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卧雪愣住了,有些惊讶,以往都是月胧伴在皇太后左右,今儿却换成一位老嬷嬷,随即一想,月胧受了伤,短短几日根本无法康复,看来皇太后还是真心疼月胧,若不然今儿就强行将她拉过来。
皇太后是真心对待,倘若与自己的利益相攻击,她老人家会毫不犹豫的弃月胧,保自己的利益。
贵妃与贤妃见到殷卧雪,眼中均露出惊愕与羡慕,相对两人华丽的宫装,殷卧雪的却普通朴素,但是却给人一种干净舒服,无需任何装扮,美自然而成,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惹人眼前一亮,羡慕死人。
“霜妃脸上这表情,是不欢迎哀家么?”皇太后放下茶杯,嘴角含笑,看着殷卧雪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对于上次的事,她始终无法原谅。
“妾身不敢!”殷卧雪福了福身,心里唉叹,看来皇太后是要与她公然决裂,当着贵妃跟贤妃的面,都懒于伪装了。
“不敢?”皇太后嘲讽一笑。“这后宫,万千*幸于一身,独领*,帝君为了你,德妃打入冷宫,赐死淑妃,如今你有孕在身,宫闱内传言,帝君迟早要为你废后,立你为后。”
独领*,这后宫的女人,谁敢说自己独领*。殷卧雪心一颤,皇太后这番话,明显是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去。
尤其是那句“帝君迟早要为你废后,立你为后。”众所周知,帝君跟帝后伉俪情深,为她废后,这意味着什么。
“皇太后不也说,只是传言吗?众说纷纭,不可全听信,帝君与帝后伉俪情深,天下人皆知,废后实属无稽之谈。”一番话,堵住皇太后的嘴,也消除贵妃与贤妃心中的猜忌。
只是,真的能消除掉吗?
后宫这潭水有多浑浊,以前她在殷氏皇朝时不清楚,来了傅氏皇朝还会不清楚吗?
“自古帝王亦多情,见一个爱一个,你认为帝君与帝后的感情,真能长久不衰吗?”皇太后这番是否决了阴诺诺,也给殷卧雪一个警惕。
殷卧雪垂下眉睫,无意与皇太后对视,在反驳之间,选择了静默。
帝王情,说好听是多情,说难听点就是薄情,见一个爱一个,她现在得*,失*只是迟早的事。
对傅翼,她没有信心。
“霜妃。”得不到殷卧雪的回答,皇太后原本慈祥的声音变得凌厉,甩袖往着旁侧桌案轻轻一拍。
“皇太后所言极是。”静默都是错,别人不待见。
“霜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后问你话,居然如此敷衍,摆明恃*而骄,怀上龙种,暂时得到帝君的*爱,就不把皇太后放在眼里了吗?”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见状,立刻站出一步,斥喝。
殷卧雪蹙眉,一个老嬷嬷居然敢上前插说,训斥她的同时,也在提醒她,得*只是暂时,绝非长久。
傅翼在*她,也不及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
见旁边人并未因老嬷嬷插话而惊讶,可见她们也认识她,甚至忌讳三分。
“嬷嬷教诲得极是,本宫铭记于心。”打狗也要看主人,老嬷嬷是皇太后身边的人,殷卧雪能忍则忍,对宫中的老嬷嬷,殷卧雪并没有好感,她的处子之身,就毁于一个老嬷嬷之手。
不卑不亢,倒让老嬷嬷不好发怒,更何况殷卧雪将“本宫”两字嚼得特别重,提醒着她彼此的身份,自己虽是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可她毕竟是妃子,主仆关系摆放在这里,再越权,倒显得自己以下犯上了。
“好一个韬晦之计,堂堂一个*妃,连对老奴都这般卑躬屈膝,可见在暗处是如何一番运筹帷幄。”老嬷嬷不屑的嘲讽。
殷卧雪也看出来了,典型的没事找事,屈膝也是错,露锋芒更是错。
总之,你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什么都是错,殷卧雪有些怀疑,这么多年诺儿姐姐待在傅翼身边,面对这些刁难的人,她是如何强忍下来的。
蓦地,殷卧雪一抹愧疚之意在心里泛滥,她跟傅翼好,置诺儿姐姐何地?
