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蓝甩甩头,不愿意再陷入过去的回忆中,走进了超市里。
买了水果和菜后,又忍不住走向零食区去。
如果是儿子在身边,肯定又很鄙视地看着她。
所以她命苦地只能等着儿子去上学的时候,才敢偷吃一些。
拿了曲奇饼干和薯片后,她站在巧克力架前,最后还是克制住没有买。
拿了几袋挂面和拉面后,她提着篮子去收银台结账了。
等她拎着一袋子食物走出超市后,她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花了两百块。
而她最快的一次工资也要等月底才能拿到。
忍不住有些肉疼起来。
走到自己小区附近,她听到了车旁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顿时皱起了眉宇,转头看向那个人。
只能看着一个颀长的背影,对方此刻正背对着她。
她最讨厌那种买醉的人了,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和家人的感受。
就要走开时,对方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岑蓝。
“啊——”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岑蓝低呼出声。
在她看到那个人居然就是早上,她在大堂里扑倒的那个人后。
纪睿承静静地盯着岑蓝看,双眸微眯,就好像在确认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岑蓝赶紧低下头,想着他一个喝醉的人,应该不会认出她吧!
再说认出了又怎样,他现在还可以喝得烂醉,就说明一点事情都没有。
岑蓝决定少管闲事,于是提着东西,继续往前走。
“不要走。。。。求你。。。。。。。”
岑蓝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好像再求她不要走。
他是不是喝得酒精过度,现在有生命危险,需要帮忙啊?
岑蓝一边呼吸乱想一边走着。
可是没走几步,又认命地往回走,来到了纪睿承的身边,有些不耐烦地问到,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要走。”纪睿承一把就拉住了岑蓝的手,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喃喃地说到。
岑蓝闻到他身上的那股酒味,差点没吐出来。
“喂。。。不要趁机吃我豆腐,我可以告你非礼哈!快放手。。。”岑蓝一边推着纪睿承,一边愤怒地说到。
但显然纪睿承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还是紧紧搂着岑蓝,就好像只要一松手,下一秒岑蓝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喊人啦!”岑蓝威胁到。
而对方却无动于衷,整个人几乎半个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岑蓝觉得自己都快被压扁了。
“不会是睡着了吧?”岑蓝自言自语到。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喂。。。你快醒醒啊,你快压死我了!”岑蓝一边推着纪睿承,一边叫道。
纪睿承终于有点动静,呢喃了一声,抬起头来,有些迷离地看着岑蓝,然后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意。
岑蓝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清醒过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还中美男计。
“乖,让我睡一会儿,好吗?我很累!”纪睿承缓缓说到,声音很柔和很悦耳。
“好吧,除非你想睡在马路上,不然就先不要睡着,跟我走吧!”岑蓝极为无奈地说到。
直到好不容易将纪睿承给带回了公寓后,让纪睿承躺在沙发上,她才错愕地看着他,想着自己怎么将他给弄回来了呢?
在那里怔愣了半天后,岑蓝还是认命地走进了卧室里,拿了凉席毯子和枕头,打算临时给这个家伙搭一个地铺。
不然他那么高的个子,一半的身体在沙发上,一半的身体还挂在沙发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喂,你下来睡吧!”岑蓝打完地铺后,对纪睿承说到。
纪睿承唔了一声,没有什么动静。
岑蓝只好半托半扶的给他弄到地铺上来,累得想条狗一样。
然后又去揉了一条毛巾,帮纪睿承擦了一下脸和手。
一边擦,还一边想着,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实在是种罪过。
长得这么好看,还敢喝得烂醉,就不怕半路被人劫色?
纪睿承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岑蓝说到,
“给我一杯水,小米。”
谁是小米啊?
岑蓝郁闷地想到,但还是起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然后又顺手将垃圾桶提了过来,说到,
“你先漱口一下吧,刚吐过,嘴里一定是苦的。”
纪睿承倒是很听话地漱了口。
岑蓝又重新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
他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躺下继续睡。
岑蓝觉得自己就是那伺候醉酒儿子的妈。
她决定了,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岑朗学会喝酒。
岑蓝将垃圾桶提到一边去,又收拾了一下,折腾得腰酸背疼的走进了卧室,关了电脑后,去洗澡。
洗完澡后,准备睡觉,又觉得不放心,走了出来看看。
纪睿承睡得很安稳,一动不动的。
要不是看到他盖着毯子的胸部有规律地起伏着,岑蓝有想去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的冲动。
“小米——小米——”
岑蓝等着纪睿承,想着这个家伙不会是因为失恋了,才去买醉吧!
