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血染的英姿!
柳相思恨不得就立即壮烈牺牲了!
不等她把沾了血迹的裤子藏起来,蒋宜臻一把将裤子捞在手中,紧张的问道:“出了这么多血?怎么了?”
轰,柳相思一张脸红的都要冒了烟,脑子里就像塞了一团浆糊,偏偏蒋峥嵘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的很……柳相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
蒋峥嵘仔细检查了裤子上的血迹,“这血的颜色不对劲,你中毒了?”
中毒?中你妹的毒啊!女人的世界你不懂啊!
一把夺过蒋峥嵘手中的裤子,用力塞进被子底下。
蒋峥嵘见她讳疾忌医,捉住她藏裤子的手,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受伤?是不是有人暗中给你使绊子?杨氏?还是那个杨冬歆?”
别看蒋峥嵘平时不言不语的,可柳相思的事都很往心里去。
柳相思连忙解释:“没有……我没事……”
“中毒可不是好玩的!必须抓紧时间看大夫,拖得时间越长,毒素在身体里沉积越多!”蒋峥嵘说话,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趁柳相思不备,他就将手探进被子里,去拿柳相思藏起来的裤子。柳相思娇叱一声,扑倒在床上,压在被子上,顺便也把裤子和蒋峥嵘拿着裤子的手牢牢压在身下。
她这么一动弹,身下又一阵潮涌……她自己倒是没感觉,就是看到蒋宜臻闻了闻,眉头皱的更深了。
天啊!来个雷劈死她吧!他他他是属狗的吗?怎么鼻子这么灵啊?
老天是专门派了这个人来跟自己作对吗?要不然为什么每次碰到他都尴尬的不得了?
按照小说中的方式,她嘴对嘴的给昏迷不醒的蒋峥嵘喂流食,还没等撬开他的牙关,才刚刚贴上他的唇,那人却忽然睁开眼睛,吓了她一大跳,弄得她几乎恼羞成怒。
十三年来第一次来葵水,又这么尴尬!被他遇到不说,还被他拿了那条带血迹的裤子,又被他以为中了毒!
柳相思脖子都烧红了!
“小姐!小姐您换完了吗?”杏仁一直守在房门外面,听见房间里一声惊呼,就在外面敲敲门,看看柳相思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柳相思像是找到救星般,大声的喊道:“换完了!换完了!渴死我了!快给我弄点热水喝!”
蒋峥嵘既然从房顶下来,自然是要避人耳目。果然,听见杏仁推门进来的声音,他就一个旋身,踩在床边借了一下力,一跃跃到房梁上。
等杏仁进来时,他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屋顶被揭开的瓦片也被放好。
顾不上感叹他身手不凡,只来得及长长的舒一口气。
“小姐,喝了这碗姜茶红糖水吧,奴婢刚刚去厨房给您煮的。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哦,好。”柳相思接过,心不在焉,急急的往嘴里倒。
“小姐!慢些!”杏仁急忙喊道。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柳相思脑子里木木的,竟然没注意到红糖水还很烫嘴,弄得她一下子惊叫出声。手里的碗没有拿住,掉在地上滚了一周。
幸好,碗没有碎,红糖水也尽数洒在了地上,没有弄到柳相思衣服上。
“小姐,您怎么样?都怪奴婢不好……”
柳相思截住杏仁的话,是她走神没注意,和杏仁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是我没注意,不怪你。厨房还没有了?帮我再盛一碗来。”
杏仁忙应是,去厨房帮柳相思再弄一碗姜茶红糖水。屋中的一地狼狈自有粗使丫头进来收拾不提。
屋中只剩下柳相思一人,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确定屋里,尤其是房梁上没有任何声音了,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这么一折腾,好像肚子的疼痛都被吓跑了……也不知道蒋峥嵘是自己的福星还是灾星!
等等!被子底下的那条裤子哪儿去了?
把床褥都掀起来,柳相思也没找到。心里恨蒋峥嵘恨得直牙痒痒!灾星!肯定是灾星!
偷拿女人裤子的大!变!态!
