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洗完澡出来,看着优雅坐在沙发上的骆梓冥,墨『色』的长眉微扬,拿过夏暻寒准备好的衣物,转身进去换来,整理妥当这才出来。
幽深的眸光四处一扫,没有发现那个本该在这里的男人,冷然的询问,“他呢?”
静静的凝视着她,骆梓冥暗沉的眸光幽邃难测,像是在研究着什么,但那过分澄净的眸『色』又觉得他什么也没看,矛盾得很。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淡淡的反问,在他对面坐下。
低低的轻笑,冰冷的眸子染上温度,丝丝笑意沁于眼角,“美人养眼。”
不是骆梓冥恭维,而是夜未央确实长得让人惊艳,用一句诗来说便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也难怪白子阳对她用『药』,而夜家人屡次用她美貌做文章。
这幅皮囊什么样夜未央自然清楚,对于他的赞美也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
一个人的外貌再如何的美丽终有老去的一天,而正是这美丽的外表却会给人带来更多的虚假,比如感情!
“你是环球的幕后老板吧?”突然,骆梓冥低低的询问,可虽是询问那语气俨然已经认定。
闻言,夜未央猝然抬眸,看向那淡定的恍若超脱的男人,淡漠的眸底盈盈而动,“你怎么知道?”
没有打算隐瞒。她的身份她虽不会主动去说,却也不会刻意瞒着他们。
对于夏暻寒身边的人除了姬月珩和楚岽莲她知道的并不多,他们也是回s市才认识的,几次的接触却也知道他们于夏暻寒来说也是特别的存在。因此更加不打算隐瞒。
“因缘巧合我曾看过你的比赛,你的漂移与他们不同……”指尖捏着下颚,看着夜未央的眼神深了深,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用词,“别人力求完美漂亮,而你……只求刺激。用看客的感觉的话寻求死亡。”并不是说真的想要去死,而是看着她赛车你会有种看到死神的错觉,那种毫无保留的极速,不是比赛而像是与死神交手。
不过也正是这种毫无畏惧,才让大家看到了精彩的比赛,尽管那已然变成了一场个人赛。
他的评价夜未央是第一次说,每次的第一得到的都是欢呼和赞美,却没有一个人能看透她的比赛不是比赛,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和恐慌,让生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那样或许能够让她暂时忘记痛苦的现实。
微微扬眉,妖娆的眸『色』动了动,虽然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可骆梓冥知道她有些地方变了。
“如果你是环球背后的老板的话,那么你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点到即止,骆梓冥优雅起身,没有再继续这个有关身份的话题,看着夜未央那难得浮现的惊讶,高傲的心理得到了一丝丝的补偿。
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她这个女人面前变得大惊小怪,而这个女人淡定的让人有些想要看她『露』出不同的神情,尽管这个变态的想法如果让某个想要成为妻管严的男人知道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可生活如果不刺激一点不就太无趣了吗?
“虽然你们都很强大,可再强大都会有弱点,就像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一般,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突然,骆梓冥停了下来,一改之前的邪魅,有些黯然的开口,每个字都说得那么轻那么细,仿佛都染上了悲凉听得人心发慌。
话毕又朝着门外走去,确定此刻夏暻寒已经快回到了大院,骆梓冥诡异的扬了扬那薄削的唇,又有些恶作剧的恍然大悟,“啊,你刚才问我老三去哪了?”
幽幽转身,邪肆的勾唇,“有人告状,他回去被他老妈收拾了!”
话落淡然离去搅『乱』一池春水,轻轻拍手不带走一粒灰尘。
怔悚的看着打开的房门,夜未央垂眸静坐,微眯的眸子熠熠生辉,最后却是嫣然一笑,拿过电话……
“朱雀,将我的车开到皇朝!”
