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朦胧中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用力睁眼,正看到楚维维提着裙摆往外跑。他吃了一惊,撑起身子,叫道:“维维,等等!”
楚维维回头,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圈发红,满面怒色,他愣了下,她不再看他,推开门就跑了。他赶忙坐起来,可是起身太急,又觉得头晕目眩,倒了回去。酒精和脑震荡后遗症发作同时作用在身上,让他很难积聚力气,他伏在沙发喘息,想着缓一缓就去找她,可是眼睛刚闭上,他又坠入沉沉的梦中。
这一觉睡得太久太长,秦风醒来的时候,被照入房间的阳光刺得重新闭上眼。宿醉之后的思绪比往日迟钝不少,他怔怔的躺了一会儿,身子懒懒的一动,昨夜被楚维维抽出的伤痕摩擦着布料,痛楚顿时令他回过神。他皱了皱眉,目光聚焦,往自己手臂和腰侧一看,只见几道伤痕鼓起,横在皮肤上显得很突兀,再看远一点,离沙发不远处的地面静静躺着一枝桃花,不少花瓣散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颜色虽然纷嫩,却已经失去了生机。
他已经彻底清醒,昨夜的混乱迷离纷纷回到脑海。他急促呼吸着,一条条的理清思绪。楚维维把他带回房间,给他洗澡,然后他把她压在身下……
之后的事似真似假,或许是他太醉了,如何抱她,吻她,进入她身体他记得不太清楚,可是迷蒙中的爆发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块感深入了脑海之中。
后面的记忆有一些空白,满足之后紧接着的画面是她愤怒的离去。
他揉揉太阳穴,坐起来,打量着沙发上乱成一团的被子和浴巾,目光忽然定在被子上几点干涸的血迹上,心顿时咯噔一跳。
这是……她留下的?
秦风脸色一变,心底狠狠的把自己骂了千万遍,他昨夜为什么会头晕目眩到那种地步,他竟然没有把自己的女人留下!她的身体刚刚尝了*,心理一定十分脆弱,他居然睡着了,没有抱着她软语安慰,怪不得她气得离开,自己身上的伤是她打的吧,他活该。
他匆匆下*去卧室,每一处居所都会预留些当季衣衫以备他不时之需。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便急急的跑去她的房间门口按铃。
一个服务生路过,停下脚步,有些诧异,问道:“秦总,您找楚小姐?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声音微微变调:“走了?去哪儿了?”
服务生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他眼睛睁大,目光锐利如刀,嘴唇抿成一条线,神情冷如霜雪。服务生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道:“楚小姐早上就收拾了行李离开,应该……应该是有急事吧。”
“她走了多久?”
“六,六个小时吧……”
秦风一愣:“几点了?”
“下午一点……”
秦风咬牙,脸绷得死紧,深深呼吸着,良久,他道:“带手机没有?我的落在房间了,借你的用用可以吗?”
服务生当然不敢拒绝,把手机递过去,欠了欠身,赶紧离开了老板,走路的时候觉得膝盖都僵硬了。往日的秦风一向温煦如和暖的春风,今天却像是最凛冽的朔风,刺得他全身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秦风和楚维维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他很清楚,这件事目前他最好装作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若是老板不愿意外泄的花边新闻流露出去,追查到他身上,他今后怕是会遇到麻烦。
秦风迅速的拨了楚维维的手机号,机械的女声一遍一遍的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伸手扶住墙,闭上眼,竭力克制着。
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把她彻底的占有,她就会收敛锋芒,安静温柔的呆在他身边,可她竟然跑更远了!
