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叹一口气道:“……我觉得小姐这性子,真的生错了性格,要是男胎多好,娶多少进门都震得住……”
韩骥闻言一笑,道:“这倒是,她那个性子,实该是个男胎,多少人都能震得住,你还记得边城的那几个男娃吗,有一个叫二狗子的……”
“当然记得,不过二狗子现在也是一个大掌柜了,以前倒是挺听土妞的话的……”韩骥想着便放松的呵呵笑了起来。
长生笑着道:“……小姐那样的天才,生为女胎,实在可惜了,我无法想象她以后困在内宅的样子……”
韩骥也是一叹,一时间愁眉不展,“难道真要寻一个上门女婿?!可太不像样的,不仅我看不上,只怕土妞更看不上……”
长生笑着道:“……不如在这一届的士子中看一看,若是有寒门士子的说不定愿意入得将军门下,只要土妞看得上,也不枉是一桩良配……”
“寒门士子!?”韩骥冷笑道:“这些文人最是清高,哪怕穷的叮当响了,为了名节,断不可能入赘的,况且大禹朝一向重文轻武,我虽为侯爷,掌军中大权,只怕人家也看不上,更不屑与我为武,哼……”
看着韩骥阴着的脸,长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将军那副画和诗名扬大禹内外,想来那些士子对将军也很有好感的……”
“有好感有什么用,人家能愿意入赘?即使愿意,土妞这性子如何能看不上这些酸腐文人,她的才学可在这些人之上,别忘了那诗可不是出自我之手……”韩骥道。
长生听了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怎么觉得为沈思思说一门称心的亲事就这么难呢?!
感觉比打仗还难。
“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只能背负这种名声,一辈子也……”韩骥自责的道:“……一开始就想岔了。”
“将军只是收了小姐为义女,这外室所出的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长生纳闷的道:“怎么感觉整个京城像是默认了这一个说法了!?”
韩骥不能听到这个,一听到这个,脸色就又沉了下来,怒道:“……还不是林府中人干的好事,我与永宁侯说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奇怪,后来细问之下才知道,京城在传着土妞不仅是我的私生女,而且她还与外男住一个院子里,牵扯不清的,名声现在变得极差,永宁侯更是明言,绝不可能娶这样的女子回去府里添笑话,现在整个京城几乎都知道了,原本土妞只是一个不受注目的人,现在倒好,但凡好一些的人家都得了这消息,全拜林府所赐……”
韩骥一提这个就怒不可遏起来。
长生一听也是一惊,道:“林府中人真是胆大包天……”
“上次纵火的事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这一次就连上次的一起算……”韩骥怒道。
“这下可好,小姐的婚事只怕更难说了……”长生叹道。
韩骥更是脸沉如水,心情比刚刚还要沉重了一些,凭什么他最疼的外甥女儿却还要被别人嫌弃?!
明明她拥有这世上最尊贵的血统,可却无法见天日,只能……
“小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这样的名声……”长生叹道:“……只是小姐她真的太大大咧咧了些,若是肯听得进去我们劝的,哪还能有这种名声传出去呢,无风不起浪啊,若是她乖一些,林家又怎么可能会抓到这样的把柄……”
韩骥心情更不好了,踱来踱去的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觉得与他当初好好的设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出去了……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他处理了林家,可这名声……他也无能为力啊,难道真的让她随意的嫁人?!他做舅舅的,又如何舍得,那是他最最疼爱的妹妹的亲生女儿啊……
韩骥和长生愁的肠子都打结了,可沈思思却在房间里快乐的睡大觉呢,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此事,至于名声不名声的……她才懒得理会,况且她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此事……
沈思思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只可怜了穆泽宸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着,还有韩骥和长生忧心叹气了一晚上,更是没怎么休息好,这三个人各怀心事的的样子,令沈思思无语。
一早起来看到他们三人的黑眼圈有些无语,“你们昨晚做贼去了?!”
