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夫人这算是与爷达成了共识?”宫中空置的房屋甚多,三人躲在偏僻的院落中,谨慎的检查了又检查,确定此地安全后,才开始了座谈。
沈含玉点点头,吁叹口气:“我大约明白他的想法——”
“夫人的意思是——”一脸愧疚的罗箫,躲在曲笙身后画圈圈,口无遮拦犯下的错,让他不敢再开口,因此疑问都由曲笙负责问询。
“他只是……好面儿吧!认为他的男性魅力在我这里被打了折扣,因此抱着要征服我的这样一种心态要我留在他身边,跟他回初云……”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爷其实并不看重面子之类的,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形象的装傻那么多年了!”曲笙个人认为,夫人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爷,他只是比较爱玩……”
“所以,我又一次成为了让他感兴趣的玩具?”这种说法会让人觉得好受一些吗?
“呃……”显然,不擅言辞的曲笙被噎住了,好半晌,才吭吭哧哧解释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也许,爷这回并没有在玩……”
“好了啦,曲笙你不要安慰我!”他的安慰也实在让人心情很难好得起来:“我还不了解他吗?他呐,不爱人时,残忍凉薄,从不管别人的死活,更不会为任何人思量打算,只顾自己痛快快活……”
可她也知道,他一旦掏心,便是全心全意,浓烈而纯净,不会藏私,不会保留……她成为他倾心爱恋的女人时,她的一举一动,轻易的便操控了他的七情六欲,她喜欢他在她面前毫不保留的流露各种情绪,开心的,不安的,紧张的,甚至害怕失去她而紧抱着她呢喃不要离开的那样脆弱的表情……
“夫人,爷的性情因为你改变了很多,这你比谁都要清楚啊——”罗箫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为自己的主子说话:“他对你,可从没有残忍凉薄过——”
虽然,主子的性情是这样没错……
“我知道——”不需要罗箫的特别说明,她这般怨念,只是因为……不安啦!
而且,心里头的不安并非只有司承傲这一桩,还有,即将要面对的绫人——虽说早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但真到了这样的关头,她还是没来由的不安了!
“夫人,你也不要想太多,虽然爷眼前还是记不起来,但你在短时间内,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对你的注意,他对你有感觉,比如吃醋的举动,比如愧疚又重新做的木簪……他只是暂时无法将感觉与记忆结合起来而已,你多给点时间……”罗箫趴在曲笙的肩头,安慰道:“要知道,爷对女人从来都是不屑的,那个绫人若不是用了邪术,爷才不会正眼瞧她一眼呢!”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让她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啦!
“夫人,你要继续努力——”曲笙语重心长的说道:“而且要小心,回到初云,那绫人一旦知道爷对你另眼相待了,保不准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爷……对她真的很纵容,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含玉低头,扯出一抹苦笑——是啊,她是该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就算这时候做足了心理建设,等真正见到他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的样子……她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
“夫人,你跟爷走了,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沈国主会放你离开吗?”罗箫不忍见她愁眉苦脸,忙转移了话题。
“这边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何况,还有琅玉以我的名义留在这儿,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什么?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丫头?夫人,我觉得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比较好,不是我要小看她,那丫头能成得了什么事啊?”罗箫不待沈含玉说完,便哇哇大叫了起来,言语态度无比激动!
曲笙毫不留情的泼了冷水:“成事不足的到底是谁?”还好意思吠别人吠这么大声?
罗箫被戳中软肋,垂头丧气的缩回曲笙身后,幽怨的拿眼神射他。沈含玉被他的表情逗笑,积压在心头的阴郁悄悄散去了一大半:“琅玉只是看起来不靠谱而已……”
沈含玉跟着司承傲离开琉毓国,只在临走的前一晚,与冥凤简单的告了个别,顺便,将那枚锁着司承傲两魂四魄的古玉还给了他:“我想,这东西还是你收着比较好!”
“你确定?”冥凤并不伸手接,只淡笑着问她。
“再确定不过了——”她忍不住翻个白眼,虽然这事情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不过她想,他在记起她以后,一定会认同她的做法——这一世他们要在一起,以后的每一世,他们还是要在一起!
所以,那东西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不还给他要留着干嘛?
“决定要跟他回去?”他伸手取过平摊在她掌心的古玉。
“我们本就该在一起,跟他回去,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她的表情也很理所当然:“我是想问你,绫人会认出我来吗?”
冥凤微笑着打量她:“就相貌而言,你与千年前的容貌并无太大变化,绫人要认出你来,不是难事——”
“你有办法教她认不出我来对不对?”这也是她来找他的最主要原因啦——可别她刚踏进初云,便叫绫人给认出来而导致她的一切努力功亏一篑了啊!
“哪里用得上我帮忙?你的化妆技术就很棒啊!”冥凤似乎很快乐的提醒她,她的化妆技术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他不提她还真给忘记了,只是。倘若司承傲问起来好端端的干嘛将自己弄丑,她要怎么回答?“算了,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啦,我走了,那啥,绿水青山的……后会有期——”
冥凤笑着摇头,她要说的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