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告诉自己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毁了她的世界,他也守护了她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没有那样的守护,她早已枯萎,他亏欠了她很多,她也即将要曾亏欠他,都会扯平的,只是唏嘘这场爱恋没能持续到永远。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他们彼此都再也坚守不下去了,她还爱他,他也爱她,但是都已经爱到了不能爱的地步,如果还不抽身而去,结局就只能是两个人一同下地狱。
路边一家专卖店里正放着一首歌,初夏认真的听了听,是一首老歌,她在心里默默的一同哼了起来,其实歌词已经不记得了,埋在心里的只有曾经熟悉的旋律: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本就该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她当时被璀璨的烟火迷了眼睛,才酝酿了今日这番苦果,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她先选的这条路,怪不得任何人,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
吃完手中的最后一串牛肉串,轻叹一声,无处话悲凉,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她该让自己好好喘一口气,换一种心情,在将来的日子里,至少还有那么多值得她去回想的东西,她还是笑了,尽管透着一丝勉强。
戏,人生本如戏,电影演得再长,也会有曲终落幕的一刻,这不是你因为沉迷到剧情里不舍得出来它就会一直为你演下去的,她好累,他也好累,所以,解脱吧,
走回去时,太阳已经悄悄落山,只留下满天的红色云霞,沐辰逸自然还没有回家,空荡荡的客厅只让人觉得心仿佛也一并空了起来,初夏也毫无吃饭的兴致,不知道是今天路走的有些多了,还是老人的语重心长,和冷菲得意的笑,又牵扯出了太多太多的过往与对未来的迷茫,让她只觉得倦,那种倦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这时只让人觉得周身都无处不在。
她走到窗户旁边,身子微微在发抖,但还是打开了窗户,窗外有些许微微的凉风,大片大片的窗帘布被吹得晃了起来,她静靠在窗边,一丝丝的回忆着那些短暂的快乐。
再想那些虽然挺傻的,但是确实可以让她稍微清醒一点,而她现在需要的也是清醒和勇气。
她活生生地被自己最爱的男人骗了四年,整整四年,整个大学时代,她被傻傻蒙在鼓里,粉饰太平地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最美丽的童话,还以为自己是拯救了全宇宙的人,才能拥有到他的爱,可最终搞笑的是,她嫁的是个来要她命的侩子手。
她双手环膝坐在飘窗那儿看着天空,目光毫无波澜的,直到听见门锁嗒一声开了,她才渐渐的收回了目光,艰难的调整好表情,又到了要演戏的时间了。
“初夏。”他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嗳!”她转过身子,看向他,是一张淡淡的笑脸。
他大步过来,一气呵成的关上了她头顶的空调,抓住初夏的手,冷得渗人,从那时候起她的手和脚就总是冰冷,夏天也是这样,只有晚上睡觉在床上,才能悟出一点温度。
“说了不许坐在空调下面,你体质弱,不能这么吹的。”他将她一把搂到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不饿,累了,想睡觉。”她挣脱,语气有点像撒娇。
“那吃点面。”
面,仍旧还是最初的味道,为什么,感情可以那样快就变质了呢?午夜,她照旧会醒来,然后失眠到天亮,侧过脸,枕边人睡得很熟,唇角是微微上翘着的,这些日子她态度的转变,让他心情也好了很多,做饭时都开始哼上歌了,她不敢想,等这场戏拍到完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会不会也恨她入骨?
“沐老师,你这是吃定我了啊,不怕我有一天背叛你?”
“你会吗?我问你,你会吗?”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会呢?”
“婚姻只是一种形式,我并非用这种方式来捆绑住你,你的人生还是自由的,但我刚刚说的话只是代表了我想做的事,至于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肯定会不赞同,但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离开我,那一定是我伤透了你的心,我不会阻止你寻找下一站幸福的权利。”
“其实是你早就将我吃得死死的了,我就算是背叛父母也不会舍得背叛你。”
言犹在耳,一切竟都已成真,话,果然是不可以乱说的,她闭上眼,泪从眼角滴落。
这一个月,她对他有求必应,也没有任何情绪的履行着妻子的义务,尽管沐辰逸工作很忙,但他在那方面倒总是精力十足,初夏有时候也会边回忆边想,那四年他想必是忍得有够辛苦的吧。
这两天肚子一直隐痛着,有时候还很尖锐的抽搐一下,有点像要来大姨妈了,她这几个月受心情影响,大姨妈也任性了,时常是爱来不来的,拿了一包卫生巾进了卫生间去,本以为是大姨妈光临,肚子才疼的,可竟然什么都没有,她坐在马桶上算算日子,也该来了,她知道情绪剧烈起伏是极有可能改变月经日期甚至是*的。
但她这会儿肚子闷闷的疼,应该就是个信号,快来了!
饭桌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细微的咀嚼声,沐辰逸夹了块酸甜排骨到她碗里,“你这几天胃口不好,专门给你做的,这个开胃。”
“嗯。”她食之无味,垂着头的眼皮微微一动。
“肚子痛?”其实在洗手间里他就发现她扔在洗手台上那包卫生巾了,以为她在痛经。
她摇头,“没力气,感冒了。”可能是真的生病了,开始只觉得倦,但那种倦和平时不一样,酥酥软软的,并不难受,只想睡觉而已。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她放下碗看了眼,嘴角一僵,下意识看了沐辰逸一眼,随后站起身,“啊?喂喂?对,我是初夏……信号不好……等一下……”
沐辰逸看了眼自己手机,信号满格。
“初夏,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过来,尽快吧。”许鸣皓说。
初夏知道东西指的是什么,小声答:“知道了,就下午吧。”
挂上电话,她打开洗手间门时,沐辰逸就站在门外,看不出情绪地望着她。
她心虚地垂下眸,绕过他,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谁的电话?”他问。
“通知我去面试的。”她答。
“哪个单位?你找工作这事我看还是算了,你身体不好,家里也不差这点钱,还是好好歇着吧。”倒不是真不想她去接触外界,只是初氏集团太大,这次行动虽然两个头号份子被当场击毙,但总有漏网之鱼,警队还在尽力围剿当中,他之所以关着她就是怕有人找到她头上,虽然上面也曾有人提出过最好再把初夏放出去当诱饵,但他坚决地拒绝了,他绝对不允许谁再伤她一根头发。
初夏言听计从的点头:“人家都已经通知了,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吧?当初还是我求着人家收我简历的,结果人家给了机会,我又不去不太好呢。”
“什么单位?”他一瞬不瞬地凝视她。
“少年宫的舞蹈代课老师。”初夏把手机扔给他看,她早有所准备了,早就把许鸣皓的电话设置成了这个单位的名字,否则沐辰逸那么聪明的人,她怎么骗得过,到时候又会连这道门都出不去了,那还怎么离开他?
来电显示确实是少年宫这三个字,初夏也不怕他打过去,许鸣皓的声音他是不熟悉的,沐辰逸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下午要出个勤,不能请假,不然可以送你过去。”
初夏摇了摇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下午阳光好,我走着去,顺便晒晒太阳,你忙你的吧。”
吃完饭,两人小睡了个午觉,然后他吻醒她,“宝贝我去上班了。”
关门声响过后,她忽然无声笑起来,再见了,亲爱的!
真以为她离开他就活不了了?既然他亲手断掉了她的幸福,那她就放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