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恨迟在一分钟之内就发现了躺在沙发一角的厚本子,好奇地伸手去拿,北晴整个身子扑过去,挡住他:“我还没吃午饭!”
他望着她,瞟了一眼被她挡在身后的东西,发现她身子略微紧张。他心下一笑,收回手,闲适地向后靠,挑眉问道:“所以?”
“所以……我想出去吃饭。”
“那你出去吃,我就在这里等你——毕竟,我们关系不正当,不能同时出现在公开场合。”
恳她嘴角颤了颤,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出她的紧张和无措,笑着招招手:“过来。”
她疑惑又警惕地看着他,没动。
让“坐我腿上来。”他说。
她直觉地摇头。
“听话,我就不看。”他瞟了一眼她身后,明白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你心中有鬼了!
北晴咬咬唇,脑中闪过的字眼是“事不宜迟、抓紧时间”之类,她马上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亲我。”他说。
“什么?”
“亲我。”他双手圈住她的腰。
“那……”亲完你可不可以马上走?不行!这样说他绝对不会走!“那个……你不应该来我家。”
“你亲了我就走。”他一手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一手拨开她颊边的发,“我公司还有事,只是来看看你,怕你醉了弄伤自己。”
她眨眨眼,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就算他的心一直温柔,但这段时间,他的行为和言语可没怎么温柔过。
“快一点,舍不得我走吗?”他催促。
她无奈,只得快速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他忍不住一笑:“三十岁了,还要我教你什么是吻吗?”
“你说的是亲!”
他闭闭眼,一把扶住她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狠狠吻住,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
一秒、两秒、三秒……第二十九秒,门打开,有人进来。二人火速分开,北晴一屁股跌到地上,邱恨迟见是殷正成和凌如眉,也白了脸。
“你们……”如眉伸手指着他们,手上挂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条新鲜活蹦的鱼。
“妈……”北晴怯怯地爬起来。
邱恨迟已经回过神来,从容不迫地站起,十分礼貌地问候:“伯父、伯母,你们好。”
“咳!”如眉见他镇定,自己也镇定了,“你们俩先坐下。”然后和殷正成将菜提进厨房。
北晴和恨迟互看一眼,一人占据沙发一角,安静地坐着,大气也不敢出。邱恨迟有些紧张,忍不住将领带拉松一点。
过了几分钟,如眉和正成出来。
如眉端了一篮子乱七八糟的菜,正成端了一个空篮子。北晴见他篮子一角露出一截刀柄,低低抽了一口气。去看恨迟,见他身子缩了缩。这时候,她心底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哼,怕你再厉害呢,也怕我爸爸的刀!
二人走过来,见好好的沙发被他们一人一个角站了,瞬间不知道坐哪里——中间位置坐过去好挤!
恨迟马上站起:“伯父、伯母,你们坐!我公司有事忙,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你们。”
北晴一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居然逃跑!
——
如眉和正成也睁大眼睛,很想一篮子一刀子给他挥过去,敢情刚刚背着老婆在这屋里和他们女儿又啃又咬的不是他?
恨迟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趁他们尚未回过神来,说了再见。临走前瞟了北晴一眼,眼神甚是得意。北晴一惊,明白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将这难题留给她,让她一个人遭受父母的责难……算是惩罚。为过去,不为今日。
“你们怎么回事?!”恨迟一走,如眉就对北晴大吼。
“我……”北晴不知道怎么解释,“你就当我们旧情未了好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如眉将菜扔到茶几上,抓起一根莴笋就开始剥叶子,一手一抓,动作看起来十分残忍:“他结婚了!结婚了!他老婆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北晴看着莴笋,心窝子都在发抖,好怕老妈下一刻就那么对付她。
“知道你还这么干!北晴,分了就是分了,而且当初还是你要分的!怎么?你奉行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乒乓球不要,篮球就要!”
“……”什么跟什么啊?她和老妈有代沟吗?
“和你说话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妈……”北晴无力地抱住头,将脸埋进膝盖里,闷声闷气地说,“我脑子也乱得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好?你和他翻来覆去多少年了?”如眉说了,在心中默了一下,没想起多少年,问正成,“云渤多少岁了?”
“八岁。”殷正成在削土豆。
如眉点头,对北晴说:“云渤都八岁了!你和恨迟开始的时候,云渤还没满一岁!你看看,多少年了?还弄得一团乱!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你三姐笨笨的,至少这件事没多少乱!”
“……”如果不是她年纪轻轻自以为是地去帮笨笨的三姐,她也不会惹到邱恨迟啊!她和邱恨迟之间,确切地说,快十年了……
如眉见她一副缩头乌龟地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恨迟也太死心眼,要不然,以你那脾气,早和他形同陌路,哪里还至于弄成今天的情况!”
北晴感动地抬起头,抱住她:“知我者,老妈也!”
“少废话!想吃东西就动手,把豆荚剥了!”
“哦。”她马上端坐好,开始清理豆荚。
一直没说话的殷正成看她一眼:“你那个学妹,叫什么小丽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北晴手顿了顿,点头:“如果他们好,就好。”声音几不可闻,说得很不自信。
如眉瞟她一眼:“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你要闹得太过分,我可是会大义灭亲的!”
“……”灭得还少吗?当初要不是他们吃里扒外教邱恨迟在保险套上戳洞,应该也不会闹成今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