他都几岁了,还学人家十七八岁的少年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啊!
“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喝水了?”虽然很鄙夷,但岑蓝还是蹲了下来问到。
“小米,我很想你!”纪睿承摸索着握住了岑蓝的手,然后将她带入怀中。
“喂——唔——”所有的抗议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她就先被堵住了双唇。
顿时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被吃豆腐了!
靠,于是直接咬了对方一口,很快就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让你吻我,让你吻我,我咬死你!
纪睿承先是一顿,睁开显得有些迷离的双眼,盯着岑蓝看了一会儿后,就在岑蓝刚想要开口想骂人的时候,再次吻住了她,同时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个翻身将岑蓝覆在身下。
岑蓝终于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就在岑蓝快要绝望的时候,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纪睿承居然脸就窝在她的肩窝处,没了动静。
她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推了推他。
“睡吧,小米。”纪睿承呢喃到。
岑蓝再次一头黑线!
搞了半天,她还是被当做替身,非礼了!
纪睿承依然搂着她,不肯松手。
岑蓝诅咒着,渐渐也跟着意识涣散,直接会周公去了。
想她除了十六岁那一年,莫名其妙地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匆匆,有了岑朗之后,这些年来,不但守身如玉,连个男朋友的身影都没有,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这个家伙给当成别人吃尽了豆腐!
睡着之后,几乎是一种本身地放松了警戒,还在纪睿承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睡得香甜。
一切是那么自然,而又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纪睿承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身边根本没有程米的影子。
一切似乎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他沮丧地爬了起来,看到旁边的茶桌上,有一张字条——
“主人上班去了,
你已经叨扰了一个晚上,
现在可以滚了!
ps:出门记得锁门。
否则有任何东西遗失,都算在你的头上!
大恩不言谢,火星有多远你现在就可以滚多远了!”
纪睿承看着这张措辞有些粗鲁的字条嘴角忍不住扬起。
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热心陌生人呢?
岑蓝早上几乎是眯着眼睛从纪睿承箍制中挣脱出来,一看时间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了。
急忙冲进卧室相连的浴室里,梳洗好,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还在沉睡中的纪睿承,才想起自己的公寓里,还有一个外人,于是又匆匆给他留了字条,就赶去上班了。
她可不想上班不到一星期,就先迟到两次。
在小区门口买了早餐,在公交车上吃完了早餐,一路颠簸到了公司。
居然还能够保持清醒,从地下停车库进电梯。
这一天风平浪静,无风无波。
至于那个还睡在她家的人,是否来上班了,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因为他的办公楼层跟她办公楼层,相差好几层,即使他来上班了,她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关心的是他是否已经离开她家了,是否记得帮她关门了?
所以一下班后,她就往家赶。
还好门是关着的,屋里的东西也都完好,连地铺都完整无缺地摆在客厅里。
松了一口气,岑蓝将包放进卧室里,然后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挽起袖子,开始打扫了。
当她正在擦桌子到时候,才发现放在茶桌上的那一叠现金,字条下面多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昨天打扰了!
岑蓝拿起那叠钱,瞪着非常生气地自言自语到,
“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侮辱人吗?”
一边忿忿地算了算那叠钱,居然接近两千块。
“真是的,既然要侮辱,为什么不多侮辱一点!”
最后,心安理得地将那叠钱收进口袋里,继续打扫。
这是她昨晚被吃豆腐的精神损失费!
【众汗:你不是出来卖的吧?蓝怒:你才出来卖,你们全家都出来卖!】
岑蓝终于将整个公寓都打扫了一遍后,才弯着腰走进了浴室去洗澡。
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后,饿得肚子已经咕咕叫抗议了。
她只好洗完澡后,走进厨房去给自己下碗面。
想着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她可以将儿子接回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在煮面的时候,忍不住哼起儿歌。
第二天,岑蓝精神抖擞地去上班,提前了二十分钟到公司。
整天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地做事。
李若都难得表扬了她一次。
但下班五点半一到,就打算直接拎包下班的岑蓝,却被李若也叫住了,让她确定一下周一要用的花篮和横幅是否能够及时到位。
岑蓝只好将李若交代的事情做完,确认无误后,才匆匆地拎着包朝着电梯走去。
当电梯门滑开,她突然怔愣了一下,电梯里居然是总裁和他的助理。
她真希望自己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这位同事,你要进来吗?”纪睿承平静地看着她问到。
“要,谢谢!”岑蓝急忙应到,低头快步走了进去,然后站在角落里。
今天总裁的专用电梯维护吗?
