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是分手吧。”
“是谁的?!”
“你别问了。咱们分手吧。”
“到底是谁的?!”
……
夏天一个机灵醒过来,眼前是雕梁画栋的屋顶。头好痛!他抬起双手按住头……咦?怎么还有一只手?夏天一扭头,这才看见跟自己铐在一起的梁泊雨正一脸茫然地坐在旁边。夏天眨眨眼,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坐起来扑向梁泊雨。
“不许动!”夏天动作利落地用左胳膊压住梁泊雨,右手拔出枪抵到了他的脑袋上。
“我不动,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梁泊雨的声音很平静,他已经醒了有一小会儿了。
夏天的手上没有放松,警惕地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圈儿,这一看,他也懵了:这分明是古人的房间──圈椅、条案、屏风、罗汉床、摆满瓷瓶玉器的雕花木柜……只有电视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啊!
“这是什么地方?!”夏天收回视线瞪着梁泊雨,忘了这是刚刚梁泊雨问他的话。
“我也想知道。”
“装什么算?!你这是畏罪潜逃!知不知道?!”
“警官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万一枪走火儿了怎么办?”
夏天犹豫了一下,放开梁泊雨跟他一起坐到地上,但枪还是对着他,“说,你刚才在厕所里干什么了?”
“我……”梁泊雨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我没干什么。”
“胡说!”
“我真没干什么。”
“那隔壁的门怎么推不开?你为什么喊‘等等’?”
“我……我喊了吗?”
“你喊了,而且很大声。”
“你听错了吧。”
“不可能!当时隔壁是不是有人?”
“我不知道啊。”
“你还装……”
“我没……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这是哪儿好不好?”
“这真不是你安排的?”
“我吃饱了撑的?安排自己跟警察铐在一起被丢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屋子里?我又不拍变态A 片!”
夏天想想也是,于是把枪收了起来。
梁泊雨晃晃手铐,“钥匙呢?”
“你还在押,我不能放开你。”
“你……”
当当!有人敲门,两个人都不敢动了。当当!又敲。
“谁?”夏天摸着枪问了一声。
“大人,饭菜准备好了!”
夏天冲梁泊雨使了个眼色,梁泊雨随着他站起来一起走到门口。夏天慢慢把门打开,敲门的人一露头,梁泊雨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进来,夏天上前一步掩住他的嘴,梁泊雨一拳就把人打晕了。夏天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你手怎么那么重?打晕了还怎么问?!”
“我手重?再重也没你们警察重。”
两人抱住晕了的人把他抬到床上,然后一起仔细打量他的衣着:发髻、交领的半截袍子、布腰带、肥腿裤儿、布鞋。
梁泊雨伸手拽了拽他的头发,不是粘的,“靠!这哥们儿怎么穿成这样?真拍电影啊?”
说完他叉着腰努力地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天也想叉腰,可动了一下没能拉动跟着手铐伸在梁泊雨腰间的左手,只好把一只右手叉上,“这不会是什么整人的电视节目吧?”
梁泊雨斜了夏天一眼,“你电视看多了吧?真有想象力,哪家电视台有这么大胆子,敢把杀人嫌犯和警察弄来做节目?还是在开庭之前。”
“对了!开庭!”夏天这才想起来:开庭的时间是九点半。他一使劲抬起左手,连着梁泊雨的手一起拉到了眼前,“诶?这表……怎么停了?!”
梁泊雨把手往自己面前一拉,朝夏天的手腕上看了一眼,“真的。”
两人一起把手放下,又一起叹气。
“现在怎么办?”夏天问。
“等着他醒过来吧。”梁泊雨用下巴指指躺在床上的人。
“要不咱们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行,我怀疑我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那干嘛要把警察也一起绑来啊?”
“打不开手铐呗。”
“胡扯!警察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能从警察眼皮子底下绑人,还能打不开手铐?再说你一个在押嫌疑犯有什么好绑的?”
