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骥烦不胜烦的道:“睿渊也回去,难得中秋一聚,哭个什么?!”
韩睿渊更是哭都不敢哭了,表情很是可怜的被拖走了,实在是可怜巴巴的很,尤其是碰到沈思思有点囧囧然的表情,更是抖了抖,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沈思思确实是囧囧然,她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弄的哭笑不得的很,虽然现在笑确实是不合时宜,但她的确想笑,觉得这侯府真是乱。
再接触到韩睿渊的表情,更是想笑了,这就是她当初打的半死的韩睿渊吗?!为什么感觉当初的纨绔子弟好像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抗打击能力未免也太差了吧?!
沈思思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囧然,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抖着走了,她才恢复了一些神智。
老太太还是气的不轻,她冷笑着道:“家不成家啊,这像个什么样子的家了?!乱,真乱……呵,这样下去,我们侯府迟早被她们都给搅和散了不可……”
“母亲……”韩骥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剩下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睿思更是心绪烦乱不堪,有些担心妹妹,却无法走,睿临的表情也不太好,母亲还伤着,又被全京城的人和侯府的人非议着她毒杀了大夫人,他的心情能好在哪儿去?!
灵茹的表情更是精彩了,灵薇和灵茜则是充当隐形人,低着头不说话。
这场饭众人的胃口都不怎么好,随便的吃了吃,都没怎么吃好,也没什么意思。
老太太心中难受,便让他们这些孙子辈的都给散了。
园子里也就只剩下老太太,韩骥,沈思思以及大宝了。老太太无奈的道:“土妞,本来想接你到侯府里多住一些日子,也开心开心的,哪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气氛,这个中秋,实在让你不好受了,真是对不住,钟家大哥,你也是,委屈你们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大宝只笑了笑,却不知道怎么接话,怎么接都不对。
沈思思没有说话,老太太温柔怜惜的看着她道:“……现在想一想你在外头过着还开心一些,明日一早,你们便回去吧,呆在这里也压抑,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老太太说着便抹了一下泪,沈思思便低声安慰她。好不容易才将老太太的情绪给安慰下去了。
老太太心中难受,便也回去了,韩骥送了老太太和沈思思回了上房,这才和大宝回了前院,各人心思都很微妙,带着一点难言的惆怅。
老太太回去后便体力不支的睡下了,沈思思因为明天要走,倒激动起来,和春兰秋兰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才睡下了。
那边灵婵哭倒在杨氏的怀里,哭的死去活来的。
杨氏看着她被抓破的脸,心疼至极的道:“……我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忍一忍,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了,这印子深的,赶紧拿药膏擦一擦,万一留了疤就坏了,灵芸的手可真是毒……”
“我也不想在这个日子里惹老太太不高兴的,只是她像个疯子一样的扑上来就打我,我哪能不还手,呜呜,早知道有这个飞来横祸还惹来被关禁闭,我就称病不去了……”灵婵哭道:“大太太都死了,难道我们还出不了头吗?!还要被人给欺负吗?!她口口声声说我是庶女,呜呜,娘,我心里好难受,又气又恨,脸上的伤倒不算什么,心里可真是疼呢……”
“我的儿……”她这么一说,杨氏便也哭了,一面接过丫头子手中的药膏给她涂了,一面安慰她道:“你在意她做什么?!她是失去庇佑的人了,能比得上你的前途吗?!以后别与她一般计较了,她的名声早臭了,京城知名的人家谁敢娶她,你可别与她一般见识,反会被她带累了你的名声,她明天就要走了,你在意这些做什么呢?!没看到她母亲一死,老太太连她身边的丫头都打发出去了吗?!她也只能这样发发疯发泄发泄了,太太身边的一样东西都没落到她的手上去,老太太也烦着她呢,婵儿,别生气了,别哭了,等她走了,才是我们的好日子……”
睿思看着也心疼,也劝了几句。