昨夜清醒的时候,她的态度不是完全的拒绝,她在犹豫,因为她害怕,不甘心,却又恋着他,同时也对亲密的事隐约的向往着,这样的状态,好好的哄一哄便能把她收进囊中,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逃跑。
能跑哪儿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就不信她真狠得下心。
秦风缓缓的走到前台,让人把手机交回那个服务生。
在这里举行的会议已经结束,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离去了不少,新客人还没有前往,整个山庄显得冷冷清清。他沿着花树之中的路前行,凝眉想着和楚维维的事。她身份不同,一直是楚家的珍宝,楚远征夫妇若是知道两人公开关系之前宝贝侄女就被他吃了,难免会心怀不满,楚骁那暴脾气,更是不会善罢甘休,连陆戎生和陆谦也定然会怪他冒失。这也罢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一定心情不好,如果贸然把事情告诉长辈,只会让她更加不悦,等把她哄回来了再说。
回到客厅,他坐到昨日与她亲热的地方,低头凝视着被子上的血迹,还有卷在一边的浴巾上已经干涸的可疑印记。他不由得苦笑,觉得自己这脑震荡后遗症犯病得真不是时候,和她的第一次缱绻居然在昏沉中进行,事后,这段珍贵的回忆竟然模糊不清。
秦风找到手机拨了楚维维秘书的电话,对方也关机,他再换了一个高层员工,一询问,眯了眯眼:“新西兰,出差?两周?我知道了。”
他公司有事,实在走不开,毕竟手下那么多员工要生活,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损害太多兢兢业业的手下,只能忍耐着,每天给她电话,她四天之后才肯接,接起之后,愤怒的低吼:“秦风你个色`情狂,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再来骚扰,我扒了你的皮!”
秦风几乎能听到她磨牙的声音,可是心里真是疑惑,她怎么生气成这样?
“色`情狂?维维,我……我当时太昏了,可我没什么怪嗜好,应该没有伤着你吧?”
楚维维急促的喘气:“王八蛋!色`魔!满脑子肉`欲!不要脸!”
他愣了愣:“我……我说了些什么话是不是?”他放柔了语调,温言道,“亲热的时候,肯定不可能像平时那样正经对不对?说一些热情的话,也能让你更……”
“混蛋!给我闭嘴!平时你正经?装腔作势,道貌岸然,外表君子,实际上每一个细胞都色·情!”
“好了,对不起,别生气了,下次我规矩点,让你慢慢适应,好不好?我喝多了,没有忌讳什么,原谅我,嗯?”
楚维维在那边拍桌子:“还下次?你做你的梦去!”
“好了好了,这么生气的话,赶紧回来拿我出气,我很想你……”
楚维维愤怒的打断:“我才不见你!这几个项目做完之后我不接你公司的活了!有公事找我秘书!”
她挂了电话,秦风呆了一会儿,不由失笑,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秘书刚给他定好的去新西兰的电子机票。
长久的飞行之后,他在溶溶夜色之中到达楚维维在新西兰的酒店,按照她员工给的房间号找到地点,轻按门铃,可是半天没有回应,一个侍者经过,不由得讶然:“先生,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我来探访vivian小姐,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
侍者愣了下:“这间房半个月来没有人订下,一直空置。”
秦风眸光一寒,低头看着那张写了地址的纸条儿,确认再三,他没找错地方,那么,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不好意思,或许是记录有错误。”他优雅一笑,敛去目光中的冷意。
他去开了间房暂住,直接打电话回去,楚维维的某心腹听到他的声音,蓦地觉得背心一寒。
那声音平稳温和,可是莫名的让人心尖发颤。
“你给的地址有误,可以重新说一遍吗?”
“呃,秦总,什么地址?”
“维维现在到底在哪儿?”
“真的不能说,楚总说过的,严禁把她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秦风低低一笑:“她是不是还说过,如果我问起,就随便说个地方让我瞎跑?”
对方默认。
“挺好,我的维维非常有本事,让员工那样一心为她做事。麻烦你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告诉她一声,她只要是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她,让她赶紧的回来和我结婚去。”
电话那头“噗”的一声,然后是剧烈的咳嗽,想来他的话把那员工给震晕了。
他挂了电话,托出入境管理处的朋友查了查,顿时沉了脸,这女人现在正在西班牙,再一细想,陆维钧旗下某楼盘以西班牙的风格为卖点,设计交给了楚维维,因此她去那儿采风了。
他毕竟手上有一大摊子事,没精力也没时间再飞西班牙,便回国静下心安排公司事务,反正根据约定,她过几天回国后,会来参加两家公司某个合作项目的相关会议。
秦风等得很耐心,到了那一日,他沉着的步入会议室,等楚维维到来,可是前来的是她的心腹副总,对方笑吟吟:“楚总身体实在不适,所以我代她前来。”
秦风心一沉,可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平静的开完会之后,对那位副总一笑:“维维病了?”