骆梓冥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隐没在一个角落,几分钟后看着夜未央从套房内走出,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大。
他知道她听懂了自己所说的话。
能够让老五偷偷给他发短信告密,这说明宁姨是生气了,而且这气还不小。
老三心疼她,怕她这个时候去受了委屈,这才招呼都没打的离开并且让自己守着,为的就是避免意外发生。
可是这种事委屈是肯定会要受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将这种委屈尽量缩小,所以不见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相反,见了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而且,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尤其当阻力还是一方父母的时候,这样或许不但不能解决问题有可能还越弄越糟,起码一个人不亲眼看到另一个人对她的印象都只是从别人嘴里所说。
宁姨之前有了凌静琪的事情在先,对她的印象肯定不好,老三回去再去反驳只会让宁姨更加的讨厌她,势必也会将自己的乖儿子违背母亲这一条罪名也强加在她身上。
可是她如果一同出现就不一定了。
起码宁姨对她的印象不再是通过别人,而是亲眼所见,眼看总比耳听的要好。
而且他刚才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留有时间给老三回去能够解释一下,不说宁姨完全接受,最起码对她的印象不只是凌静琪所说的,不管如何心中总会有个比较。
而且宁姨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相信她能够看得明白。
兀自上了车,看着那呼啸而去的车影,朱雀面无表情的丽颜上是对她的担忧。
她感觉主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
回到大院,阮芊宁并没有将其他人叫回来,只有他们四个。
凌静琪还在抽噎,眼睛也已经哭肿了,苏夜痕和邱哲翼两人安静的坐在一侧,努力的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阮芊宁坐在凌静琪的身边,不时的安慰几句,夏暻寒从进来到坐下都没正眼看过他一下。
照着母亲这样,他知道这火气得不清!
对着邱哲翼和苏夜痕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绷着脸的阮芊宁,又望了眼还在哭哭啼啼的凌静琪,有些头痛的点头。
两人离开了,阮芊宁这才抬眸看向他,“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妈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了。我让你带着静琪出去玩一下,这就是你带出去玩的成果,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吓成这样?”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暻寒凉凉的开口,着实有些头痛目前这先入为主的观念,定是将央央想成了坏女人。
但如果不是她先挑衅,央央又怎么会要给她一个教训,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
尽管他认为错不在夜未央,可这个时候也不宜数落凌静琪,这样只会换来妈更大的不满。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什么样?你都没跟我说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犀利的眼光从他脸上扫过,阮芊宁轻哼了声,道:“你一定是认为静琪跟我编排了什么吧!肯定想着她一定在我面前告了某些人的状,说了些不好听的让妈误会。妈现在就跟你说静琪这孩子什么都没说!”
闻言,夏暻寒眸『色』锐利的望向凌静琪,对于阮芊宁的话有些不相信。如果没说,老五怎么可能发短讯给梓冥说知道一切了。
“妈,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我只希望现在您能够好好听我说。”这话无疑是说他不相信凌静琪什么也没说。
听此,阮芊宁面『色』有些黑了,“夏暻寒你这话是说妈说谎偏袒静琪。好啊!出息了,一个女人竟然让你连妈的话都不相信了。我现在倒是希望静琪说些什么,至少也不算冤枉,可现在她受了那样的惊吓,现在还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夏暻寒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妈……”夏暻寒低低轻叹,淡雅清隽的俊颜隐隐有些沉郁也有些无奈。
“别叫我!”这显然有些勃然大怒。
一直抽噎的凌静琪暗暗的观察着两人的架势,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随即立刻敛去,战战巍巍的抬眸,不敢直视夏暻寒那温润而犀利的瞳眸,扯了扯阮芊宁的衣裳,“伯母,您别……别生气……不关……不关暻寒哥哥的事。”
看着她被吓成这样还替夏暻寒说话,阮芊宁越发的心疼,拍了拍她的肩头,“静琪你别怕,伯母说了替你做主就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而且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想必你也知道她的存在,正好我今天也给你凌家一个说法,不能委屈了雅馨那丫头。”
听阮芊宁主动提起这事,眸底掠过欣喜。
她开口并不是真的替夏暻寒说话,而是提醒阮芊宁她的存在,也是暗中提醒她凌家的存在。
说不关夏暻寒的事,那就是夜未央,这也是告诉阮芊宁她已经知道了夏暻寒和夜未央的事情,两家既然有了婚约,可夏暻寒竟然公然找了别的女人,致他们凌家于何地,简单一句话顿时将矛盾升级到了两家关系上面,而不单单只是凌静琪和夜未央的矛盾。
“你现在跟我说到底她做了什么将静琪吓成这样?”