“霜妃。”她沉默,有人不待见。
“嬷嬷言重了,你的声望再高,也只是嬷嬷,而我,如你所说,一个*妃,再没失*之前,本宫的话在帝君面,还是有点份量。”说好听点,她这是尊重,说难听点,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敢拿帝君来压老奴。”老嬷嬷脸色一阵白,看着殷卧雪的眼中是怒意。
“不敢。”殷卧雪谦和的说道,心里却在想,是又如何?
“哼!”老嬷嬷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连狐媚帝君都敢了,还有什么是霜妃所不敢的?”
狐媚?殷卧雪蹙眉,狐媚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这话说得虽含蓄,却着实难听,纵是殷卧雪再想忍气吞声,别人步步逼近,再忍下去,就是软柿子。
“后宫嫔妃不去狐媚帝君,难道要一把年纪的嬷嬷费心劳苦,代劳嫔妃们去狐媚帝君,然后飞上枝头作凤凰?”殷卧雪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想笑,可是见皇太后眉头一挑,她们也只能将笑意憋在心头。
“霜妃娘娘。”老嬷嬷咬牙切齿,脸色变白转青再转黑,反正就是丰富多彩。
“嬷嬷,本宫有说错话了吗?”殷卧雪一脸无辜的看着一张老脸变化多端的老嬷嬷,她退步,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负的软虾米,傅翼折磨她,是来源于对眠霜的恨,她是代眠霜和亲,就得为眠霜曾经犯下的错买单。
“你......”老嬷嬷顿时哑口。
对待敌人,并非要横眉怒目,厉言相向,平静如水,淡漠如冰,轻声细语,犀利言词,也能让她哑口无言。
“好一个伶牙俐齿!”沉默已久的皇太后开口,她的嘴角旋起邪佞冷笑,眼底射出锋利的寒芒。
“皇太后过奖。”殷卧雪轻声的说道,与皇太后对视,神色依旧平淡,仿佛水一般。
“真不愧是我们殷氏皇朝的后辈子孙。”皇太后特意将“殷氏皇朝”四字加重音,突然敛起敌意,指了指桌上的茶。“霜妃还没过来为哀家奉茶。”
态度突然转变,让殷卧雪不敢掉以轻心,却也不敢违背,迈步朝皇太后走去。
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皇太后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们也窥视不清,起初皇太后对霜妃是极力维护,可自牡丹事件后,皇太后对霜妃的维护转变为敌意,难道真是因霜妃毁了她那盆特种牡丹吗?
有德妃与淑妃的前车之鉴,她们对这景绣宫是避而远之,可今日皇太后发话,她们也不敢不来,而兰太贵妃,因淑妃之事,气焰明显没以前嚣张了,向来有皇太后出现之地,她必来撮热闹,可今日她却没来。
红袖静默地站在一边,余光却时不时瞄向殿外,衣袖下的手溢满冷汗。
殷卧雪提起茶壶,倒了八分满,放下茶壶,端起茶坏,双手奉上。“皇后太请用。”
眉宇一层阴霾笼罩,皇太后伸出手,并未接过,指尖刚碰到茶杯,指甲轻弹,十指扣住边缘微微施力,殷卧雪虽是双手,右手只是作作样子,在皇太后大力之下,茶杯一斜,滚烫的水顿时倒向皇太后。
茶水尚且滚烫,皇太后手背上,瞬时红肿起。
“啊。”皇太后一声痛叫出声。
“好大的胆子,敢伤皇太后。”老嬷嬷身影一闪而过。
接着,殷卧雪只觉脸颊一痛,身子朝地面跌去,剩下的茶水悉数散在殷卧雪身上,白色的衣裙上留下澄黄色的痕迹,茶杯也摔碎,
“主子,您没事吧?”老嬷嬷握住皇太后的手,轻轻吹着。
“啊。”贵妃跟贤妃吓得掩嘴尖叫,脸色瞬时苍白,回神,上前表示自己的关心。“皇太后,您没事吧?”
