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屋顶的左右前后都看了一遍,现除了屋顶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地方能够进入屋中。
可是,如若我就这样贸贸然的从屋顶上,突然往下飘下去,只怕会将忠国夫人和碧玉姑姑吓个半死。
我想了想,决定先用内功传音之法先告之忠国夫人一下,这样既能让她知道我将从屋顶上下去,又不会让外面的侍卫听见我的话。
本来,如果现在就以我本尊的声音告诉她,等下可以省去不少解释的麻烦,但是,我又不太确定我的死讯是否已经传到了忠国夫人的耳中,若是她已经得知了我的死讯,一个“死人”大半夜的喊话给她,肯定也会将她给吓昏过去。
这样一想,我决定还是以大哥的口气和她说话,其它的还是等先探清了她知晓的情况,一步步的告诉她好了。
“琳儿,你先别惊慌,我是大哥,你先也不要出声,免得被外面的侍卫听见,我现在就是你上方的屋顶上,等会儿会从屋顶上面跳下去。你先告诉碧玉姑姑一声,免得她等下会突然受惊吓,出声音。”我模仿着大哥的声音,以内力传音给忠国夫人。
忠国夫人听见这话,先是愣了半晌,反射性的朝屋顶上看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向碧玉姑姑走了过去,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碧玉姑姑的反应与忠国夫人如同一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屋顶看了一下,再点了点头。
我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从屋顶上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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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已经除去了面纱,忠国夫人见着了我,便赶紧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询问道:“大哥,你这次过来,又是过来京城来巡视店铺生意的吗?家中爹、娘和姨娘以及弟妹他们这段时间都还好吧?”
这次又是来京城巡视店铺生意?难道大哥之前已经来过京城巡视店铺生意,并且来探视过忠国夫人了吗?我闻见忠国夫人之言后,心中不禁一喜。
“嗯。”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便哼了一声作答,然后又向碧玉姑姑行了一礼,询问道:“碧玉姑姑,不知别后一向可好?”
碧玉姑姑微笑着作答道:“有劳公子记挂着,奴婢过得倒还算不错。”
“那便好。”我也笑应着,然后,便又转向忠国夫人道:“不知你是否知晓蝶儿最近的消息?”
听到我的名字后,忠国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忧愁起来,回答道:“我这边也没有蝶儿最新的消息,因为在寺院中,与外面基本有些与世隔绝,后宫之中最近也没有什么人过来。蝶儿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我还是听大哥你说的。不过,我倒是听说姜太妃殡天了,现在皇上也来到了紫云寺,要给姜太妃做法事,做法事的时间定在明日上午,我也得参加。我看到时候能不能向皇上或者皇上身边的人,探问探问蝶儿的消息。”
听到忠国夫人如此一说,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还不知道我的死讯了,那我露出我原本的面目,应当也不会吓着她了。
于是,我微笑着对碧玉姑姑说道:“碧玉姑姑,这里有温水吗?如果有的话,您能用盆子给我打上一盆吗?并且给我一条毛巾。”
“有的,有的,公子先等一下。”碧玉姑姑连连点了点头,随即去隔壁的房间给我端来了一盆温水过来。
我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往水盆中放入了一些药粉,搅匀后,再将自己的面部放入水盆中慢慢的搓洗着,然后再用毛巾擦净,再缓缓的将脸转向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带些调皮的询问道:“姐姐,碧玉姑姑,你们再看看我是谁?”
