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个不停,在老婆婆家吃过午饭后,雨还是没停。她们只好坐在炭盆旁烤火,与老婆婆聊一些家常便饭的事情。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你看,老天都不希望你们回去,那你们就再这儿住下吧,也陪陪我这孤老婆子。”老婆婆说道,眼中流露出希望的神色。
两个人沉吟了好久。
“美希,你愿意留下来吗?”他转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她,问道。
“我想不如就听老婆婆的,再这儿住一晚吧,想必婆婆也挺孤单的,有个人陪她聊聊天,也挺好的。”她回答道,看着屋外的雨,又看着老婆婆眼中的神情,不忍让其破碎。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他说道。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
老婆婆很开心的笑了,“真好,难得有人陪我。我这儿,刚好有两个房间,我睡一间,你们就睡另一间吧。”
“啊?”她有些吃惊。
他见状,慌忙说道,“美希,你别担忧,我睡地上或者凳子上都行。”
她这才好些。
“他既然是你男朋友,怎能让他睡地上呢?应该跟你睡在一起。”
“婆婆,他不是我男朋友。”她很平静,也不怕会伤到他的心。
“怎么会不是呢?即使现在不是,过一段时间,也会是的。”老婆婆话中有些笑意。
他听了,倒是挺开心的,只是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给你们收拾一下房间。”老婆婆站起身。
“不用了,婆婆,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如果您老是这样为我们忙来忙去的,我们会很过意不去,都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了。”他赶紧也站起来,拦住了老婆婆。
“好,好,那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喊我过来。”老婆婆坐了下来,继续烤火。
“美希,我们去收拾房间,免得麻烦到婆婆。”他拉住了她的手,却被她扯开。
他有些难过,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走进了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只是推了一些杂物,落了一些灰尘。
他将杂物一件件的摆整齐、放好,她则拿着抹布,擦着落到了灰尘的地方。
很快,两个人就收拾好了。
“美希,你要不要先睡?我睡地上就行了。”只要是因为她,别说让他睡地上,就是睡冰块上都可以。
“你别睡地上,跟我一起睡床上。”虽然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但看他一夜都睡在地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一听,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暖流,对让她做回自己女朋友的这个念头,更加自信了。如果她不是还对自己有些残留的丝丝感情,也不会心疼他。但只是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连声说,“不用,不用,我可以睡的。”
“我让你和我一起睡,既然说了,你就应该答应。”她有些不悦,明明是出于好心,他却不愿意接受,她最不喜欢这样了。
“那······那,好吧。”他的脸上有些犹豫,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她脱下鞋子,上了床,被子摊好后,便睡了下来。
他站了一会后,才上、床睡了下来。
好在床并不小,两个人可以隔一些距离。虽然如此,他的心还是在“扑通扑通”的跳,很不自在。再以前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没睡在一起过。
由于太紧张,又有些幸福,他的身体开始发烫。
睡在一旁的她,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是,她问道,“怎么了,身子那么热?”不知为什么,她有点认为他是在思春导致身体发热的。
“没、没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怎么了?”她转过身,用手将身子撑高了一些,这使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并不像是在思春。
他又不好说谎,犹豫了好一会后,他咬咬牙,决定将真相全盘道出,“没跟你睡过,所以会有些紧张,一紧张,身体就发烫。”
她一听,失声笑出,不再过问,睡了下来。
过了好久,他还没入睡,那时,她已经睡得正熟了。
她睡觉的样子很漂亮,睫毛微微的颤着,蹁跹如蝶,嘴唇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
看着看着,心中的爱意越加浓郁,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起她光滑的脸蛋。由于距离近,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可以看得见,这张脸,是不沾一点脂粉,拥有最自然的气息。
当他的手指滑过额头的时候,心里不由惊了一下:怎么会有些滚烫?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比她的温度低了好些。
莫非,她发烧了?虽然淋了雨,但也洗了热水澡,又喝了姜汤,按理是不会的。可是,他也明白,女生的身体是比较柔弱的。
不定的想法让他不敢过早的下结论,只好先等一会儿,看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比先前更烫了,脸颊还有些泛红。她开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很是烦躁。
他轻轻的唤着她,也许是因为难受,没唤一会,她便醒了。
“美希,你是不是很难受?”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柔声道。
她点点头,“头也好沉好痛,而且好热。”
看来,她的确是发烧了,终究是女生,如垂柳一般,柔韧得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这大山哪里会有医院?”她说起话来,很是吃力,双颊也因此更红了。
“发烧不要拖延,到了明天,你可能就动不了了。我出去把单车推过来,带你下山,去找医院。”他边说边起身。
她拉住他,“没事的,我可以撑到明天。”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眼中,是分明的坚决。
“那婆婆醒来后,发现我们不在了怎么办?”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绝,虽然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日后我们再做解释,我先去取单车。”他不由分说,穿好鞋子后便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头像是被针扎一般疼,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下。
过了一会儿后,他进了屋,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的将她抱起,走出了屋子。
外面已经停止下雨了,但还是朦胧一片,叶片上、小草上都挂着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入泥土中,空气中散发这一股叶片香和泥土的咸腥味。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月,薄云隐隐飘过,已是深夜。
“美希,你坐好,我骑快一点。”他叮嘱好她,后才上了车,踩起脚踏板。他骑得真的很快,因此起了一些风,虽然这夜风很能醒脑,但她的头还是很沉重,再加上身体又没有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只好靠在他宽厚的悲伤,微闭着眼睛。
他踩着单车,脸上尽是焦急之色。有时转过头,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心就特别痛苦。
终于看到了一家医院,狂喜将他黯淡的眼眸点亮。他停好单车,抱起她便向医院里跑去。
先给她挂了号,又给她办好了住院手续。其实,他完全不必这样做小题大做,不过只是一下高烧,吃点药便好了。但是,他就是放不下她,宁愿小题大做,多费一些钱,也只希望她能快点好。
他用医院的电话通知了她父亲,男人很快就赶过来了,和他一起照顾她。
“美希,来,喝药,药可能有些苦,忍一忍,喝下去就能很快好了。”男人扶住她,柔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才喝了一小口,便吐了出来。
男人赶紧拿毛巾给她擦拭嘴边的药渍,“美希,要忍着,喝一点下去也好。”
“我不想喝,我想睡一会儿,我的头好晕。”她别过头,想躺下来。
“美希,喝一点,喝下去就睡。”男人不放弃,继续劝道,眼中,只有难过和心痛。看着自己的儿女难受,哪个父母心里不心痛呢?
她还是摇头。
“美希,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好吗?就当爸爸求你了。”男人眼中的难过和愧疚越加严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化成眼泪流下来。
“不要逼我了好吗?我真的好难受,就让我睡一会儿。”她皱起了眉头,神情很是疲倦。
男人终奈何不了她,只好让她睡下。
一幕幕,一幕幕,在她梦境中清晰的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