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袋很大很重,一袋总有一百五十多斤。
而且不光是堆在外面的,秦齐付了钱后,伙计又带着他去后面的仓库里,搬出了三十多袋。
一共五十一袋。
顾欣悦早忍不住,接过秦齐随手递过来的那一坨,便跑到店子外面站着。
(要在里面,一定会让伙计发觉她那激动的模样)
一出去,便将那一坨给丢空间里。
超脑发出了满足的滴声。
那声响让顾欣悦抽着眼角在脑中道:你现在,好似有些变了呢。
这么明显的情绪表达,作为一个程序形成的超脑,可以嘛。
超脑立时又恢复成了机械声,滴滴几声后,道:“一千克锎吸收完毕,九百九十克进行储存,十克吸收使用,制药房升三级,制衣房升为三级,机械房升为三级,空间容量扩展至三百万立方。”
顾欣悦脸色黑了黑,道:“怎么不能升总级别!”
她是知道了,房间的级别是受总级别控制的,现在等于房间的级别都升满了,总级别不升,有能量都升不了。
“锎是金属能量,不能代替晶体能量,你还是努力寻找晶体能量吧。”超脑的声音带了笑意,只一句,又立时转为了机械音,道:“现在可以制造成药和成衣,还可以锻造简单铁器,你需要将那些铁都锻造成工具嘛?”
“你不是说要总级别到四级嘛?”顾欣悦的脸有些黑。
“是要到四级才能出来精细度够的零部件,不过铁锹锄头这些不需要精细度,你再弄些木材进来就可以了,还有,成药,也需要材料。”
随着超脑的声音,顾欣悦脑中闪过一溜的单子。
除了草药,还有矿物药……
看得她眼睛都是木的。
而在旁人眼中,则是她一脸呆滞样子,拢着手站在门边。
“真可伶,只怕是又被那店给骗了。”正推着车子走过来拉货的一个汉子对旁人轻声道。
“嘘,别说,前头老吴挨的打还没看够啊。”旁人瞪了他一眼,只不过看到秦齐扛出来的麻布袋之时,亦是叹了口气。
他们在运河码头讨生活,多少是看到这家店的一些事。
这家店到货的时候从来不用外人,卖货的时候也不用外人,只不过是一些零散客人买了东西才让他们送。
每次送了之后没多久就会看到那些客人闹上门去,然后被打,被丢。
这店开了三年,整个扬州城,就没人会再上它的门。
偶尔有两个外地人,也不会买什么大宗物品,最多是买几样虽然破烂但是看着还算新鲜的物件。
便是发觉被骗,也不会再找回头。
可这三个外地人却是有些傻。
那外面嫩雌一样的小公子就不说了,那一身力气的大高个(那么重的麻布袋一下提两)年纪也轻,看那模样就是没有经过事的。
可那张着两撇奇怪胡子的中年文士,总该有点见识吧。
不过再一瞅他那摇着扇子(谢少沣送的)的模样,只怕也是傻读书不想事的。
在这店门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闷声装货,不惹事。
四十一袋麻布袋一共装了四两车,因为实在太重,那车夫便提出要加价。
秦齐应了他们三十文一车后,便和笑成了一朵花的伙计(他发觉自己还省了丢出去的活)告辞后,便拉住了还在呆滞状态的顾欣悦(还在看单子),往回走。
走了几步,顾欣悦才回过神来,现在看作甚啊!
回去了,拿纸张抄起来才是王道啊!
这一回神,再看到那堆得满满的车子,嘴角顿时裂成了花。
屁颠屁颠的回到客栈,有几个亲卫已经回来,没有让车夫往里面送,自己几人将那些麻布袋给扛进去。
车夫得了空,摸着头上的汗收了钱,见秦齐多给了五十文,愣了一下,道:“客人,你多给了。”
秦齐看了一眼已经屁颠屁颠的冲进去的顾欣悦那欢悦的背影,转头噙着笑道:“咱这东西重,这么远的路辛苦几位了,算小弟请几位大哥喝酒。”
“这,多谢客人了!”车夫感激的一笑,想想,又低声道:“客人,你们在那家买的东西,可要仔细看看,不要怪我多嘴,实在是,那家店,我们本地人是不会去的,便是一些跑熟了的客商,也不会去。”
秦齐的眉头不觉微挑,道:“为何?”
“那店里卖的东西,很不吉利。”车夫扭头看了下周围,低声道:“去年,有一个相熟的,就是经常雇我们的外地客商,在他们店里买了一件番外人的衣衫,说是看着挺漂亮,可回去一看才发现,那衣服里面都是血渍,那客商转头就把衣服给丢了,直说晦气,可不是晦气,没有多久,他便病了,听闻还没到家,就病死了。”
说着,又往里面那些麻布袋努努嘴,低声道:“客人,你们最好是先看看,别也弄了什么脏东西,连家都回不了。”
那堆东西,他们天天来去的,看着都堆了三个多月了,这么大的量,要真是得用的,早被那些拿大宗货的熟客拿走,怎么还会放在这店里。
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冲着那五十文,他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这些外地人转头就走,他可还得在这里讨生活呢。
想想,车夫又道:“客人,咱是好心,你们要是想做什么,可千万别说这些话是我说的。”
秦齐一抱拳,道:“小弟谢过大哥。”
手一放下,又拿了一块碎银子出来,手在那车夫手上一过,将碎银子留在了车夫手里,笑道:“咱跟大哥一见如故,小弟家里长辈最喜欢听个新鲜事,晚上要是大哥有空,我在前面的小酒楼请大哥喝酒。”
车夫捏了下那碎银大约有一两,忙想将那碎银子还回去,口里道:“喝酒可以,可这个……”
“大哥。”秦齐将他手轻轻一推,低声道:“若是有什么不妥,大哥这提醒就是救了我们兄弟的命,可千万别嫌弃,大哥放心,我们最多就是将那些东西丢掉,不会去做什么,我们兄弟是外地人,只是陪着弟弟来游学而已,可不想惹什么事。”
车夫叹了一口气,道:“如此,那好,晚上咱们喝酒!”
他们做苦力的,一向就被人看不起,平素要是提醒,说不定还被人当成乌鸦嘴骂上几句。
从来没有得过这么一句话。
这大高个是好人啊!
也好,晚上将那店的事说说,也告诉他那店后面有人,损了些钱财事小,惹了他们可是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