殷卧雪脑袋里嗡嗡作响,这主仆两个到都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她自己也会认为是自己故意怀恨在心,趁机用茶水烫伤皇太后。
宫女吓得捂住嘴,只有红袖片刻就回神,上前将殷卧雪扶起。“娘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殷卧雪摇了摇头,低眸看着衣裙上的茶泽,而衣料下的肌肤火辣辣的痛着,皇太后的下毒手法让她起疑。
“霜妃娘娘,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不敢,皇太后只让你奉茶,你却用滚烫的茶水烫伤皇太后的手,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老嬷嬷冷冷的质问。
“皇太后被烫伤,你没立刻叫人传御医,而是发难于本宫,耽误了皇太后治疗的伤势,后果谁负责?”殷卧雪也不退缩,上前一步不是反驳,而是指责老嬷嬷的错。
这就是后宫,她已经是皇太后了,又是帝君的生母,身份地位何等高贵,却为了嫁祸于她,不惜将十几年前与后宫嫔妃斗法的小手段使出来,如此幼稚的故伎重演,亏年过半百的她使得出。
老嬷嬷狠狠的瞪了殷卧雪一眼,这才拉高声叫道:“你们还不快点传御医,皇太后被恶毒的霜妃用茶水烫伤了。”
殷卧雪汗颜,她就非要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吗?
恶毒?如果她都算得上恶毒,那么他们就是阴险的祖宗。
傅翼来到时,殷卧雪跪在地上,御医正为皇太后包扎伤口,众人见傅翼,立刻起身行跪拜之礼。
傅翼阴沉着脸,林长风跟刘图立于他身后,见殷卧雪左边红肿的脸颊,分明是教人打过。林长风依旧是面无表情,而刘图则脸色凝重,眼角眉梢难掩忧心忡忡。
然则,傅翼冷眸从殷卧雪身上掠过,似乎并未察觉般,经过她身边,不曾有一丝停驻,站在皇太后面前。“母后的伤势可重?”
“回帝君,并无大碍,只需细心照料亦可。”御医如实回禀。
“退下。”傅翼声音低沉而冰冷,令人心中微寒。
“是,老臣告退。”御医如罪释放般,退后几步,转身逃避似的逃开令人窒息的殿堂。
傅翼未发话,贵妃跟贤妃只能硬着头皮,静静地坐在一边,只期盼这次傅翼别牵连无辜,她们被皇太后叫来这里陪坐,却没有对殷卧雪落井下石。
“母后,霜妃又哪里不招你待见了?”傅翼走在皇太后旁边,皇太后对殷卧雪的态度转改,连他也摸不清,她这么做到底为何意?
“皇帝,这话敢情是问得好。”皇太后冷嗤一声,接着又道:“皇帝*爱谁,与哀家无关,哀家只希望,皇帝拿捏好分寸。”
“母后这话何解?”傅翼转动着手中的铁珠,眸色深深,迸射出凌厉的冰光。
“今日之事,贵妃与贤妃都有目共睹。”皇太后意有所指的道。
殷卧雪懂了,贵妃与贤妃坐于此,不是来助阵,而是来作证人,皇太后缜密的心思还真是远虑,估计从她突然造访,就已经准备好被自己烫伤。
伤自己,嫁祸于人,真是值得吗?
傅翼会相信谁?或是袒护谁?