“我家和手下的人手里还有钱啊。”
夏天没好气地瞪着梁泊雨,“当年你走私罪罚少了是吧?”
梁泊雨笑笑,“反正咱俩现在不能出去,等这人醒了问清楚再说。”
没办法夏天只好跟着梁泊雨一起坐到了床边。
“可是……我刚才怎么听见他叫‘大人’,是叫你吗?”
“我也听见了,是不是咱俩听错了,他叫的是……‘大哥’?”
“不会吧?两个人都听错?他不是还说什么‘饭菜准备好了’。”
梁泊雨抬手挠头。夏天看着自己被跟着拽起来的手,“你就不能用左手?”
“我又不是左撇子。”
“你……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轮到今天押了你。唉?你不是拉肚子吗?”
“警……唉,你怎么称呼?”
“我叫夏天。”
“哦,夏警官。你说要是我现在真被绑架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跟外界联系,让人来营救我们呗。”夏天转着脑袋看了看,“我猜这十有八九是个片场。”
“嗯,我看也像。对了,你没有手机吗?打电话报警啊。”
“我在执行公务,怎么会带手机呢?”
“呃……好疼……”床上的人醒了。
夏天一把掏出枪顶到了他的头上,“不许出声!”
那人愣了几秒钟,突然,“大人?!您……您的头发……”
梁泊雨见他瞪着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头发?怎么了?”
那人坐起来跪到床上,根本没理夏天的枪,“大人,您的头发……怎么不见了?!还有……您的衣服……”
看完梁泊雨他又顺着手铐看到了夏天身上,“夏大人?您的衣服怎么也……怎么戴了这么奇怪的帽子?你们穿的这是什么啊?!”
梁泊雨和夏天互相看了看,“你认识我们?”
“当然认识!”
“你叫我什么?”梁泊雨抽搐着半边脸看他。
“叫……叫‘大人’啊!梁大人,您怎么了?”
“你为什么叫我‘大人’?”
“为什么?因为……因为您是都指挥佥事,小人是余信,小石头,您的贴身下人?您不认识我了?”
“都指挥佥事?”夏天看着梁泊雨就快要笑出声了,“那我呢?你怎么也叫我‘大人’啊?”
“您是都御使大人啊!”
“你是哪家电视台的?”梁泊雨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像恶搞电视节目了。
“电视台?那是什么东西?”余信满脸狐疑,实在不像是装的。
妈的!比老子还会演!梁泊雨在心里骂了一句,“你是看了新闻才知道我是梁泊雨的吧?”
“泊雨?是您新给自己起的号?”
“号?什么号?”
“您的名讳是峥,字是未平,那泊雨就该是号了?”
“峥?你是说……”梁泊雨眯起眼睛,努力分析着余信的话,“你是说你认为我是梁……峥?”
“难道……不是吗?”余信颤着声儿瞪大了眼睛。
“那他呢?”梁泊雨指向夏天。
“他是夏子矜,夏文敬大人啊!”被问的人已经快哭了。
梁泊雨也彻底抓狂了,“到底是夏子矜还是夏文敬啊?!”
“夏文敬,字子衿啊!大人,是您得真糊涂了还是我疯了啊?!”这回余信真的哭了。
“你编,你再编!”
“没有啊!大人……您饶了小人吧……”余信的眼泪开始哗哗地流。
“这是什么地方?”半天没说话的夏天问了一句,他觉得再这么问下去就没边儿了,得问点儿正经的好赶紧离开去法庭才是正事。
“北平都指挥使司内衙啊!二位大人这都是怎么了?!”
梁泊雨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拎起余信的衣领,“你别他妈再扯啦!北平?我知道北京以前叫过北平,现在是2009年,你跟我北的哪门子平?!”
“2009年?”余信一脸茫然,“那是哪一年,现在不是大明朝建文元年吗?”
“大明朝?!”梁泊雨和夏天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