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沙鹰被重重丢在了桌子上。榉木做的桌子整个都晃了一下。用沉闷的声音向夜鹰愤怒抗议它的不满。
夜鹰向后自由躺倒。整个人陷在了沙发里。他拿起手边的卫星电话。惬意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接着拨通了那个好久沒有拨过的电话。
电话通了。夜鹰尽量用他最温柔的声音甜甜说道:“喂。是老婆大人吗。我是你最温柔体贴舒心服务的老公啊。好多天沒有给你问安了。在这儿跟太皇太后您老人家请安了。”
夜鹰一通话说完。电话那头的周舟无语的叹道:“你这嘴皮子是越來越甜了。好多天不打电话來问一下。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直接把你电话挂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是忙吗。你看。我一有空不就打來给您老请安了吗。”夜鹰的脸都快堆成了一块。嬉笑的模样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他是纵横世界的大英雄。跟猥琐大叔完全沒什么两样吗。
周舟狠狠呸了一声:“我看你就不是成心來找我。是问你儿子才是真吧。”
周舟一语道破夜鹰的心思。夜鹰尴尬的打着哈哈:“母子连心。跟你们谁说话我都开心。尤其是为我创造了伟大宝宝的老婆大人。我是对你一辈子爱不完啊。”
周舟噗嗤一声笑了起來:“好啦好啦。看把你嘴甜的。都快冒蜜了。好了。我们一切都好。你就不用挂念了。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尽找最危险的事做。你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了。多为你儿子想想。”
夜鹰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他重重答道:“一定。为了你们两个。我一定好好活着。”
周舟有些哽咽:“早点回來。我和儿子都在家等着你呢。”
挂断了电话。夜鹰陷入了久久的深思之中。曾经他是多么渴望父母能给他一些爱呀。在别人的白眼和嘲笑中长大的孩子。心里总是渴望着一份父爱和母爱。
听着儿子咿咿呀呀在电话里的孩啼声。夜鹰又淡淡的笑了。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活着回去。绝对不能再让儿子重蹈他的覆辙。
咚咚咚。门被重重敲响了。夜鹰从沙发里抬起头。军刺搂着地雷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來。夜叉则和冷东两人跟在了后面。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跟中了头等大奖似的。”夜鹰翻着白眼看着几人。
“过瘾啊队长。”军刺突然咋咋呼呼的喊道:“太他娘的过瘾了。听说你一个人干了那帮杀手一帮啊。太牛叉了。算是给他们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啊。”
“可惜啊。幸木还是被杀了。这点成就。根本就换不回什么。”夜鹰重新躺回了沙发里。两眼望着天花板。他甚至最后都沒有收掉幸木的尸体。因为他毕竟还是被通缉的人。
军刺停止了大笑。左右四顾茫然的说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就是个天生脑白痴外加少根弦的缺心眼大萝卜。”夜叉狠狠瞪了一眼军刺。走到夜鹰身边安慰道:“队长。算了吧。人总有旦夕祸福。我们连自己的命什么时候沒都说不准。谁又能保证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兑现呢。问心无愧就好。你已经做到最大努力了。”
夜鹰坐了起來。勉强朝夜叉微笑了一下:“说的是不错。可心里总有些沉甸甸的东西。黑熊为了救我付出了生命。那时候我也很难过。可后來忙于自己的生活。渐渐就把这忘了。多少任务中。秦连。王超。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队友们。他们的牺牲。难道就真的都是命中注定吗。”
“我想了很久。始终沒有想到个答案。可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保住更多人的命。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我可不想在将來某个战友的追悼会上臭贫两句。说两句节哀顺变的废话。”
军刺有点找不到头绪。看着周围都开始渐渐低下头的队友们。军刺摸着脑袋问:“队长。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你真是迟钝到连猪都笑了。不是废话吗。你以为队长在给你演讲哪。”夜叉沒好气的回头呵斥军刺。看他那眼神恨不得直接给军刺來次大洗脑。
夜鹰呵呵一笑:“沒错。幸木的死我 真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是一两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題的。我也不想逃避这个问題。我们逃避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我们要拿起武器去战斗。不管杀手在哪里。我都要把他们找出來。因为。我不希望再有黑暗里射來的子弹。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活着回去。”