看着阮芊宁那样,夏暻寒这才相信她确实还不知道实情,看向凌静琪的眸『色』不由又深了深。
也别说凌静琪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实情不说全部只提个关键。
夏暻寒回s市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大院,而是去参加夜成海的寿宴,并且当天宴会上对夜未央的维护早被媒体大肆宣扬了,尽管最后被夜未央利用四神朱雀的身份压了下来,可还是让京城的凌家知道,这也是她这次为什么来s市的原因。并不是单纯的来玩,而是家族里让她来探虚实的。
既然远在京城的凌家都知道,那么想必就在s市的夏家不可能不清楚。她从一开始的来都只字未提等的就是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之后夜未央和夏暻寒并没有再传出什么绯闻,所以她刚才就装作不知道,等着恰当的时机再利用这个机会彻底的杜绝夜未央可能进入夏家的可能。而今天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邱哲翼他们让自己在外面冷静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表面上也答应他们暗地的威胁,回来更没说出整件事,只是佯装崩溃然后说出夜未央,以阮芊宁的聪慧定然会联系到一起。
到时,夏暻寒就算想要算账那也与她无关。因为她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阮芊宁自己想的。
望着瑟缩在母亲怀里的凌静琪,尽管被凌静琪占据了先机,倒也至于慌『乱』,俊雅的脸上淡定『露』出,眸『色』慵懒,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听完整件事,凌静琪低垂着的长发将那满面的狰狞遮盖住。
夏暻寒说的都是实情,可言词之间却让人感觉将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夜未央倒成了无辜的。
就算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此刻她是一个柔弱的人,再不甘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反驳,也无法反驳。
听完整件事,阮芊宁的脸『色』并没有还看多少,眉宇紧皱,只是拍着凌静琪的手停了下来,微抿着唇,似在思考……
阮芊宁的态度很重要,在夏家住的这几天她仔细的观察着夏家人的喜好个『性』以及每个人在家中的地位以及影响力。
最有影响力的自然是夏昌荣,那是对整个夏家,如果单独对夏暻寒的影响力则是阮芊宁,夏擎苍因为部队太忙,家里的事情基本上不管,都是阮芊宁一手抓,所以阮芊宁对夜未央的看法很重要。
见她沉默不语,凌静琪不由有些紧张。
她本想让夜未央吃亏,可最后自己被吓得差点『尿』裤子,最后像个疯子一样被架着出来,她怎么也不能让阮芊宁喜欢夜未央。
抓着阮芊宁的手故作无意的用了用力,睁着一双惊恐委屈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唇瓣都快被咬破了,肩头还在一耸一耸的,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害怕。
看着这样的凌静琪,阮芊宁最终低低一叹,“就算这样,她也不该将人吓成这样,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心怎么能够那么的狠?”
听着母亲对她的指责,夏暻寒不由想起之前她那非人的生活。
如果她不对别人狠,可别人又曾对她仁慈过。
只想着让别人对自己仁慈,难道就不能是你先仁慈吗?
不论是爱或恨都是相互的!
“妈之前什么都不说是等着你自己主动解决这件事情,那也是妈相信。可现在你不但什么都没解决好,还将静琪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跟凌家交代啊?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妈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她都不能进我夏家的门。”没料定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夏暻寒当场愣在那里,看着母亲那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慵懒的神『色』瞬间敛去,森冷的开口,“我……”
“我从没想过要进你夏家的门!”更为冰冷的嗓音从门口悠然传来,夜未央静静的站在那里,身旁是去而复返的邱哲翼和苏夜痕。
两人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他们本想陪着一起来,也好在凌静琪狡辩的时候可以为她说几句话,却没想到一进来听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句话。
惊慌的起身,夏暻寒失去了从容,快步奔到夜未央的身边,双臂牢牢的抱住了她,幽邃的凤眸是隐忍的怒火,“我不准!”
