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一开始就打算溜底溜到他们没脾气,一万一把,认了,即便输一晚上,也不过是百八十万,可当张烈虎将底提到十万,赵凤声掰着指头算了算,奶奶的,一百把就是八位数,自己的腰包顶不住啊!
孙国雄是地头蛇,有钱,宝国华是赌场大老板,赔得起,张烈虎是名门之后,财富更加难以计算,自己草民一个,哪能顶得住如此疯狂的赌局。
赵凤声单手托腮,冷笑道:“驴粪蛋,你这是要打算玩死我?”
“我就喜欢看你皱眉苦脸的模样,痛快,解气,你忘了在西北的时候,阴了老子一把?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今天是来还债的。”张烈虎横眉冷对。
“你说的是卓桂城行刺的那回?”
赵凤声灌了一口康帝,心想这玩意喝着跟几十块钱一瓶的干红没啥区别,越喝越没味,解释道:“老兄,既然是行刺,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他的动机,但是话说回来,对于你的出手相助,我非常感激,有恩咱会报,心里都记着呢,不能把我往死里玩吧?”
“你一条命,不值个几千万吗?”张烈虎自信地拿起手机,“如果你对行情不太了解,要不……我问问老佛爷,她最疼爱的外孙,小命值多少钱?”
“得,你牛叉,你武功盖世,你驴粪最亮,我服了,陪你玩,行不。”赵凤声郁闷地把酒喝干,反正输了钱,喝酒也得喝回来本。
“发牌!”张烈虎猛拍桌子。
底子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赵凤声开始认真对待,双手盖住纸牌,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样,每一张牌都快要攥成麻花,一点一点用力往下搓,别说高清摄像头,就连坐在旁边视力奇佳的傻小子,都看不到他手里拿的什么。
之前是孙国雄获胜,按照规矩,张烈虎率先下注,可他看都没看,冲赵凤声挑衅般吹了声流氓哨,“暗十万。”
暗十万,假如看牌,最少也得跟二十万。
宝国华似乎认清了自己的定位,两人斗气,他只不过是牌架子,于是很知趣地把牌一扣。
赵凤声把牌抱入怀里,轻轻一笑,“五十万。”
张烈虎被他的举动勾起了兴趣,手指击打着桌面,笑道:“臭狗屎,拿了什么好牌,敢叫五十万?按照你贪生怕死的性格,难道是三条A?”
赵凤声没说话,只是挤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孙国雄压根没动过手里的牌,见到张烈虎兴致勃勃,知道这是成人之美的好机会,于是胖脸堆笑:“既然赵先生拿了好牌,那我就暗三十万。”
这种在中间暗牌的人,在武云称为垫砖,当作搅屎棍子,使得三人无法开牌。明牌者虽然占据了看牌的优势,可暗的比明的少输一倍,只要赢得一次,就会带来数倍收益。再加上二对一,胜利的天平自然要朝自己这方倾斜。
张烈虎猜测着赵凤声手里的牌点,对?顺?金?或者真是豹子?
“再暗三十万。”张烈虎集中精力,认真观察赵凤声的细微表情。
这种豪赌,首先拼的是财力,其次是胆魄,再者是演技,假如赵凤声稍有迟疑,牌点肯定不大,要么是对,要么是金,很可能连顺子都没有。
“跟六十万。”赵凤声轻描淡写一笑,底气十足。
当了一回垫砖,资金累计足够庞大,如果张烈虎拿了对子或者金花,再垫下去,会相当为难,孙国雄见好就收,拿起牌看了看,牌点很小,干脆把牌一丢,坐等这俩人拼的你死我活。
张烈虎盯了半天,没有从赵凤声脸上分析出任何结果,索性抄起自己的牌,一对二,以赵凤声狡猾的性格分析,开牌后极有可能输掉。
张烈虎不缺钱,但不是冤大头,尤其是送钱给赵凤声,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稍作思考,张烈虎把牌一翻,溜了。
“哈哈,单K也能赢几百万,今晚财神保佑啊!”赵凤声从椅子跳起来,猖狂大笑道:“老板们,转账还是现金?”
“操!”张烈虎暗骂一句,早知道赵凤声是这德行,还不如开牌呢,这下倒好,即便他拿的是豹子,没有开牌的规矩,看也不能看,任由他在那恶心自己。
“赵先生,一把一结算太麻烦了,等牌局结束,会有荷官来记载您是赢是输。不信的话,您也可以让您朋友来记下来。”有了雷氏集团第三代的身份,宝国华对待赵凤声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赵凤声板起脸,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那不行,万一驴粪蛋输急眼了,不认账咋办?”
“呵呵,孙爷跟张公子都是体面人,怎么会赖账呢?这样吧,由我作保,如果您赢的钱不能入数到账,我会给您补齐。”宝国华和蔼笑道。
“宝爷,您觉得您说的话,我还会信吗?”赵凤声说话腔调有些怪异。
宝国华老脸一红。
赵凤声说的没错,在郭海亮的事情上,自己几次三番欺骗了他,确实没有可信度,现在冠冕堂皇跳出来作保人,别说赵凤声不信,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赵凤声得瑟抖起了二郎腿,咧咧道:“我是开杂货店的,小本生意,奉行的原则就是改不赊账。明天你来拿一包姨妈巾,后天他来拿一盒伟哥,全是记账,我的资金怎么运转?都是街坊邻居,我好意思为了那仨瓜俩枣追债吗?长此以往,我的买卖还咋干,摊子不就黄了吗?所以还请三位大老板体谅小老板的苦衷。”
要钱是假,拖延时间才是真。胡搅蛮缠是赵凤声的强项,随便扯一会,就能减少赌输的概率。
孙国雄抢先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既然赵先生先要真金白银,宝爷,麻烦您给我们兑换些现金,一人五千万吧。”
一个亿?!
妈蛋!
这是要把老子埋死在钱堆里啊!
赵凤声嘴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