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认那个人为父,还不如认贼作父呢。
且不说韩骥烙了一0夜的煎饼,睡的并不太深,也并不好。
第二天一早,沈思思,以及钟氏夫妻也一0夜未怎么睡好。所以早上起来时,都精神不太好,加上有心事,个个心情沉重,却也假装笑脸。只是黑眼圈骗不了人……
吃早饭的时候,韩骥笑着道:“钟大哥也没睡好吗?!”
钟根生一笑,早有应词,“昨晚喝的多了些,起了好几次,累的阿秀也跟着我受罪,实在惭愧,韩将军也没睡好吗?可是认床?家里条件有限,委屈将军了……”
韩骥一笑,道:“这没什么,跟军营比起来,这里条件很好了,更何况这伙食可比军营好吃的多,说起来我们也不能在你家里白吃白住,长生……”
长生拿了一封银子出来,笑道:“这是我们将军的心意,劳累钟大哥平时忙碌还要照顾我们将军了,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子伙食费,请收下……”
“这……”钟根生为难的道:“其实家里也没要紧的,这哪能收……”
“请务必收下,不然我心里哪过意得去?!”韩骥笑着道。
钟根生这才收了,知道他们也是固执的人,便不再强求,只笑着道:“平日里只怕要怠慢将军了,家里人都忙,哎,不过将军也请自便,平日里在院子里坐着,或是出去走走也好……”
“没事的,钟大哥忙自己的便好,我住这儿,哪能给钟大哥添麻烦……”韩骥笑着道。
钟根生一笑,道:“将军请随意,今天家里媳妇得去回门,我得忙去了。”
“钟大哥忙去吧……”韩骥也不在意,笑了笑道。
钟根生应了一声,便进了厨房,此时家里人都在厨房吃早餐呢,何阿秀看着他,钟根生笑了笑道:“韩将军还给了一封银子做伙食费,土妞,你且收着吧。”
何阿秀心中微梗,给了伙食费,他们是想住多久?她有些不自在起来,若真是无关的人,她还能宾客相待,可……她心里难免郁闷。
两人顾忌着孩子们在场,也不说什么。
沈思思却也更郁闷的慌了,她定了定神,拆开银封,看着一百两银票叹气,道:“……爹,娘,是一百两。”
“给这么多啊……”何阿秀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了。
钟根生却笑了笑道:“土妞,给你收着吧。”
沈思思应了一声,收了起来不提。
钟根生扫了一眼郁闷的何阿秀,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道:“你们也快些吃,还得收拾收拾回门去呢。”
四宝他们早走了,二宝三宝也早去了学堂,所以大宝和牛小花知道说的是他们,忙应了一声,便开始扒饭了。
只是牛小花却不怎么甘愿的,只觉得回门是件苦差事,在那个家里,她是真不想回去,可礼却不可废,对她而言,也只有牛老根是她牵挂着的人,但他经常来,牛小花也时时能看到他,她自然就更不想回去了。
但回门礼却是避不开的,不然她若不回门,得要被人用口水淹死,牛老根也会伤心。
罢了,回了门,日后不去就是了,以后过年过节,大不了回去坐坐也是可以的,要是真的避不掉的话,就让大宝去算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吃下最后一点子粥,便放下了筷子。
何阿秀知道她心里郁闷,便笑着安慰她道:“吃个午饭便回来吧,家里还要你们小两口帮忙呢。”
“哎……”牛小花笑着应了,这可不是现成的借口,反正她是不愿意在家里呆时间长的。
大宝和牛根生一起,将礼物整理出来,然后装上牛车,大宝这才带着牛小花牵了牛车出了门了,幸亏离家不远,不然还得走不少路,不过因为礼物多,加上路少,两人也就没坐牛车上了,干脆就慢吞吞的走着。
路上遇到不少的人与他们笑着打招呼打趣,大宝也笑着应对了,不知道怎么的,以前没有入那巷之前,只觉得羞涩,现在明白了这其中的趣味,皮也变厚了,竟然也能接同村的小伙子们的几招了,也不觉有多么难堪了。
不过人家看着有牛小花在,又顾忌着她面皮薄,玩笑也不敢开的太过了,任他们去了牛家,还有不少的小孩子跟在他们身后要喜糖吃,大宝兜里有糖,倒是拿了一些,大方的让他们分了……
牛小花只恨不得时间过的快一些,好让今天快些熬过去。
家里顿时安静下来,沈思思就与何阿秀在院子里掐菜,准备做午饭吃,钟根生早去后院里去喂鱼了,所以前院很安静。
韩骥从堂屋出来,看到她也便不走了,只是盯着她看。
弄的母女俩都挺不自在,沈思思尤甚,便抬头对他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韩将军,要不你去后院瞧瞧我们家的鱼塘,若是呆着无聊,也可以出门在村子里逛逛的……”
