孝,“四万啊,乖女,你不是说寒假结束了才回香港,现在能提早回来,爹地好高兴哦!”
“爹地。”金四万对着蹭来蹭去,一脸女儿最大的金大亨说,“我想转系。”
金大亨一愣,抬起头来:“为什么?”
“我想做编剧。”金四万轻声说。
“做编剧有什么好?”金大亨拍了拍胸口,财大气粗豪气干云地说,“你要喜欢电影,以后爹地投资个一两亿,让你随便玩就是。干嘛要做编剧那么辛苦?听你叔叔说,经常要改剧本,半夜三更还要和导演商量剧本的事情,很辛苦的!爹地可舍不得乖女那么辛苦。”
金四万说:“爹地……”
金大亨立马投降:“好吧好吧,乖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你高兴……”
他接着又牛气哄哄地说:“反正都是小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嘛!”
金四万西瓜皮齐刘海下,大大的眼睛露出了一丝黯然神伤。
“是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轻声说,“如果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呢?”
“啊?”金大亨和他的弟弟一样摸了摸脑袋,一脸的不明所以,金四万将头转向了窗外,看着上午那车水马龙的马路,低声叹息了一声。
黑色的车窗隐约照着她脸上的伤痕。
她的眼睛里晶莹澄澈,有什么水光在闪烁。
爱情来得那么快,捉不住,留不住,只留下了伤痕。
但是,也许多年以后,会有其他的结局。
谁知道呢?
白豆豆呆呆地坐在南牧冰卧室的地毯上,手机响了。
这回却不是老板也不是苏晓彤,而是宁莫离医院里打过来的。
白豆豆怎么也没想到,白护汝虽然不知道牛爱珠到处散发传单的事,但是却看到了电视。
电视以亲情的争议为主题,在没有联系白豆豆的情形下,做了个专题。
白护汝就是在医院里看到了这个栏目以后,直接吐血了。
白豆豆接了这个电话以后,手一松,手机落到了地毯上。
她飞快地跑去穿上了衣服,然后捡起手机,将包包背起来就往外跑去。
白豆豆坐着计程车,一路到了公司的楼下。
牛爱珠正在那里对着保安大叫着:“把白豆豆交出来,告诉你们,别想包庇她!她还没有跟我回去,休想躲在这里不出来!”
保安是个小年轻,大帽子盖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都快把半张脸遮住了。
昨天晚上,保安部的同事才出了人命,保安的心情已经够不好的了。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这个牛爱珠就带着人在楼下到处发传单,还贴大字报,他都快要崩溃了。
“我说了,你要找的人今天都没来上班!”
小年轻急得叫起来:“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你们把人逼得不敢出来,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还想怎么样啊?都说了她不在楼上了!”
“让我上去搜,我才相信她真的不在这里!”牛爱珠抬起手,在保安面前的桌子上猛拍着,拍得山响,“听到没有,快让我们上去!我要上去搜人!”
“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凭什么让你上去搜人啊?”小年轻都快疯了,“你们嗡嗡嗡的吵了一整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消停啊?”
“让她出来捐骨髓给我儿子,我就离开!否则休想我会离开!”牛爱珠拍着桌子,“听到没有!”
“那是你们的家事,跟我们吵什么啊,我们只是物业啊我去!”小年轻说,“你们再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
“报警?”牛爱珠伸出耙子一样的手,重重地推了一下保安,这小年轻顶多刚成年,长得又弱不禁风的,在庞大的牛爱珠面前被这么一推,顿时没站稳,被推得撞到了墙上又反弹回来,“报nimb的警啊,看门狗,乡巴佬,来a市才多久啊?腿上的泥都还没洗干净吧?信不信我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啊?”
“欺人太甚!”小年轻气得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桌子一甩!
然后卷起袖子就用力将她往外推:“你妹的,老子就是不让你上去,怎么样?”
突然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记者又来了!”
那牛爱珠带来的人立即对牛爱珠喊道:“爱珠姐,媒体来了!”
牛爱珠立马松开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天抢地地嚎上了。
“记者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啊,快点帮我跟保安求情吧,我只想见自己的女儿一面,但是他们就是不肯啊,可怜可怜我吧,呜呜呜……”
记者进来就是一通狂拍。
小年轻和其他的保安全都气得脸都绿了!
妈蛋!倒打一耙啊!
演戏演得太投入了吧!
记者进来之前你不是这样的啊!现在装可怜装得好像啊!好像真的被欺负了一样!
牛爱珠那眼尾扫了一眼这些被戴上恶人帽子的保安,然后扑过去对一个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哭诉道:“求求你了,跟我女儿说说吧,让她快点出来见我吧。”
记者立马近距离地将镜头对着她的脸,牛爱珠整了整衣服,然后对着摄像机一脸悲戚地说:“女儿,虽然你做得不对,但是天底下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呢?不管你犯了什么样的错,妈咪都不会怪你的。你快点出来吧,妈咪等你回家啊!”
说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其他记者也上来,就是一顿拍。
这时白豆豆背着包包从计程车上下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仰起头看着对面那大厦正在播放的a市某社会新闻栏目,记者正在一个城中村的入口处,那个地方十分十分的眼熟,就是白豆豆所住的城中村!
她正在采访两个女孩子,那两个女孩子身上还穿着某蛋糕店的制服,正是住在白豆豆楼下的两个蛋糕店的员工。
“哎呀,你说那个白豆豆啊,对啊,我们今天才知道她叫白豆豆。是啊,原来她是拍三级片的啊!”一个女孩子夸张地说,“但是我们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意料之中的事情!”
另外一个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她的私生活超级混乱的,简直就是不要脸!经常晚上不回家的,有时还有不同的男人来找她,真的,我发誓,光是我们见到的都有好多次!那时我们就怀疑她是出来卖的鸡,只是没想到长得那么难看也可以做鸡啊!”
“可不是嘛,不仅有不同的男人来找她,留在她家,还经常夜不归宿,而且还有男人背着她回去呢!然后两个人就在她家里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现在都知道了,原来是拍三级片的啊,这就难怪了!”
一会儿镜头也转向了一个染着黄头发,一边耳朵上戴着耳钉,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
是汤亮!
他对记者说:“是啊,白豆豆就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我才跟她分手的啊!她喔……哎,别提了……”
他抹着脸,一副痛心疾首地说:“以前我对她那么好,但是她不仅劈腿,还在外面乱搞,还被我亲自抓到过跟人乱搞呢!哎,别提了……怎么说我对以前的女朋友都还是有感情的,我这个人就是有情有义,虽然她对不起我……你问她的人品啊?”
他抬起头,欲言又止:“哎,别提了!简直就是……哎,她劈腿被我抓到以后,苦苦哀求我不要分手,但是我还是坚定地跟她说了分手。没想到她怀恨在心,后来我交了一个女朋友,她不仅私底下搞破坏,跑到我女朋友家里说我的坏话,搞得女朋友家里不喜欢我,跟我分了手。白豆豆她还……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