不是才答应跟自己在一起吗?难道就因为他妈一句话她就要放弃了!
看着任何时候都优雅淡定的男人此刻那千年难得一见的慌『乱』神『色』,心底蹿过一抹心疼,指腹缓缓覆上那魅雅的俊颜轻轻摩挲,最后柔柔一笑,那笑仿佛是彼岸花开,耀眼绝美充满诱『惑』同时又满含剧毒。
邱哲翼和苏夜痕有些看傻了眼,知道她美丽,却没想到当她发自真心微笑时那种美可以冲击心灵。
“因为我要嫁的人是夏暻寒这个人,而不是夏家的门!”
闻言,傻愣的邱哲翼和苏夜痕齐声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可碍于阮芊宁那不甚好看的脸『色』不敢太过嚣张,只能隐忍着,可不短抖动的肩头还是泄『露』出了他俩的情绪。
这话回得真犀利!
夏暻寒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被踹进了地狱又一下子被拉上了天堂,对上那悄悄对自己眨眼的俏皮的举动只剩无尽的宠溺和欣喜。
她的丫头虽然有时候也会胆小,却绝不会懦弱,她既然答应了跟自己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因为妈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转身拥着她,上前来到面『色』阴沉的阮芊宁的面前。虽然看着妈被气得不轻,可这一刻夏暻寒都是开心的。
因为她的央央也在为了他们的感情努力了!
尽管不知道梓冥跟她说了什么,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没有立刻去呵斥她那放肆的态度,阮芊宁沉静的看着她,细细的打量……
她真的很像她母亲年轻的时候,就连那清冷绝艳又不失淡雅的气势都如出一撤。
简单的白衣黑裤,却难掩那内敛而高贵的气质,丝丝绝美,点点固执。
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少有人在面对盛怒的她时还能如此淡定从容……
知道她在打量着自己,夜未央淡淡的扬眉,镇定自若的和她对视,幽邃沉静的眸子泛着灵动的光芒,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高傲,好像她是天生的王者无惧而礼貌,沉静淡然,少了那份侵略和嚣张。可只有与夏暻寒交握的手泄『露』了她那一丝丝的紧张。
当年她跟爸一起去见季珞翎的时候,那时她已被夜家『骚』扰得有些心神不宁,面对他们却也是这般的冷然镇定,那时的她年龄与她相符,却又透着别人看不懂的骄傲,坐在他们的对面,一袭蔷薇旗袍一杯清水,没有屈服没有符合就那么静静凝视,沉静而倔强,绝艳素雅。
那时她就在想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人不爱?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就在时间快将记忆彻底磨灭的时候,感觉她再次重生在大家眼前,慢慢的挑开她这辈子都不愿回想的往事,那是她一辈子的伤也是她今生唯一的悔。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她的儿子也爱上了她的女儿!