夜鹰十分真诚的看着大家。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们已经被动了很久。不管是在扶桑还是在非洲。那些制造阴谋的专家们总是在人们最松懈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夜鹰已经彻底的受够了。他要反击。他要开始反击。
军刺眨巴着眼:“那。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杀手又不是脑袋上刻着个杀手的名字。我们总不能上大街挨个儿的问你不是不是杀手。然后被人骂句神经病吧。”
“要是杀手真的能像你一样智商我一定去扶桑最好的寺庙里烧最高的香拜神还愿。然后再给佛祖磕九百九十九个响头感谢他保佑杀手的智商真的和你一样。”夜叉斜着眼睛调侃。军刺则两眼翻上天。悠闲的吹气了口哨。
夜鹰摸着头。无奈的说道:“你们就不能在争吵的时候想个好方法出來吗。成天这样吵吵有什么用呢。”
“有了。”军刺突然大声吼了起來。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只见军刺笑眯眯手舞足蹈的说:“我们可以上网下载所有杀手的电影來看。电影是最会教导人的东西了。只要是电影上有的就肯定有人学。不怕找不到杀手的踪迹。”
“我靠。”这下连平时不怎么讲话的地雷都对军刺竖起了中指。
“怎么。我这个提议不好吗。这可是我想到最好的提议了。”军刺有些失望的问大家伙儿。
“简直是烂到了极点好吗。”夜鹰真想找个东西好好敲敲自己头。或者分一半脑细胞给军刺让这兄弟不要在这么单纯的想事情了:“你还是闭嘴吧。让我们好好想想。”
“去问大岛丸吧。”
所有人都转过头。冷东靠在门边。脸带羞涩的说:“你们只问了剩余忍者的下落。可是沒有问那个眼镜蛇杀手的藏身地。我想他是肯定知道的。趁现在秘密沒有泄露。我们还是快点去问他吧。”
“真是好主意啊。你怎么知道我下一个就要讲的。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军刺哈哈大笑着搂住冷东的脖子左右摇晃。好像情投意合的情侣一般。
“你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啊。”夜叉冷冷的看着军刺。内心直接给他打了一个负分。
“冷东的提议不错。”夜鹰微笑站了起來:“走。我们去问大岛丸。这家伙肯定还有什么沒说的。哼哼。既然想安安全全带着东西走。那就把知道的全说出來。”
二百米外的街道上。费舍吐掉了嘴里的香烟。解开了背后长长的包袱。一把全身银质的狙击枪赫然出现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周遭的行人全都惊呆了。谁也不清楚这个外国人拿着把枪到底要干什么。
“找了你们好久了华夏人。这次。就让我把你们全部解决。”费舍嘴角带着冷笑。手指用劲扣上了扳机。
轰的一声。夜鹰所在公寓楼的玻璃整个儿都碎了。可以挡住AK47连续扫射的防弹玻璃竟然脆弱的在敌人一枪之下爆裂开來。
“趴下。”夜鹰大吼着一下扑到了夜叉。其他的人也最快的速度趴了下來。玻璃碎屑纷飞。厚厚的玻璃砸在人身上生疼。
街道上早已乱开了。行人们纷纷避让开來。很快。偌大的街道上只剩下费舍一个人了。
费舍摇摇头。叹息着道:“居然是防弹玻璃。真是浪费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叹息浪费了子弹还是浪费了一次本可以同时干掉两个人的机会。费舍的手指十分响亮的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两边快速涌出了四十多个拿着狙击枪和冲锋枪的杀手。他们全都是费舍培养多年的精锐手下。以一当十完全不成问題。
越过费舍。杀手们拉开枪栓。尽情的朝公寓楼三楼位置那个已经被打碎玻璃的房间扫去。
子弹满天飞。趴在地上感受着子弹擦过头皮灼热的几个人全都哭起了脸。
“爬呀。往前面爬。准备在这儿等死吗。”夜鹰一把抓过了在桌子上的沙鹰。面对拿枪远距离射杀的对手。还是这把变态的枪有点用。
五个人就像五条无脊椎动物一样拼命的在地上扭动起來。杀手们的射击点实在是太低了。几乎就是贴着众人的屁股飞过。害的夜鹰五人根本连最简单的低姿匍伏都不能运用。只能靠着身体和地板的摩擦挪动身体。
可刚刚出了房间。杀手们像是长了透视眼能穿透墙面一样。子弹又跟着追到了下一个房间。
无间距的子弹大规模的扫上了防弹玻璃。即使能抗住火箭炮的正面射击也抵挡不住四十个人同时拿着大口径的枪齐射。防弹玻璃只坚持了二十秒便轰然破碎。
享受着纷纷扬扬洒在身上的玻璃碎片。军刺哭着脸大声朝夜鹰吼道:“队长。看來不用去问大岛丸了。人家杀手自己招上门來了。”
“废话。你当我是瞎子啊。”夜鹰趴在地上有些狼狈不堪。
从窗口一下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包。夜鹰快速从包里掏出了一颗手榴弹。
他拼命大吼道:“趴下。注意手雷。”
阴险被拉响。夜鹰朝窗口扔去。
轰的一声大响。炸弹在屋子里炸了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