不然他怎么会坐这部电梯?
他好像也没有认出她来,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戴着那副丑死人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这时候电梯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紧接着电梯就停了下来。
“啊——”岑蓝几乎是本能地拽住了身边可以拽住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
总裁助理李岩按了紧急通话键和保全部通话,告知电梯出了故障,他和总裁及一个同事困在电梯里。
“这位同事,你可以放心,电梯虽然出了点故障,但它才用的是液压上顶方式还是很安全,而且很快就会有人救我们出去。你不用太过紧张。”纪睿承眉宇皱起,但还是安抚着紧拽住自己手的岑蓝。
“是。。。是吗?”岑蓝还在哆嗦着,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还拽着纪睿承手,急忙松开了,并道歉到,“对不起,我刚才是害怕。”
“没关系。”纪睿承平静地应到,然后转头对助理交代到,“打电话给斯蒂芬,我们临时有事可能会迟到半个小时,给他造成的麻烦请他原谅,算了,还是我亲自打。”
岑蓝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急,本来就晚下班了,现在居然还出现这种意外,她的儿子在幼儿园一定等急了。
她拿起电话要打给幼儿园老师说一声,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昨晚忘记充电,现在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个。。。手机可不可以接我打一下,我有急事。”岑蓝硬着头皮对纪睿承说到。
纪睿承没有说什么,将手机递给了他。
“对不起,要怎么用啊?”岑蓝没有用过触摸屏的,现在连怎么开锁都不懂。
纪睿承拿了过去,开锁,然后问到,
“电话号码?“
“啊?”
“你要打的电话的号码是多少?”
“哦!”岑蓝才反应过来,急忙报出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号码。
纪睿承拨了号码,然后按了通话键,重新递给岑蓝,
“通话后,直接说就可以了。”
“谢谢!”岑蓝接过电话,并感激地说到,“林老师吗?我是岑朗的妈妈。。。。。什么?岑朗他在发烧。。。。。对不起,我手机今天没电自动关机了,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接他,麻烦你帮我多照看他一下。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岑蓝眼泪几乎要滴下来了,她将手机还给了纪睿承,哽咽地道谢着,
“谢谢!”
“不客气。”纪睿承温和地应到。
岑蓝焦虑地看着依然紧闭着的电梯门,问到,
“请问,还要多久啊?我儿子还在幼儿园里,我急着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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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人员已经赶赶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李岩看着岑蓝很紧张,于是找着话题跟她聊着。“我是总裁助理李岩,这位同事,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称呼呢?”
“我是行政部的新人,我叫岑蓝!”岑蓝应到,几乎在话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错愕地转头看向纪睿承。
纪睿承平视着,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岑蓝松了一口气。
“改行了?”纪睿承转头看向她说到。
“嗯?”岑蓝不解地看着纪睿承,不明白他的话。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送快递的吗?”纪睿承语气依然平静地反问到。
岑蓝一下子就僵住了,有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还以为他没有认出她来呢?
没想到人家早就认出她来了。
那昨晚的事,他不会也想起来,认出她来了吧?
岑蓝不敢去看纪睿承,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面瘫了。
还好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通话声,维护人员已经赶来了。
困在电梯里,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出来了。
岑蓝在走出电梯的时候,几乎脚软地摊在地上,如果不是纪睿承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的话。
“谢谢!”岑蓝感激地说到。
然后快步朝着楼梯走去。
这一次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大堂走了出去,站在临时停靠点等着的士。
可是每部经过的的士都载着人,岑蓝更急了。
双手几乎拧成了麻花。
这时一部黑色的房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副驾驶座的李岩走下车来,笑着对她说到。
“岑蓝,这个时候很难等车,上车吧,总裁说送你一程。”
“那谢谢你们了!”岑蓝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了后座。
看到纪睿承就坐在后座,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低低地道谢着。
“不用客气。”纪睿承依然语气平静地说到。
——2012-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