与阮芊宁的见面有些意外,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最佳的时候,可如果不见那便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骆梓冥的良苦用心她懂,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来了。
感情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维持的,而需靠两个人的努力。
“伯母,刚才如果我言语过激我道歉,可对于凌静琪的事那只是我们个人的问题,谁都会有看不顺眼的人,就像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一个人一样。”
“凌静琪不喜欢我,我自然对她也谈不上待见,两个相互厌恶的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吃亏在于她轻敌。我想在夏家这样家庭生活的您必定懂得打战最忌轻敌,而比赛最忌讳的也是这一点,所以她输了而且还输得惨烈。”
看着静静听着的阮芊宁,夜未央不由松了口气,只要愿意听就好。
虽然刚才进门听到那犀利严肃的话语,可这个骄傲的豪门贵『妇』也不像一般的豪门太太一样,不问缘由尖酸刻薄,在生气也懂得分清事实,不会只道听途说。
“凌静琪虽输,可我却也没伤她,不然您可以检查,她身上如果有任何的伤痕我都愿意负责,答应您任何的要求。但我也希望您能够明白赛车本就是危险而刺激的比赛,有几个赛车手没有受过伤,我当年也从鬼门关爬过一回,我俩的比赛是她挑起,我应赛然后有了这样的结果,如果这也是错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她的坦诚和直白让阮芊宁有些讶然。外面对她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加上凌静琪的事,就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如今看来这个女孩子像极了她妈,不由犀利的眸底掠过一抹轻微的赞赏。
聪明而不自傲。谦逊而不自卑,遇事不会自『乱』阵脚,懂得审视夺度,爱憎分明……这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气盛的时候,家境显赫的她当年面对困难时似乎也是这般,渐渐对她竟然有了几分欣赏。
沉静得体的话语让凌静琪听得愤怒不已,她这话说得漂亮。
不推卸责任,敞开心扉的分析,不掩不藏,坦然镇定,这样的表现倒比刚才凌静琪委屈的欲言又止要让人喜欢些。
尤其是带着军人血『性』的人,喜欢都是不拐弯抹角直爽坦『荡』的人。
这一下,无形中夜未央对比较凌静琪必定又让阮芊宁欣赏一些,尽管她什么表现也没有,可邱哲翼和苏夜痕恨不得鼓掌。
原来三嫂平时不多话,是喜欢一鸣惊人啊!
再看看凌静琪,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阮芊宁身上的怒意再一点点的消失,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阮芊宁的勃然大怒,然后闹致整个夏家都知道,最好是夏老爷子都参与进来。
姐可是救过夏老爷子的命,就算不知道她跟夜未央之间的比赛,可单是冲她跟夏暻寒在一起也势必不会答应。夏老爷子那肩头的军衔让他比任何人都重情义恩情。
只是这火才烧得旺了那么一点,就任凭夜未央三言两语给熄得差不多,愤怒的握紧双拳,指甲都刺进了掌心,可面对她的坦白她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恩怨分明,这是夏家每个人骨子里的的思想,夜未央坦白将阮芊宁骨子里的这种思想激发出来,尤其是自己是真的一点伤痕也没有,这让她就算想要讨一个公道都没法说,尤其是比赛还是她自己挑起的。
“伯母……算了,是静琪技不如人不关他人的事……”抽噎的解释,就算心里头恨得吐血,凌静琪也懂得适可而止。
阮芊宁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如果自己再继续下去不但讨不得好恐怕会让阮芊宁对自己的喜欢减少。倒不如就此打住,反让她认为她懂事明理,对自己的喜欢也会上升一点。
听着夜未央的话,阮芊宁确实有些不知该怎么替她说话,现在听她自己这样一说,不由觉得她懂事明理,并非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唇不由扬了几分,疼爱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我给你爷爷打个电话。”
状似温柔的话一出,凌静琪眸『色』一紧,惊愕的看着笑得优雅高贵的她,讷讷不知言。
她跟爷爷打电话,她这是说她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夏家其他人尤其是夏老爷子。
是希望这个电话一打这件事也就此停住,是不是也在间接的警告自己事情到此结束?