“是的,在休养。”
他扭头对秘书道:“小魏,准备点礼物,vivian工作室和咱们弘风合作这么久,我不去探病就真说不过去了。”
楚维维听到门铃响,到猫眼一看,秦风的脸映入眼帘,让她顿时红透了脸,咬牙切齿:“你真好意思来!”
“我来看我未婚妻不行?”
“你要不要脸,谁是你未婚妻了?”
“都是我的人了,还不肯嫁?”
楚维维几乎把牙给咬碎:“滚!”
秦风敲门按铃,软硬兼施的说话都没法让她再有一丝回应,许久,转身离开。
楚维维听了半天没声响,跑到门边往外看,外面空荡荡的,她舒了口气,又莫名的觉得惆怅,慢吞吞的走到阳台。
阳台很大,还有个小泳池,在阳光下粼粼泛着光。池面上浮着的一个球,想必是苹果芒果玩闹的时候丢进去的。此时这两只肉呼呼毛茸茸的狗正呆在她脚边,滚来滚去的打闹不休,她坐在软榻上,让两只狗跳上来,伸手揉着它们的白毛,可是狗狗虽然可爱,她却没法真正的开怀。过了一个多小时,两只狗噌的跳下来往门口跑,楚维维知道是请的阿姨来了,拢了拢头发,从榻上下来。
门被打开,阿姨出现在面前,表情尴尬,她身后站着一个高大俊秀的男人,若芝兰玉树,对她微微一笑:“维维,你病好些了没有?”
楚维维跳起来:“给我出去!李姐,报警!”
阿姨讪讪一笑:“那个,楚,楚小姐啊,我家里忽然有点事,那个,今天晚上,我,我就不打扫了,明天再来啊。”
楚维维看着她离开,直到秦风关上门,她才回过神,大怒:“秦风,你给李姐说了什么,你怎么逼她的,嗯?”
“哪里是逼迫呢?只是说,我想和你呆一下,不想有人在场,因为你不好意思……”
“你!”
两只狗汪呜一声扑过去撒娇,楚维维气得恨不得把两个大毛球扔下公寓:“没出息!他是谁啊,你们讨好个什么劲啊!”
秦风笑米米的蹲下,拍了拍两只狗的脑袋,又抬眼看她:“维维,你得的什么病,精神那么差。”
楚维维噎住,别过脸,冷冷道:“赶紧滚出去,这是我家,你这是强闯民宅……”
秦风挑起一边眉毛,慢条斯理的笑说:“强闯民宅?这个词听起来真是古香古色,不过闯民宅不是我的目的……”他停了停,微微眯眼,“我来强抢民女的。”
楚维维差点背过气去:“你神经!”
他径直走过去抱她,手指按上她发白的唇:“到底怎么了?”
“不要你管!”她用力踩他脚趾,把他给推开。
“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他手臂一弯把她打横抱起,在她挣脱之前就把她抱到了落地窗之前的厚厚长绒地毯上放下,自己也跟着躺下去,把她伸过来踹他的脚夹在腿间,柔声道,“好了维维,不舒服就安安静静的养着,我抱着你,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楚维维脸颊滚烫:“你别自作多情了,你是我的谁?我绝对不承认,打死不承认!”
秦风把她牢牢的圈进怀里,鼻尖轻轻磨蹭她颈侧的肌肤,她身上清雅的香气散发出来,如一张网,慢慢的把他兜住。
“乖,我得为你负责是不是?那天我太难受了,没有安慰你,对不起,我把你弄疼了没有?”他在她皮肤上轻轻一咬,再吸住那一小片柔嫩,让她白希的身体上多了一块花瓣一样的红痕。
她愣了下,顿时觉得全身皮肤被灼烧了一样的滚烫,尤其是她的腿`间,还有她的掌心,沾染过他热情的液体的地方都像是燃了起来。她简直没法冷静,拼命挣扎起来:“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又要负什么责!”