从他刚才进来,就未将多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还真是让殷卧雪有些寒心,若没有草原跟桃林这两次,殷卧雪就不会有如此强需要他保护的*。
殷卧雪更弄不懂,皇太后想要对付自己,大可用月胧之事大做文章,为何从她踏进殿堂,对月胧之事,支字未提,这不像是皇太后的作风,绞尽脑汁挖陷阱给她跳,跳进去了,没理由不来抓人。
“朕只信自己的眼睛。”傅翼看也未看两人一眼,目光汇聚在一点,而那一点却非殷卧雪身上,而是老嬷嬷,让老嬷嬷没来由,背脊骨一阵发寒。
“既然皇帝如此说,哀家无话可说。”皇太后手一伸,老嬷嬷立刻上前扶起皇太后。“回佛堂。”
“长风。”傅翼冷声叫道,阴冷的双眼里迸发出阴历之色,指尖在桌面上敲打着。
林长风身影一闪,高大的身影挡住老嬷嬷的去路。
“主子。”老嬷嬷心中大颤,求救的目光望向皇太后。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太后转头,冷声问道,脸上满是怒意。
傅翼目光从皇太后身上掠过,落在老嬷嬷身上,神色愈加阴森,目光愈加寒洌,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记得朕曾经说过,景绣宫,没有朕的许可,不许任何人踏进。”
“皇帝,避重就轻,希望你好生惦量。”皇太后的话说得很隐晦,目光却落在贵、贤两妃身上,四妃之中,德、淑两妃背景略输于贵、贤两妃,一一除去她们两人,影响不大,但是贵妃跟贤妃就不一样,尤其是贵妃。
贵妃跟贤妃柳眉一拧,眼底闪过一抹不安。
皇太后警告之意,傅翼岂有不明,紧抿着薄唇,目光透着锋芒锐利,却很难猜透他到底想如何。只见他起身走向殷卧雪,将她扶起,冰冷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红肿的脸颊,很小心,似乎在呵护一件比生命还重要的稀世珍宝。
“不痛么?”语气虽冰冷,可任谁都听得出那关心之意。
殷卧雪一愣,瞳仁染上错愕之色,对他晚来的关心,心底还是划过一阵暖流。“小伤。”
老嬷嬷是下了狠后打她,可对殷卧雪来说,这点伤跟以前傅翼伤她时,根本不算什么。
“谁打的?”傅翼眸中布满了寒意,瞳孔里的血之光越加清晰起来。
“无关紧要。”殷卧雪拉开傅翼的手,紧紧抓住,眼角微微弯起,嘴角勾起淡然绝美的弧度。
“傻瓜。”傅翼长臂一伸,将她娇小的身躯紧搂在怀中。“忘记我说过的话吗?除了我给你的伤害,任何人伤你,都会加倍讨还,纵使暂时不能为你讨还,我也铭记于心,时机成熟,如数讨回。”
傅翼的声间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楚,特别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殷卧雪自称“我”,让人震惊的同时,也惊恐,对贵妃跟贤妃,随即而来的就是羡慕嫉妒。
皇太后面容失色,眸子黯淡,傅翼那句:纵使暂时不能为你讨还,我也铭记于心,时机成熟,如数讨回。她清楚,这句话他是说给自己听。
“长风,将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嬷嬷丢进地狱池。”傅翼紧抿着薄唇,妖艳的脸上极致的邪魅,狭长的凤眸里孕育出狠绝的肃杀。
在场之人,均倒吸口气,地狱池与地狱之炼,他们都未见识过,据传,被丢进地狱池或是地狱之炼的人,无一生还。
“是。”林长风一把抓住老嬷嬷的肩,提着她就往外走,连求救的机会也未给她。
刘图一愣,看着走出殿堂的林长风,目露惊讶,以往的林长风没有如此决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给对方救饶的机会,而这次他却破天荒的没有。
贵妃与贤妃眼瞳黯然失色,两人心中一阵惊悚,面面相觑,好似接下来丢进地狱池里的人,就是她们其中一人般。
傅翼薄凉一笑,开口问道:“母后,可会多心?”