心猝然一寒,有些紧张阮芊宁是不是知道她打算稍后还要将实情闹得夏老爷子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猛然,她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如果她这都看得出来,那日后……心惊的快速垂下了眸,凌静琪不再多言,讷讷的颔首,起身上楼。
“既然静琪不追究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夜小姐回去。”冷然明白的逐客令让两人皆是一怔,片刻唇角扬起冰冷的弧度,松开夏暻寒温热的大掌,却被他更快一步的反手握住。
“妈……”拧着眉,夏暻寒看这面『色』森然的阮芊宁。
“如果你想让爷爷都知道这件事那你就将她留下。”忿忿的瞪了他一眼,阮芊宁沉声怒喝,惊得一旁的邱哲翼和苏夜痕连忙来到他的跟前,嬉笑着缓和气氛,“我们送三……她回去。三哥我们你还不相信吗?”话落夜未央也配合的起身,冲着阮芊宁轻轻颔首,转身离开。
半晌,客厅恢复了安静,夏暻寒抬眸看向对面脸『色』淡漠的母亲,魅雅清隽的俊颜上敛去了那丝不满扬起慵懒的微笑,笑而不语。
只是那眼神仿佛在告诉阮芊宁‘我什么都知道了,却又偏偏不说一个字。
端着茶杯,看向他那睿智深沉的凤眸,微微一顿,随即冷眼一扫,放下茶杯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对于这个孩子缜密的心思她是骄傲的。
“妈,我帮你。”也不急着求证,夏暻寒知道母亲既然现在不说自是顾虑着什么,等晚上求证也不可。
被阮芊宁那样一说,当夏昌荣回来之后,凌静琪果然不敢提一个字,尤其是在不确定她是否看穿自己之后,凌静琪每一步走得更小心。
她来这里不仅是受家族里的嘱托更甚至是为了……所以,她不能让阮芊宁看破自己的那点把戏更不能让她讨厌自己,不然她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夏昌荣前几天去了a市一趟,去看望他的小曾孙,今天才回来,这心情自然不言而喻的好,餐桌上一个劲的聊着楚岽莲和温岚那可爱聪明的小宝贝,也没注意到阮芊宁他们的不对劲。
对于楚岽莲他那宝贝儿子,夏家其他人也是喜欢得紧,只可惜每个人都很忙能够与小家伙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对于老爷子能够带回最新的消息自然全都是竖起耳朵听着,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这样,这件事就这样被默默的压了下去。
晚上,大家都去睡觉了,夏擎苍因为部队临时一个电话叫走了,阮芊宁正在书房处理着公司上的事情,望着那被推开的书房门,头也不抬的道:“进来吧!”
将手中泡好的绞股蓝茶放到她的跟前,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兀自端起那杯茶轻轻的抿了口,阮芊宁有些皱眉的放下。
“妈,您也别嫌弃,我就这手艺,自然是比不上爸的。”相比较夏擎苍的忙碌,阮芊宁更为劳心劳力,不对虽然事多,可夏擎苍如今到了他这个位置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也少了,忙的时候也就那么一段一段,并不是每日,而阮芊宁不同,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她的忙碌是每天的,曾有段时间还为此失眠,看了许多医生都不凑效。
夏擎苍心疼妻子,暗中查询有关资料失眠的办法,而这绞股蓝就是为此诞生的。
当初,他试了很多方法,却没一个奏效,就算有一点影响,可作用也不大,直到他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听到绞股蓝,并且特意抽时间去学习怎么泡好绞股蓝,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阮芊宁还真服这绞股蓝,失眠症就这样好了。
可夏擎苍只要有时间晚上必定会给妻子泡一杯绞股蓝已成了习惯,这么多年下来那手艺自然不用说。
而有时候人喝的并不是手艺,而是那份心。更何况是习惯
刚才阮芊宁皱眉并不是他泡得不好喝,而是味道不同。
十几年习惯下来的味道自然是一点就能尝出其中的不同。
对于夏暻寒的揶揄阮芊宁也不搭理,只是抬眸瞪了他一眼,随即轻笑着摇头。
夏擎苍的拿手茶着实是让嘴挑的她训练出来的,想着想着眸底的笑不由又浓了几分透着甜蜜。
“妈,你今天其实并不是再怪央央,相反您这是在帮她对不对?”夏暻寒静静的挽着对面脸『色』淡漠优雅的母亲,清雅的俊颜上扬起慵懒的微笑,妖魅的凤眸是驽定的神情。
“不懂你在说什么?”眸『色』一顿,阮芊宁随即垂下头去,好似继续专注于工作。
“妈,我知道你懂的。妈从来都不是不问缘由就替顶罪的人,更加不会听信片面之词,再说凌静琪那点道行在妈那里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您什么都懂,可您一开始却还是咄咄『逼』人,直接将矛头对向我跟央央,这蛮不讲理完全不像是您的作风,而你这样做其实就是给凌静琪看的或者说做给凌家看的。”
听着他那通透的分析,阮芊宁眸『色』愈发的软,这孩子永远都能看清她这个做母亲的。
“您之前一定接到不少凌家的电话吧?之前我刻意不回家,为的就是不想跟凌家有牵扯,凌静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也一定跟凌家说了什么,那边肯定已经不满了,如果今天这事你还公道的处理必定会引起凌家那边更大的反弹,所以您只能偏袒着她,这才说出那么凌厉的话,才会对央央那么严肃。”
夏暻寒每一句都踩中了中心,之前凌静琪虽然没有背着他们打小报告,可她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在商场混过来的她。
她每天给家里打电话都是一个人去了哪里哪里,这不是对着那边透『露』她夏家不重视她,由着她一个人在外面吗?