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同时惊吓过度的开口道:“蝶儿(贵妃)……”
在她们尚未完全喊出声之时,我连忙先朝窗外指了指,又向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们这才恢复了常态。
“蝶儿,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又怎么会以大哥的装扮出官方帅哥四菜一躺上传现呢?”碧玉姑姑与忠国夫人都反应了过来,忠国夫人仍然压制不住吃惊的询问我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我叹了一口气道。
然后,我就开始将自打太后过世后所生的一切,包括我进入冷宫后生的一切,有淑妃、姜太妃、贤妃的陷害,以及我们所使用的诈死之策,诈死后如何火烧冷宫,皇帝的御驾亲征以及中毒,我又如何混入边关解救皇帝,大师兄的身世,回皇宫后,我又糊里糊涂的成为院使,皇帝审讯淑妃、贤妃的经过,以及姜太妃的真实死因,我方才作出大哥那副打扮的原因都向她们说了一遍。
不过,娘与念安之事,特别是念安之事,事关重大,我仍然作了一下保留,没有全部说出来。
待我说完之后,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型,半天都没有合拢。
“蝶儿,你胆子太大了,不过,幸而都是有惊无险。只是,你毕竟还是女儿身,长此这样扮作女儿身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还是早早脱身,出了皇宫,方为上策啊。否则,你这是属于戏弄皇上,有欺君之罪的。”半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的忠国夫人劝导我道,一旁的碧玉姑姑也跟在后面,赶忙附和着。
“嗯,我现在也正在慢慢寻找机会,脱身出去。”我点了点头,然后,便赶忙追问起大哥的事:“姐姐,我方才听见你的话,好像是说大哥先前来过紫云寺,是吗?大哥现在人怎么样了?”
忠国夫人自然明白我所指的是何事,她微笑着点头道:“上个月,大哥有来过紫云寺一趟,过来探视我,并给我带来了一些家乡的特产。他的人虽然变消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脸上也能挂上一些笑容了。现在府中主要由他来负责巡视京城这边的生意,家中的所有生意也主要由他负责。只是,爹的情况可能不时太好,可能是他从来没过过如此清闲的日子,到了山东之后,还大病了一场,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干什么事情都提不成精神,前段时间,精神方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我听见忠国夫人的话之后,不禁为大哥感到高兴,也为我爹感到叹息。
我高兴大哥终于又重新站了起来,叹息我爹追求功名利禄,追求了一辈子,尔后又突然迫不得已的辞官,告老还乡,这对一个热衷权势的人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严重,又怎能不让他心情抑郁和大病一场呢,就希望他能够早点想通,解开心结吧。
随后,我向忠国夫人具体询问了一下秦家在京城的商铺地址,计划着,如若到时候有机会从宫中脱身的话,就去商铺去找大哥叙一叙旧。
而紧接着,忠国夫人也告之了我,她与碧玉姑姑在紫云寺的这一年多是如何度过的。
刚来紫云寺之初,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都因太后的离世伤心了很久,而这寺院中的一些势利的僧人也曾因她的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而对她冷眼相待过,克扣日常用顿,递送膳食不及时,都不时会有生。
不过,后来这些事被缘亦大师得知后,缘亦大师将那些势利的僧人斥责了一番之后,过分的还给杖责了一顿,又自己亲自开始关注起她的衣食住行来,并给予了她足够的行动自由与责罚寺中僧人的权利,使得寺院中僧人不敢再欺辱于她。
而她自己也慢慢从忧伤之中恢复了过来,每日看看佛家经文与教诲,看多了,人倒渐渐的变得淡定起来了,对很多事情也渐渐看得很开了。
而碧玉姑姑则找到了一些针线活、女红之类的活儿在干,生活也变充实了不少。
除此之外,我爹以前的一些好友受我爹的委托,有时还会过来照顾照顾她与碧玉姑姑,给她们带来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听了忠国夫人的话后,我也替她与碧玉姑姑高兴了一把,这样日子与在宫中的那些日子比起来,不用争名,不用争利,可以放任自己的本性,自由自在的活着,应当更能让她们感到心情愉悦一些。
因着我不能在这里待得过久,避免皇帝让赵公公找我之时,找不到人,生出别的事端出来,我又与忠国夫人聊了一些别后所生的事情后,就匆匆的告辞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我又利用随身所带的易容工具,将自己打扮成了林院使的模样,让她们知晓一下我现在的模样。
并告之了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杨柳与皇帝对我的怀疑,让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明日就装作不认识我一般。
随后,我自然又是腾空从屋顶上方跃了出去,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早已知晓我会武之事,见我这般倒是没有太奇怪。
在我返回圣居阁的一路之中,仍然也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状况,就在到达了我居住的圣居阁偏殿,也正在为自己今晚的夜行活动大告全胜暗自庆幸之时,赫然现了偏殿中原本已经被我吹灭的灯,此刻竟然又被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