殷卧雪一愣,没料到傅翼会这么一问,杀了你的人,再问你会不会多心,这人真让人无语。
“看来皇帝已经羽翼丰满,夺取天下大权,指日可待!”皇后太突然一笑,颦笑间华贵之态尽显。
“母后想太远了,夺取天下大权,儿臣还没这样的野心。”傅翼紧了紧手臂的力度,将殷卧雪牢牢搂在怀里,大手有意无意的顺着她的秀发,眼底是极致的*爱。
“是吗?”皇太后似笑非笑,狐疑的瞅着傅翼,看着他对殷卧雪亲昵的动作,他毕竟是她所生,身体里有她一半的血液,他心中所想,她岂会不知。
傅翼紧抿唇,眉眼清凉一片,让红袖跟刘图心惊。
“我儿,容母后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好了伤疤忘了痛,可悲至极。”皇太后最后看了殷卧雪一眼,转身离去,而在转身之际,脸上挂满了诡计得逞的得意之色。
今日她特意准备了这一出,不是为了惩罚谁,而是试探,不是为了试探殷卧雪,而傅翼,试探他对殷卧雪的感情虚假,她重伤月胧,他都未为了月胧一事来警告她,他居然为了殷卧雪出手救月胧,怕她因此找殷卧雪的麻烦而威胁她,若是用其他事来威胁她,根本没用处,然而,他却用歧月的命来威胁她,叫她怎么能不怒。
她可以不直接对付殷卧雪,可不代表她不会利用别人来对付殷卧雪,他越是在乎一个人,他的软骨就会暴露在人前,再强的强者,一旦有了弱点,自己在乎的人,那么他就不再是无坚不可摧的强者。
皇太后走了,贵妃跟贤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傅翼一句。
“你们还想留下来用膳吗?”
有台阶下,两人立刻婉言谢绝,离开景绣宫。
偌大的殿堂内,就只剩下殷卧雪、傅翼、刘图、红袖四人,傅翼冷眼扫过两人,红袖立刻会意,拉着神游的刘图离去,刘图本来还不乐意,可对上傅翼带有杀气的眼神,跑得比红袖还快。
“地狱池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殷卧雪也是有好奇心之人,在淑妃之时,她就想问,那时候的她还不敢在傅翼面前,肆无忌惮什么都敢问出口。
傅翼抚摸着她秀发的手一僵,低眸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一个你永远也不想去的地方。”
“有地狱之炼厉害吗?”现在回想起那里面的岩浆,殷卧雪背脊骨就一阵发热,那里面的温度,高得真是吓死人,特别是那翻滚的岩浆,人若是被丢下去,绝对性的尸骨无存。
想想她能活着出来,还真是个奇迹,绝处逢生,死里逃生也不过如此。
“各有各的精妙之处。”傅翼邪魅而狭长的凤眸,展露阴暗却慑人的眸光,菲薄的唇瓣,噙着豪恣肆意的邪恶笑。
闻言,殷卧雪嘴角抽了抽,抬头望着傅翼的侧脸,顿时一抹寒意从脚底板直穿头顶,能取名地狱,绝非徒有虚名,地狱之炼她领教过,地狱池她不想领教。
“以后别傻乎乎任人欺负。”傅翼抚摸着殷卧雪红肿的脸颊,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歧月在母后心中的地位,还是她笃定自己不可能对歧月出手?
“事出突然。”殷卧雪垂眸,那老嬷嬷的动作太快,快的让她一点防备也来不及准备,再说老嬷嬷可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她若是出手,还指不定皇太后会向她如何发难,傅翼却不一样,他们母子之间本就不和。
“有烫伤吗?”傅翼犀利的目光落到殷卧雪被茶泽染脏的地方,伸出手,却不敢去摸,他不知道那茶水有多烫,从皇太后手上的伤势看,必定不轻。
“没事?”殷卧雪摇头,见傅翼略蹙眉,接着道:“茶本身不烫,是皇太后再茶水里下有毒,才看起来是被烫伤,实则不然,那毒直接与肌肤接触,立刻红肿起,状似被烫伤的样子,如果沾在衣衫上,再透进肌肤,刚开始有些痛,过后就不痛了,还一点伤痕都看不出。”
听到殷卧雪的解说,傅翼信了,悬着的心也落下。
大手覆盖在被茶泽染脏之处,傅翼微微侧过头,四目相对,两人均一愣,很明显他也没料到殷卧雪在看自己,而殷卧雪却有种做贼被当场抓包之感,抬眸顿时尴尬的瞥过了眸子,脸颊淡淡的染上一层红霞,惹来傅翼舒畅的笑意。
“这是?”回到内殿,药桌上放着的唐菖蒲落入殷卧雪视线内,抬眸,错愕的望着傅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