以凌家的精明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所以尹何如才会每天一个电话说是问候,可言语就透『露』着不满。
所以那天她才不惜命令夏暻寒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凌静琪用一顿放,也是拒绝夜未央的那天。
“而且,您今天明面上是在偏袒凌静琪,却暗中『逼』得她不得不瞒住这件事不让爷爷知道。婚事是爷爷敲定的,他老人家重承诺,尤其是凌雅馨还救过他,这更让他老人家绝不许这桩婚事出现一丝一毫的问题,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他老人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我跟央央分开,事情到那时一定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央央为此还会受到伤害。所以您今天的一切不是在反对我们,而是在保护我们。”
自己的良苦用心儿子能够明白,阮芊宁心底柔软一片,也觉感动,虽说母子连心,可真正能够做到连心的又有几个?
这孩子从小聪明她跟他爸根本没『操』什么心,后来为了他的前途狠心将他送出国,交给了四神的创立者,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本以为母子间会有隔阂,可这种情况从来不曾发生过,这孩子总能在最快的时候猜透她心中所想。
“妈,谢谢你!谢谢你的良苦用心,谢谢你愿意接受央央……”
闻言,阮芊宁皱了皱眉,卸下眼睛,依旧美丽妩媚的双眸,完美的暴『露』在夏暻寒的眼底,面『色』的温柔也迅速的敛去,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夏暻寒略显凉薄的嗓音幽幽响起,“你错了!我虽然护了你们,却不代表我就答应你们俩的事情……”
一句话,瞬间再次回到了那个气势强悍的女强人形象,这让本有几分信心的夏暻寒隐隐有了些担忧。
妈这话什么意思?
“我今天帮你们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跟爷爷。”
“婚事是爷爷定下来的,我跟你爸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尤其是雅馨曾还救过你爷爷,这份恩情我们夏家欠着,却也是要还的。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没想过用其他的方式偿还,我跟你爸也试探过凌家不知多少回,可当时凌家一口拒绝,说是不用。直到有一次凌首长亲自跟你爷爷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全家人之后才知道……至于说了什么,你也不用妈再多说,你自然猜得到。”
低低一叹,他们又何尝想拿自己的儿子去偿还这个人情,可这年头不怕饿不怕冻,最怕的就是这人情债,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你爷爷并不独裁你该知道,可这件事事关你的终生幸福,他却没跟任何人商量就定了下来,你该明白你爷爷有多坚定,自然不会轻易改变。爷爷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一定会勃然大怒,如果为此有个万一……孩子,妈不希望你是个不孝的人,爷爷苦了大半辈子,我们能够满足他的就尽量满足他。”
听着母亲的话,夏暻寒微微拧眉,“妈,爷爷那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我只是想要您答应。”
“不行。这件事不单你爷爷不答应,我也不会同意你跟夜未央在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冷哼一声,阮芊宁冷冷的从皮椅上起来,也不管夏暻寒那担忧的脸『色』,快步走出书房。
他们不能在一起!
不能……而不是不许!
就算在这样的情形下,夏暻寒也能敏感的抓住某些字眼,跟着起身,夏暻寒快步追了上去,急急的拉住她的手,侧身挡在了她身前,一脸的不解和困『惑』,“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