韩骥一笑,只却不走,干脆让长生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她笑道:“我还没掐过菜呢,我帮你吧……”
沈思思哪敢让他劳动,只笑着道:“这个可不是你们大老爷们做的活,将军千金之体,还是免了吧,我和我娘做惯了的,我们来就成……”
何阿秀笑着道:“是啊,将军,堂屋里有茶水和瓜果,你别客气……”
韩骥轻声应了,却还是不走,只是道:“土妞,你识多少字了?!”他听她谈吐,自是知道她肯定是识字的,她的气质神韵与村子里的村姑可完全不一样。
沈思思嘴角一抽,貌似天真无邪的笑着道:“……哪真能识得几个字了?还是哥哥们抽空教了几个字罢了,哥哥们也教了一些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与村子里的女孩子们是有些不一样的,也不喜欢出门与他们玩,父母养育我们不容易,我长大了,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给他们减轻负担,将军,你说是么?!”
韩骥一笑,道:“……你倒是心疼你父母,才七岁的孩子,懂得这些可真不容易。”
“那是林先生教的好,哥哥们学了再教给我,我自然就懂得了……”沈思思真是笑的脸也僵了,真不想应付他,只觉得他再在家里住下去,她得半条命去见阎王不可,就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这个男人,英岸神武,一双眼睛似探照灯似的,她可不认为他真是省油的灯。
何阿秀微皱了皱眉,抬起头却挤出笑容来道:“土妞,去后院看看你爹喂好鱼了没有?!”
“哎。”沈思思知道何阿秀是想支开她呢,便站了起来,朝韩骥一笑,跑去后院了。
何阿秀笑着对韩骥道:“……我一介妇人也没啥见识,知道的也只是乡野之事,让将军见笑了,家里也没个陪将军说话的人,要不将军去老屋里瞅一瞅,看看哪里再修补修补也好……”
她是一介妇人,韩骥自也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况且他与她单独呆在一起也不像样,便站了起来,道:“那我们先出去走走,钟大嫂慢忙……”
“哎……”何阿秀笑了一声,看着他们主仆出了院子门,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更沉重了些。
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为什么这个韩将军话里话外的对土妞的事这么有兴趣?!
她总有不详的预感,心砰砰直跳的,真想把这主仆给赶走,不让他们住在自家了,可却也知道若真是这么做,得罪他们不说,搞不好他们也更怀疑起来。
她咬了咬唇,叹了一口气,心情真是复杂难言的很。
两人一出院子,长生便叹道:“将军,我怎么觉得这个钟大嫂不愿意你与那孩子说话似的,这么急的催走她,才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韩骥心中也是这般想,顿了顿,笑道:“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无妨,我们且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这倒是……”主仆两人就在村子里走,长生轻声笑道:“不过那个孩子的谈吐,的确不像个村姑,见识也不一样,感觉……不像个孩子,太孝顺,才懂事了……”
长生指了指在村子里疯跑的几个同龄的孩子道:“七岁的孩子也该像他们这样无忧无虑的吧?!”
韩骥被说中心中想法,只笑道:“……有些孩子确实早熟,更何况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呢。”
“可她是最小的呢,当家也轮不到她操心啊,她上面可还有四个哥哥,一个嫂子……”长生道:“我早上出来上茅厕,看着他们兄妹几个,隐隐的就觉得好像上面几个人都挺怕她的,也很听她的话,这好奇怪……”
一般不是哥哥带着妹妹玩的吗,怎么在钟家就反了过来,反而是妹妹领导了哥哥们的行动?!
长生嘀咕道:“……反正住在钟家还是个明智的办法,越看越觉得奇怪。我想时间长了,我们总能看出点什么来……”
韩骥一笑,眸中微沉,看着钟家老屋,道:“……那就多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