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的皇帝,沦落到如此地步,让人情何以堪。想一想,死在异族铁蹄下的普通民众,但凡当时的赵家子孙有点魄力,也不会把这大好江山丢掉,百万禁军竟然不敌十几万金兵,不是我大宋子民无能,实在是赵佶这皇帝太菜了。害人害己害天下。
“把你困在这里,不光是为了折磨你,这个风水局,是关系着你的子孙后人的,影响了他们的性格和命运格局,还关系到国运,为什么高宗一朝没有后代,奸臣当道,忠臣被屠,有多少次都要收复失地了,却放弃,也跟你被葬在这里有关。看来金人也有风水高手,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金国会亡在蒙古人手里,我救你也是机缘巧合,也就是天意吧,不管你以前多么荒诞,但毕竟也受了这么多年的磨难,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是借我之手救你出这比地狱还要苦的地方吧。一会我就超度你和王皇后,出这苦海,早登极乐。有什么心愿你告诉我,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完成。”
我说完后,看见纸人对我轻轻的鞠了一躬,让皇帝给我鞠躬,这感觉也太爽了,不管是不是过期的皇帝。
“过去的已经没法补救了,就算在悔恨也改变不了现实: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纸人吟完这首诗,就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悲凉,生不能回故国,死不能入祖茔。
我说:“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现在就告诉我,时辰已经不早,过了子时你就很难找到黄泉之路,现在我要为你们超度了。”
纸人赵佶说道:“我没什么心愿了,几百年过去了,青山依旧在,故园化尘埃,物是人非,我没有什么可以答谢道长的,当年金军第一次南侵,我传皇位于太子,带着蔡京、童贯等借口,烧香仓皇逃往安徽亳州蒙城(今安徽省蒙城)。到蒙城后,怕金军继续南下,我就把从宫里带出来的一批历代名人书画和金银珠宝还有不少道家秘籍,藏在了蒙城西北,离蒙城40里处的尖山,山腰有一处山洞,当时我是让童贯带人去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他们藏好后又把洞口封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被人发现没有,如果还在,你细心找的话一定会发现的。如果找到就请道长把书画好好保存,也算是我留个后人的一点遗产吧,至于财宝道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那些道家秘籍,说不定对道长修道有帮助,我今天能够得脱此苦,已经心满意足了,剩下的事,就是要去地狱找那些害我的奸臣算账。道长清做法吧,让我和苦命的皇后早点团聚,她也跟我一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我知道当年的宋徽宗也是好道之人,当年还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如果真能得到当年的道教秘籍,对我对我们整个金山派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赵佶说完,我就又拿出两张黑色的纸符,口念招魂诀,扔上另一个骨灰坛,跟赵佶的一样,这个骨灰坛也是晃动了几下,倒在地上,冲破禁忌的魂灵附在纸人身上,站了起来,走上赵佶的纸人。我也来不及看他们夫妻如何去卿卿我我了让他们在去地狱的路上好好聊吧。
趁着时间还好,我手持桃木剑,口念往生咒,在蜡烛上点燃早就画好的符纸,烧尽后放到了香案上盛酒的碗里。
只见,随着我念咒的速度加快,周边的七根蜡烛渐渐的有明转暗,火焰渐渐的有大到小,最后只有中间还跳动着一点蓝色的火焰,好像一只萤火虫,拼命的跳跃,细小的蓝色火焰闪着蓝幽幽的光,映着中间的两个纸人,格外诡异。我估计王金槐,已经在那里吓坏了。当微弱的烛光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端起加了符咒的酒碗泼上,中间的两个纸人,只见,纸人身上腾起一团火焰,眨眼睛,就剩下了一团烟雾,看着那团烟雾笔直的往天上飘去,我松了一口气,这时蓝幽幽的烛光又恢复了原来的光芒,欢快的跳动着。
我又在香案前把剩下的纸钱点燃,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看在他也曾经是个皇帝又告诉我藏宝秘密的份上,送点钱给他们路上花吧。赵佶这个皇帝做的也太惨了,死了还要受这么多的苦楚。
随着纸钱烟火渐渐熄灭,周围又恢复了宁静,我对着王金槐藏身的回廊挥了挥手。
王金槐从藏身处走了过来,“道长结束了吗?那纸人这么会站起来。”
“结束了,都送走了,我们收拾东西吧。”我边说边收拾东西。
“道长这两个骨灰坛这么倒了,怎么处理啊。”王金槐边看边问道。
“我来装好骨灰,先放在这里,明天让魏员外找人处理吧,你把香案上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准备回去。”借着蜡烛的光线我把赵佶和王皇后那黑漆漆的骨头捡起来又放到骨灰坛里,上面拿了两个我装酒做法用的碗盖起来,放到一起。灭了蜡烛,背上我的背囊。
王金槐跟着我往客房走去,“道长,你们都说什么了,我离着远听不到。”王金槐抑制不住好奇心,边走边问。
“别着急,到了房间我会告诉你。” www ⊙tt kan ⊙℃O
此时子时已过,魏府家人都已入睡,整个府邸静悄悄的, 穿过回廊,我们回到前院的客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我就把赵佶说的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说了一边,当然不能把赵佶藏宝的事情告诉王金槐,世人多贪念,难保他不会为了钱财出卖我。再说我现在还要去京城,也没有时间去寻宝。
听完我的述说,王金槐也是唏嘘不已,谁会想到一国之君竟然到了这样的处境。
一夜的忙碌,也确实累了,连基本的打坐练功都没做,就沉沉的睡去。
似梦似醒间,我看到一个身穿黄衣的中年男子手拉一个30来岁的俏丽女子,站在我门前,黄衣男子和那女子一起给我鞠躬,然后悄然转身离去。我下意识的去打拱还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南柯一梦,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梦,是意识,一种精神意识,别看赵佶是皇帝,但是还是有感恩之心的。这是来跟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