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漪澜宫,抱琴让人把吉祥和那几个嬷嬷带去慎刑司,自己则一脸笑意的跟在阿玖身后,心里满满的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之感。
田氏闵氏却有些担忧,她们一点都没想到在家里时温婉贤淑的小姑子进了宫会变得这么蛮横,堂堂贵妃说禁足就给禁足了,这样做虽然很解气,但却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中最下乘的手段,一不小心就容易让别人抓住把柄,留下刻薄残暴的名声。
闵氏身为李家未来的宗妇,思考的要更加全面谨慎一些,“娘娘,您今天这样做,万一传出去,会不会对您的名声不利?”
阿玖奇怪的瞅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让本宫不用管你们,看着你们挨打?”
闵氏脸一白,挨打她是不怕,但打了她就等于打了皇后,打了整个首辅府的面子,这些,可是她万万不能承受的。
田氏的脾气相较于闵氏要直爽一些,闻言嗔道,“大嫂你就是顾虑的太多,小姑身为皇后,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妾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敢胡说?要我说,那个淳贵妃仗着有太后撑腰,敢当众撕打皇后,皇后只禁足她三个月没有撤了她的贵妃之位,已经是难得的慈善仁德了,除了咱们李家的女儿,谁家的女子能有这样大度的心胸?”
阿玖瞅她一眼,心里点头,自己这个二嫂也绝对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型的,不过,她喜欢!
闵氏被田氏提点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漪澜宫里发生的事情除了那几名嬷嬷和宫女知道之外,就只有她们清楚,事实如何还不是由着她们说了算?
脸上顿时露出轻松的笑意,跟着出主意,“今天这一闹,事情肯定藏不住的,到时候太后出面,由太后相帮,淳贵妃说不定会反咬一口,最好趁事情没闹大之前,咱们先把这件事情的原因给定死了。”
阿玖疑惑的瞅着她,“怎么定死?”她都把淳贵妃禁足了,难道还没定死么?或者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那个贵妃给弄死?”唔,这倒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闵氏忙道,“臣妇不是这个意思,淳贵妃身居高位,又有太后和兰陵侯府撑腰,岂能说杀就杀?”
抱棋沉思一下,“要把这件事情定死也不难,只要咱们能让淳贵妃宫里的人帮咱们说话就行。那个吉祥是淳贵妃的心腹,不用考虑。那几个行刑的嬷嬷却是她宫里的二等婆子,。现在她们被扔到慎刑司里面,让她们作证淳贵妃对皇后不敬,却不是难事。咱们的人只要趁机把淳贵妃撕打皇后的事情散播出去就行,便是太后知道了,也只能安抚皇后,责罚贵妃。”
闵氏赞赏的看抱棋一眼,“臣妇就是这个意思。”
事不宜迟,有了计划,抱琴抱棋马上下去安排。
阿玖和田氏闵氏没有什么好说了,略在朝阳宫坐坐,闵氏田氏就起身告辞。
不到一个时辰,淳贵妃被皇后禁足三个月的事情就在宫里传开了。
还没等太后怒气冲冲的去找阿玖算账,就又传出淳贵妃心怀怨怼,当众撕打皇后,扯破皇后的衣服才被皇后怒而禁足的事情,且这件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还是先从淳贵妃宫里的人嘴中传出来的,即便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此时也无话可说了。
慈宁宫里,太后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手拍的案几啪啪作响,“蠢货!愚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们姜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东西!”
现在外面都传言皇后在蟠龙寺遇刺是兰陵侯派人动的手,淳贵妃此时不说低调一些,竟然还想着找李家两位少夫人的麻烦,结果麻烦没找成,她自己被禁了足,还传出了她殴打皇后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开,人们只会说因为有兰陵侯府撑腰,淳贵妃这才敢对皇后不敬,当众殴打皇后!
这更加坐实了她们兰陵侯府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派人刺杀皇后的传言!
只要想想淳贵妃这一举动惹来的麻烦,太后就头疼不已。
齐嬷嬷心里也叹口气。淳贵妃小时候也是经常被召进宫陪伴太后的,明明那时候是一个挺聪明伶俐,性子通透的小姑娘,谁能想到越长越不中用呢?
但她知道淳贵妃在太后心里和亲生女儿也差不多,太后再恼火,也会替淳贵妃收拾烂摊子。柔声劝道,“娘娘年龄还小,又是个孝顺的,前段时间侯夫人无辜受辱,贵妃娘娘嘴上不说,怕是心里早就记住了,今天的事情也是替侯夫人报仇的意思。皇后狡诈,贵妃娘娘一时冲动中了她的计,也是无心之失,日后太后多教导教导,慢慢就好了。”
被齐嬷嬷这么一劝,太后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罢了,再如何她也是哀家的侄女,哀家还能真不管她不成。去,把去年下面上贡的浮绫锦找出来,你再看着挑几样头面首饰和药材,一并给皇后送过去。再让人去漪澜宫,罚淳贵妃每日抄心经十遍,让她修身养性,静思己过。”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这场面上的事情得做足了,至少不能让人抓住他们姜家的把柄,认为淳贵妃犯上是他们姜家纵容的。
事情传到养心殿,北堂凝悦一脸惊奇的看着昭帝,感叹,“我原以为皇后是一根筋的直脾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