“你和我已经……”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你胡思乱想产生幻觉了!”她记起他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他的灼热贴在她腿间,然后……天,她不能再想,否则一定会疯的。
“幻觉?”秦风拧起眉,“别胡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证据的。”
“证据?”
“被子上有血。”他一边说一边抱紧她,“那时候很疼吗?我晕乎乎的,很可能没注意技巧……”
“那不是我的……”她正想骂他乱发情流鼻血,忽的心一跳,技巧?
她顿时觉得血液全部涌上大脑,莫名的愤怒如电流一样迅速流遍全身,她用力咬了他肩膀,趁他吃痛的时候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把他蹬开:“去你的技巧!在多少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维维,对不起,我已经和以前的生活断了。”秦风骤然被踹,一时没喘过气,过了好一会儿,忍住痛对她温柔的笑了笑,“今后只有你一个,别吃醋了,好不好?”
楚维维脑子乱糟糟的,她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不是应该把他赶出去的吗?她扭头四处找着趁手的东西想把他给打出去,毕竟论徒手格斗之类的技巧,她比他差太远了。
“别生气了,人生病了,还不好好的养着。过来。”他站起来想拉她,被她用力打开手,正闹得不可开交,门铃响了。
楚维维吃了一惊,会是谁来?
来者如果看到她这里多了个大男人,而且这家伙的衣服因为刚才的吵闹弄得发皱,会怎样想?
秦风悠然站起来,一边理衣领一边往门口走:“我去看看是谁。”
“你!”她急急过去挡他,“你太不要脸了,这是我家,你是什么啊!”
秦风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躬身凝视猫眼之外,似笑非笑:“来贵客了。”
他没有等楚维维发声,把她放下来,直接开了门,对外面的人温和一笑:“尹修文,你来了?快请进。”
楚维维顿时觉得喉头一堵,很想喷血。
这下肯定会更热闹了。
“秦风?你怎么……”尹修文嘴唇抿紧,表情虽然平静,可是眼里已经隐约有了针刺一样的寒意。
秦风温煦一笑:“我来看我未婚妻,她病了,我不来照顾岂不是……”
楚维维的拳头直直落在他脊柱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你别逼我!”她低吼。
尹修文淡淡一笑:“秦风你这话就冒失了,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人家没承认,你怎么能给维维安上这样的帽子?”
“我和她的关系和以前本来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只是害羞,不过这事实她内心是承认的。”
楚维维耳朵里嗡嗡响,就像大脑里有个巨大的马蜂窝。秦风的话让她直接懵了,连生气都觉得无力,主啊,佛陀啊,安拉啊,这家伙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尹修文心越发的往下沉,他看得出来,楚维维虽然一脸怒容,对秦风的态度却更像不甘心的别扭和撒娇。
她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让尹修文进来坐下,给他倒了茶,他接过来,关切的看着她,由于余怒未消,她脸颊上透出鲜艳的血色,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步子发虚,一副精神恹恹的样子,让他很是怜惜。
“修文,你怎么来了?”
“约你吃饭,你说你不舒服,我担心你。”
秦风嘴唇抿起,似笑非笑,挤着楚维维坐下,她坐在沙发中间,如果往旁边移动,肯定要挨上尹修文,她咬牙踢他一脚,起身换了个位置,说道:“也没什么,在巴塞罗那的时候太累了,吃东西又吃坏了肚子……”她摊了摊手,“那路边摊的味道不错,可是……的确不能保证卫生。回来之后倒时差,还要安排工作,就觉得身子发虚,实际上也没啥大事,调养一阵就好了。”
尹修文点点头,又道:“今天阿姨没来?你这样别自己做饭了,你冰箱里有食材吧?给你随便做点吃的,好不好?”
秦风冷冷道:“尹修文,我知道你关心维维,但这应当是我的责任。”
----
吼吼,明天继续加更,一路往吃掉维维的路上狂奔~~~
话说,大家想维维狂野的回应呢,还是小娇羞一点呢?
求票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