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倒映出来的阴影,一个身形挺俊,仿若深山修竹,胜似美玉;一个玉珠落盘,仿若深海珍珠,肌肤胜雪。
此景,醉人!
然而好景总不常在,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天般的叫了起来,倒映在墙头上的阴影迅速分了开去。
沐辰逸失落地看向手机,冷菲的名字正一遍遍的闪跳着,让他眸子里瞬间就褪去了所有的情感,迷离,失落,统统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绝对单纯的眼神。
“喂,什么?在哪?好的,我马上过来。”沐辰逸挂了电话,飞快穿好衣服,他的动作,有些仓促,似带着轻颤,他的眼神,闪躲得太快,可她还是看见了,他眸中飞快划过的是一抹懊悔之意。
他,是后悔刚才差一点就没把持住吧……原来,不管她怎么做这些脸都不要了的事,他都还是不肯接受她的,初夏的心,似在一瞬间落入深渊,不着底,也上不来,不知究竟是什么感觉。
沐辰逸转过身来,看了看初夏,嗓音低沉:“江小野出了点事,在医院里急救,我必须要马上过去,你先睡吧。”
他将被子铺开,看了看床单上没见有血,知道她还完好,放心了,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因为他现在实在没法留下照顾她。
初夏愣愣的看着他,都说男人兴趣来了从来都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可是她的男人呢?收放自如,几乎看不出有任何难受,也没有任何临界点,好似随时可进也随时可退,自控力近乎完美。
其实初夏并不知道,沐辰逸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好像真是从容不迫,其实心里也正在感慨万千啊,要不是江小野受了重伤生死不明,他怎么也不会中断这次活动的,毕竟下一次想要再放肆一回,又不知还下不下得了决心了。
他终究还是不要她的,在他心里,她始终是比不上电话那端的那个人吧?其实她刚也看到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了,江小野有没有受伤她不敢肯定,毕竟也可能是冷菲的一个借口,但敢肯定的是他宁愿放弃跟她的恩爱也要去见冷菲是绝对的,初夏蜷缩在被子里,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滴落在被子上,变得冰冷,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不说话,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沐辰逸顿住了,这女孩当真就是水做的,眼泪随时随地都能掉下来,俯下身来看着她,被子一动一动的,他掀开,那女孩哭的一塌糊涂,咬着唇,正绝望的看着他,哭的一塌糊涂,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泪水。
“别丢下我一个人,别让我一个人,求你了,别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动作像是做过千万遍一样的熟练。
初夏又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下,然后开始吻,沐辰逸深吸了口气,还是把她按进了被子里,“给我睡觉,别闹了。”
初夏又半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腻在他怀里,眼泪还止不住的流,她轻轻的抽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悲催的一天,原以为倒霉了那么多次总算能在这一天中的最后有一个超完美的结束,那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但此刻是受刺激了,刚才差一点,他们明明就可以......可是那该死的电话,那该死的打电话那个人,现在他又要追着前任走了,那女人哪里好?不过是比她老一些而已。
沐辰逸也是心里一团乱麻,这叫什么事儿,江小野受伤还在急救,做为一起混到大的铁血哥们,好朋友受伤急救,而他却继续快活,这真的做不出来,这点义气都没有,那也太BS自己了,但眼前这小家伙又......眼泪嗒嗒的,也舍不得不是,他叹了口气,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离开那个环境几年而已,你的干练冷静都去哪儿了?
见他迟迟不走,初夏咧开嘴笑了,搂着他的脖子,腰上用力,整个人就挂在他的身上,像只树袋熊,时不时还边哽咽着边对着他的喉结,吧叽一个香。
“你咬人?”沐辰逸突然失声叫了起来,可声音不是怒意,是恋人间宠溺的私语,和女孩撒娇的效果是一样的。
初夏看着沐辰逸喉结处那道齿痕,低眉耳语,“这是我给你的记号,走哪都得带着。”
“调皮。”他无奈的摇头,就这么坐着,任初夏像树袋熊一样攀着他,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她起初是哭泣,再后来哭得累了,眼睛干涸了,酒劲还没褪去,很快就睡得一塌糊涂。
似乎时间都静止了,许久,沐辰逸才慢慢将她放下,又垫高了枕头,让她更舒服的躺着,她如同一朵青莲,盛开在床上,带着清纯的妩媚,这般勾住了他的魂魄,也让他再一次有了想与她一同在这里沉沦的心思,但今晚,时间真的来不及了,重点是,来不及了,之后再守了五分钟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关灯离去。
午夜的大街上,沐辰逸驾着车飞奔,直至今日,他才感到这段荒唐的婚姻已超出他的所料,只因这女孩带给他太多的惊喜,他想要好好的疼爱她,不单单只是在床上,而是时刻都能看见她,这种感觉,居然比和冷菲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强烈,并迅速在他的心底滋生,然后野草一样的疯狂发芽的蔓延着。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江小野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急诊抢求室里观察,走廊上好些穿着*的同行正在互相了解情况,冷菲也在其中,看到沐辰逸,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来,轻声质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赶过来,可别跟我说堵车。”
两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都略有些生分了,自上回茶庄他公然护着那个女生开始,她就没再理过他,虽然事后他有发过短信来道歉,但她不需要,她需要的东西他现在给不了,但她很清楚这只是暂时性的,等他的任务一完成,一切都将回归正轨,所以她不急,十几年他都只守着她一个,是挺腻的,男人嘛,总想要换换口味,那就让他玩一阵好了,这点,她看得开,所以她没再去找初夏的麻烦,并不是她已经死心了,放弃了,成全他们了,而是,她在等,等时间为她做主。
沐辰逸咬了咬唇,没回她,只问:“怎么回事?”
冷菲往半开着的抢救室看了一眼,说:“抓人的时候被捅了下,伤着脾了,幸好抢救急时,身上也没少啥,人还没醒。”
沐辰逸趁那些警察没注意,溜了进去,江小野插着不少管子躺在床上,昏睡着,他只看了眼就退了出来,和冷菲一同坐在走廊另一头的椅子上等江小野苏醒。
“好些日子没见着了,都挺好的吧?”见沐辰逸望着墙壁发呆,还是冷菲先开口,有点没话找话。
“嗯,做完这学期我会离开这里,和初夏一同回她的老家。”沐辰逸淡淡开口。
冷菲震惊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扯唇笑笑:“任务的一部分?”
“算是吧。”他点头。
冷菲将手罩在他手背上,脸也微靠在他肩处,小声说:“这付出可真够大的,婚姻事业都牺牲了,其实你如果一早就来问问我的意见,我未必会同意你接这个案子。”
沐辰逸看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说完,他起身坐远了去。
冷菲没有再跟着坐过去,两人再也无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直到医生将已经苏醒了的江小野推出抢救室送往病房。
病房里,江小野翻了个白眼,虚弱地说:“哎哎那谁,脖子遮一遮,看着心烦。”
“脖子?”沐辰逸本来还没在意,听了这话,不由得掏出手机看了看,一排大齿印赫然的长在他的喉结上,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