很快,杏仁就又端了一碗红糖水来。她不敢动声色,只能暗暗祈祷杏仁是个粗心的,不会发现她少了一条裤子。
这次的红糖水温度适宜,柳相思顺利的喝下。热乎乎的到达胃里,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前面估计来了不少客人了,我和母亲说只是去方便一下,竟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快点回去吧,免得惹母亲不高兴。”
杨氏在府里很有威信,杏仁很怕她。听自家小姐这么说,连忙扶了她出了妙蕊居,往会客厅的方向走。
来个大姨妈,走路都有人扶着,一般人哪有这待遇呀!
“咦?小姐,那不是三小姐和表少爷吗?”
顺着杏仁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正是柳香雪、杨承之二人不假。
柳府办宴会,柳老爷夫妻都在招呼客人,身为府里的嫡女,柳香雪该是去招呼其他府里来做客的未出阁的小姐们,怎么会在这里和杨承之幽会?
柳相思好像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一时间也顾不上去会客厅了,拉着杏仁就躲在假山后面。
距离有点远,听不见俩人说什么,只能看见杨承之好像挺激动的,而柳香雪,一脸错愕的表情。
她想凑近了去听,又怕被两人发现,只能偷偷的顺着山石看那二人。
“表妹,你明年就及笄了……我回家就让母亲请人上门提亲,你说好不好?”
提亲?
柳香雪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抬头看向杨承之的脸,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受了极大的惊吓。
“表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我……”
她一时想不到要怎么说,只是就算不用语言说出来,推脱之意已经很明显。
“雪儿,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夏天带你泛舟湖上,冬天带你堆雪人,打雪仗,得了什么好玩的物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只想这样和你过一辈子!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杨承之深情的说着,眸子里浓烈的情感几乎要溺得柳香雪喘不过气来。
“若是你进了杨家门,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表妹,你信不信?”杨承之坚定的说到。
柳香雪自然是信的。
从小到大,她和表哥的感情最好,甚至比她嫡亲的哥哥柳弘瑞还要好。表哥疼她,她那些母亲不肯答应的任性要求,表哥总会想办法满足她。
有什么想玩的、想要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而是表哥。
杨承之多年的包容、宠爱将她养得十分依赖,也正是因为如此,柳香雪只把他当做亲哥哥看待。他突然表示要请媒人上门提亲,真的吓到她了。
“表妹,你就答应了我吧!我今年都十七了!早该定下一门亲事……为了你,我连母亲给我安排的通房都推了!”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表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柳香雪脸‘腾’的烧了起来!
“表哥,我……唔唔……”
柳香雪甫一张口,就被杨承之搂在怀里,吻住她的嘴,让她想要说的话就只能在唇齿间打转,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在梦中,这样的事杨承之已经作过许多次了,这次做起来自是轻车熟路。或许是柳香雪的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又或者是做了多年的美梦终于成真了,一碰上柳香雪,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手上用力,牢牢的将雪儿抱在怀里。捉着她躲闪的小舌头,吻得难舍难分。
忽然,柳香雪开始剧烈的踢打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几乎快喘不上气,杨承之连忙放开人。
柳香雪不愧是辣文女主,旁的闺阁女子碰见这种事,大概会脸色煞白,恨不得以死明志吧?
再看柳香雪,脸色红红的,平添了几分美艳,一时间竟是让杨承之看呆了去。
“小姐,好疼啊!”杏仁弱弱的抱怨道。
柳相思连忙松开杏仁的手腕,太太太激动了有木有!
在她笔下,杨承之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强吻!强吻诶!不是他的风格啊!
恐怕是蒋宜臻的出现让他危机感爆棚,他单独跟柳香雪表白,只是想从表妹身上找找安全感。可惜,柳香雪推三阻四的样子,眼瞧着是被蒋宜臻勾去了的!
他心里苦涩,在表妹身边守了十四年,表妹始终不通情事。好不容易等到她快及笄了,可以议亲了,春心萌动的对象居然不是他!
叫他怎么甘愿?
“啊!”柳香雪一声惊呼。
柳相思、杨承之连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转身离开。看那衣服的颜色、质地,像是早上蒋宜臻穿着的那件!
他看到了多少?
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杨承之、柳香雪热吻呢?
“表哥!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柳香雪猛地推开杨承之,大声喊道。
泪水倏地滑落,顾不上用手帕擦,大喇喇的用手背一抹,转身就跑走了。
杨承之连忙跟上,“表妹!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真是好大一出狗血剧啊!
等几人都走了,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柳相思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腰也不酸了,肚子也不疼了,眼神亮晶晶的,哪哪都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