“认床,不习惯……”穆泽宸淡淡的道:“客栈房间有虱子……”
“虱子?!”沈思思听的更是莫名其妙,“这是这县城最大的客栈了吧,我看房间里挺干净的啊,真奇怪,难道虱子只咬你一人……”
穆泽宸满心的烦恼说不出,可最无奈的还是不得不找些借口做掩饰,谁让韩骥和长生正盯着他看呢,防备心挺重的样子,还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弄的穆渗泽宸实在心头火起,可却不得不压制了下来,心头的郁闷别提有多难受了……
沈思思为这个借口纳闷不已,韩骥更是心中冷笑,只怕是这姓穆的真的动了心,才这么烦恼呢,趁早赶他离开,也免得他起的坏心勾坏了沈思思……
韩骥暗暗的打量了他,又移开了目光。
沈思思又疑惑的去看韩骥和长生了,道:“韩将军和长生小将军又是怎么了?!不会也认床吧?!”
长生却岔开了话题,笑着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吃完早饭,尽早出发吧,这里离京城其实还有不少的路,还得快马加鞭的赶一赶,到晚还能赶到京城,免得天黑了不好行走……”
“好吧……”沈思思也懒得再与他们说话,吃完早饭便上了马车去补眠。只让三个心事重重的人骑马赶路了。
韩骥走到穆泽宸面前,低声道:“……希望穆公子说话算话。”
穆泽宸敛了眉,道:“……我心中有数,韩将军莫担心。”说完便上了马先出发了,心中却很是不忿,以韩骥这样的心态,他与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命定之人,真的是命定之人吗?!
穆泽宸心中迷惑了。
韩骥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心中全是不满,原谅他做一个做“父亲”的心,几乎是看什么男生与沈思思走的近了都很不满。
长生驱马上前道:“……将军,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谁知道呢,终究是来历不明,还是小心点好,穆王府不就是姓穆吗?!”韩骥冷哼道。
“那是塞外了……”长生纳闷的道:“……不会吧,可看他明明大禹朝的语言学的很好,还有一腔京音,实在不像……”
韩骥顿了顿,看着穆泽宸的背影,道:“……不管他是不是,反正他与土妞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这倒是……”长生这么一想,便不再纠结的去想穆泽宸究竟是什么人了,打马出发道:“……将军,走吧,还要赶路呢。”
“嗯。”韩骥闷闷的想,他擅自出京,只怕上面那一位又要龙颜震怒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他们慢悠悠的往京城去时,今天一早就有几本参了上来,胜帝赵鳞看完后脸色实在不算好,当下在朝上就摔下了奏折,众大臣都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到现在也不太能猜得透胜帝的心思,但却隐隐的能猜得到胜帝其实是非常忌惮韩骥了,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胜帝已经提防他到夜不能寐的地步了,只有他的几位心腹知晓他的心思……
众大臣见胜帝抿着唇生闷气,却一言不发的,他们自是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只是这时候胜帝最宠的宠臣左相出列持笏道:“圣上,威远将军实在太藐视圣上,没有请旨便擅自出京,韩侯又将圣上和满朝文武大臣和规矩法度放在哪里?!请圣上圣裁,治韩侯一个藐视朝堂之罪,以视正听……”
众臣都大气也不敢出,此时自然一个个的装聋子,不管是胜帝,还是韩骥,他们其实都得罪不起,干脆此时装死了。
胜帝看了众臣的表情,阴了一张脸,却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发火,只是恨恨的道:“……退朝,左相,请随朕来御书房,朕有事与爱卿商量。”
“是……”殷柏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见胜帝金黄色的衣摆从身前经过,慢慢消失在金銮殿上。
左相这才起了身,让自己的亲随大臣先回去了,自己这才收拾了衣摆,在大太监的带领下去了御书房。
殷柏走后,朝上大臣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很,一个一个的小声商量道:“……韩侯糊涂,怎么知法犯法,在这种时候惹皇上不快……”
“可不是嘛,只是韩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也难说……”
“谁知道呢,听说他还发动了府上所有的亲兵……”一大臣低声道:“皇上生气的大概是这个,当年太007祖对韩家恩赐可以有五百亲兵护院,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可现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