灵婵才渐渐的被哄好了,只是心中深恨不已,庶女这两个字像个魔咒一样缚在她的身上,她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
母子三人倒也相互安慰着,这风波倒也过去了。
只是灵芸却不好受了,母亲已死,外家指望不上,哥哥是个废物,身边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她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新来的人哪个将她放在眼里?!灵芸是哭的肝肠寸断的,被丫头们给强制的涂了药就被关了起来,一日里也没个人与她说个贴心的话,这种煎熬比死了还难受……
她心中更恨了,人人都狠的要命,她只怪当初不够狠呐,若是和母亲狠一些,她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心中翻滚着的恨意像是淬了毒的药慢慢的从心间流淌至四肢百骇,如同刻入骨髓一般了。
她恨这里,她恨这里的所有人……
第二天一早,沈思思和大宝便和春兰秋兰一起出来了,老太太和韩骥为了避嫌,怕引人注意,倒是没有出来送,只是悄悄的又塞给了她很多的好东西。
沈思思本想拒绝的,但想了想,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便让春兰秋兰都收下了。
上马车的时候,看到前面更是有两辆马车,灵芸和韩睿渊哭的眼睛都肿的像桃子似的抱头痛哭了一阵,然后各自被请着上了马车,慢吞吞的被送走了。
沈思思的马车离的他们还比较远,沈思思也是因着眼力好才看见了,他们倒没有注意到她。
看着这一幕,沈思思心里也挺郁闷的。
她自是知道侯府这些天发生的所有的事,他们是被侯府放弃的人,但放弃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只要不作,想得开,离了这侯府反而过的好一些,就怕他们会入了魔障,出不来,能把自己给作死了……
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啊,心中有个牢笼,迟早也是要被牢笼束缚而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那个韩睿渊现在受的打击太大,加上以前一直长在温室中,还真的不至于怎么样,但灵芸就难说了……
看她这两天在侯府里做的事,真的是太丑了……只怕想不开,能把自己给缚死在里面。
沈思思看他们这样,也挺感慨的,说不出来的有一种复杂之感。
“姑娘,上车吧……”秋兰低声道。
沈思思叹了一声,扶着秋兰的手上了马车,春兰秋兰也上来了,大宝倒是骑了马跟在后面。
春兰笑着道:“他们的命运与我们是无关的,姑娘,你别感慨了……”
沈思思一笑,道:“没什么,走吧……”
春兰吩咐马车夫开路,便钻了进来笑着道:“现在我们觉得跟在姑娘身边太幸运了,若是跟在大小姐身边,或是大太太身边,才叫真的倒霉……”
秋兰也心有戚戚然。
沈思思笑着道:“你就不怕以后我有倒霉的时候,连累了你们?!”
“我们不怕,姑娘是聪明人,才不与她们一样呢,姑娘命好,运气自然也会好,哪怕真的时运不济了,我们也愿意跟着姑娘一起倒霉,心甘情愿……”春兰笑着道。
沈思思听她们这么一说倒笑了起来,一行人便乐呵呵的回去了,大宝将沈思思送进来后才笑着道:“总算是回到了说话不必留三分的地方了,还是自家舒服……”
“这两天也郁闷坏了吧……”沈思思笑着道:“以后也不会常去侯府了。”
大宝笑了笑,看看家中一切正常,便又出去忙活了。
沈思思被春兰拽到了放韩玉芜嫁妆的几间房间前,笑着道:“姑娘,进去看一看吧,都是好东西呢,我们看了册子就知道全是好东西……”
春兰拿了钥匙,打开了一扇门,兰妈妈笑着道:“都在这几间屋子里了,这几天家中天天有人守着,就怕失窃呢,交给春兰姑娘,我们也能放一万个心了……”
春兰便笑道:“辛苦兰妈妈这些天守着钥匙了……”
兰妈妈道:“辛苦倒不至于,就是心里紧张,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她说的可怜,引的春兰秋兰哈哈大笑,道:“兰妈妈可得要去好好补个觉了,你去睡一会子吧,这里有我们呢,一定守好了姑娘的东西,兰妈妈尽可放心……”
兰妈妈便笑着走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思思推门而进,打开一个小箱子看了,见其中样样都是精品,只是样式有些过时了,毕竟离韩玉芜出嫁已经有十几年,京城的款式日新月异,自然是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不过沈思思也并不嫌弃,笑着道:“以后这些给娘和嫂子们戴,她们一定很喜欢。她们就爱这些老款式的,太新式的,反而不好意思戴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