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心急如焚,但是,快到京郊的宅子之前,我还是擦干了眼泪,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因为今日是娘与师父大喜的日子。
尽管娘是二婚,但是,师父还是初婚,加上外公、外婆也不想太委屈了娘,打算尽可能办得隆重一些。
虽然现在我们都是隐姓埋名,不能邀请亲戚朋友来参加,外公、外婆、舅舅他们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场面热闹一点。
我们到达了外公、外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住的那幢宅子中时,娘、翠姨、外公、外婆他们并不在宅子中,只剩下舅舅、舅妈在宅子里,我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这个宅子被当作师父的洞房,娘、翠姨、外公、外婆他们现在正在剪春她娘住的那幢宅子里,等着师父傍晚的时候过去将她迎娶过来,而舅舅、舅妈、表哥则留在这里,帮助师父布置这边的新房。
我与杏儿听见了,也留在这里帮了一下忙,帮师父与娘将新床铺好,即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等铺在床上,并撒上各式喜果,有红枣、桂圆、荔枝干、红绿豆及利是,然后关上新房的门,因为这就是礼仪之一的安床,安床后任何人皆不得进入新房及触碰新床,直至新人于结婚当晚进房为止。
然后,大师兄也留下来帮师父的忙,我带着孩子,与杏儿一起往剪春她娘住的那地方走去,还没进屋子,就看见了一片喜洋洋的热闹景象,屋檐下到处都在张灯结彩,眼睛所及之人,个个都是喜洋洋的,连带着心情抑郁的我,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剪春与桃红自然也在这里,因为已经听见杏儿说她们挨了板子,身体受伤的事,见面后,我自然下下的细细打量了她们一番,现她们安然无恙后,才放下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替她们担着的心。而她们看见了我手中抱着的、健健康康的孩子,也自是欣喜不已。
随后,我也见着了几年未见的外公、外婆,久别重逢,我们自然都是惊喜不已,特别是外婆,见我好好的带着孩子站在她面前,欣慰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过,因为今天是娘的大喜日子,我们也是赶了大半日的路才回来,现在时辰也不是太早了,我便与杏儿一起帮着翠姨,给娘装扮起来,今日的娘,心情也很激动,脸上洋溢着从心底深处出的幸福微笑,经过一番装扮之后,也显得分外的美丽,透漏出一番别样的风韵。
我见了,也不禁打心眼里为娘感到高兴。
很快,到了外公、外婆定下的吉时后,师父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花轿来接人了,翠姨就帮娘穿上了绣有吉祥凤鸾图案的红色吉服,然后外公、外婆一起牵着娘的手,交到师父的手上,师父再牵着娘的手一起向外官方帅哥四菜一躺上传公、外婆叩拜道别。
看到外公、外婆那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我也有了一种不舍的情绪,从今以后,娘就不仅仅是外公、外婆的女儿,我的娘亲,还是师父的妻子了。
因着师父的情况比较特殊,家中高堂都已逝去,身边比较亲近一些,并且能够来参加婚宴的只有师父的徒弟——我的师兄弟们,可是,因为我与娘的身份比较特殊,我手中抱着的这个孩子身份更特殊,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除了大师兄以外,就没有再邀请其他的师兄弟来参加了,朋友就自然更不会宴请了。
所以,送走了师父与娘之后,我们所有人又立刻跟在花轿后面去新房那边热闹去了。
接下来的程序自然与所有的婚庆仪式差不多了,在堂前,由舅舅主持,新郎新娘站列,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这里的父母自然是由外公、外婆替代了。接着,便乐起,礼成了。
一切进行得似乎都很顺利,就在我们准备将师父与娘送入洞房时,突然来了一位不之客——凌云师姑。
所有人见到她的到来,都不禁愣住了,外公、外婆、舅舅他们不认识凌云师姑,所以,只是有些奇怪她是谁而已。
而杏儿则护到我身前,满脸戒备的看着凌云师姑,我也赶紧将孩子递到了一旁桃红的手中,垂下头,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她不会认出我来。
当然除了我们以外,便是连师父也对凌云师姑的到来,也感觉到了一些诧异。
倒是一向与凌云师姑比较交好的大师兄迎了上去,亲热的唤道:“云姑姑,您怎么突然过来啦?”
凌云师姑也收起她平日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慈祥的对大师兄说道:“姑姑本来是有要事要告之飞儿的,所以便去医馆寻飞儿来着。那医馆中的一个小少年便粗略的给姑姑画了一副图,姑姑便循着这副地图找了过来。不过,姑姑倒是没有料到这里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好象还有什么喜事生似的。”
大师兄听见凌云师姑的话后,张了张嘴,又悄悄的向师父和娘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还是迟疑了一下,因为这次师父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所以大师兄也不知道说出来合适不合适。
“师妹,今日是我与你嫂子大喜的日子,本来想找你来吃杯寡酒的,可是,因为是匆促之间决定的日子,你闲云野鹤惯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你,便也就作罢了,只能待来日碰上时再告之你了。恰巧,你也过来了,那就一起吃杯寡酒吧。这是你嫂子林氏。”这时,师父出声了,带着娘一起走了过来。
“凌云见过嫂子。”凌云师姑向娘弯身行了一礼,然后,她露出真心祝福的笑容对师父说道:“那凌云就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了、师兄一人孤身了这么久,也是该找个人给你洗手做杯羹,一起相依为命了。不过,这事师兄应当早点告之我,让我准备些贺喜的礼物才是啊,害得我现在两手空空的来了一趟。”
师父笑道:“都是自家的师兄妹,说的那般见外作什么呢?你能来喝杯寡酒就是给我与你嫂子最好的礼物了。不过,看你找飞儿找得挺急的,究竟是何事啊?”
凌云师姑听见这话后,笑容倒是淡了下去,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生了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所以我想还是告之飞儿他自己的身世吧,免得以后他一辈子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