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瑾勾了勾邪魅的嘴角,风姿卓绝,“夫人和雨笙可真有兴致,一同来踏青。”刚才在军营门口遇到轩辕煜,轩辕煜把正巧看到洛雨笙和砂画出游的事告诉他,他才急急的赶了过来,不知是怕她红杏出墙,还是真的在乎她爱上别的男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他不相信你,无论你再怎么解释都没用,砂画刚才微微莞尔的眼神在碰到南风瑾那双乌黑傲目时,立即变得冰冷起来。
蓝蝶儿在边上战战兢兢的伫立着,将军这次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了,谁不知道将军对夫人最残暴了,这下夫人该怎么办。
“将军的消息还真灵通。”双瞳剪水,云很淡,风很轻。
洛雨笙突然想给那爱吃醋的南风瑾开个玩笑,他轻轻托起砂画的下巴,啧啧称赞两声,“果真是个娉婷秀丽的的美人,有一双秋水盈盈般的眸。”
果然,南风瑾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扣住砂画的手腕,用力把她抵向自己坚硬的胸膛,脸上冷血,眼里透出令人危险的光芒,“她是我的女人,要调戏,找绾儿去。”
这,就是这个王者男人的独占欲,即使他不要的,也不能让别人拥有。
“调戏绾儿?我怕我早日归天,我可不想通过她沾上其他男人的臭味。”他恢复平时惯有的戏谑表情,只有对砂画,他才会正经。
南风瑾淡然一笑,轻挑剑眉,“呵,是吗?反正你未娶,她未嫁,改天我请皇上给你俩赐道婚如何,我相信这将是明夏第一大奇缘。”好色女配好色男,天生一对。
洛雨笙不甘示弱,“那我可要请我表姨替你也着想着想,反正你不爱你怀里的人儿,那我就叫表姨替你休了她,再为你纳几房小妾,如何?”
洛雨笙的表姨,是皇上的生母,即当今明夏太后。
“不必了。”南风瑾冷冷的篡着砂画的小手,一副她是他的宝物任何人不得抢走的架式,像野豹保护自己的食物一般。
“你想告诉我你很珍惜她?又为何把她伤得青一块紫一块,你看她脖子上的掐痕,想必是你干的吧?既然你这么憎恨她,不如休了她!”看着南风瑾的紧张模样,洛雨笙把他看到的重点说了出来,看砂画脖子上、手腕上那些深深的掐痕,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某个恶毒娇贯的女人所为。
南风瑾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捏起砂画的手,“告诉我,这是谁干的?难道你又和别人偷情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是天生的淫娃荡妇。
砂画一下子用力挣脱他,“将军,请别血口喷人,如果你想我再恨你一些,你不妨继续中伤我。”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南风瑾有些迟疑,她从未出过府,那她身上的伤,“告诉我,是不是林嬷嬷?”他的眼里陡地升出一股怒气,这老蹄子,他非宰了她不可,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劝告。
看着怒气冲冲的将军,蓝蝶儿急忙冲了上来,“将军,是……是鸢尾公主,她还把夫人的头浸在水里,又……趁她虚弱之际,掐她的脖子,差点……害死夫人。”
“她这么狠?”洛雨笙和南风瑾同时喝斥起来,都紧张的望着娇弱的砂画。
南风瑾一跃上马,把手伸向砂画,示意牵她上马。马背上的男子高傲,无比尊贵,砂画不解,他要做什么?
砂画一靠近赤焰,它竟然有灵性的凑了上来,它认得,这位是多年前救过它的女子,她身上清新的香味,它熟悉,可是主人,却不认得。
“赤焰。”南风瑾觉得奇怪,赤焰从不亲近除了他以外的人,现在竟然如此亲近她。
赤焰伸出头,轻轻的蹭着砂画的衣裳,火红色的鬓毛昂然挺立在马背,滑如女人的头发。赤焰就像将军一样,正值年盛。
砂画没有理会赤焰,任由它这样舔弄着自己的衣裳,她不敢亲近赤焰,怕露出马脚,只得怔怔的愣在原地。她轻轻的弯下身子,用手轻拍赤焰的头,赤焰立即把脸乖乖的贴在她手上,继续磨蹭着。
好紧张,她的本意是想叫它退回去,不要亲近自己,没想到它倒越来越亲近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幕,让马上的南风瑾想起了当年的小砂画,一颗坚硬的心忽地变得柔软起来,只有想起她,他才会心软,那个一直萦绕在他心中善良的小姑娘,可是她--已经不见了。
攸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痛苦,赤焰怎么会亲近她,它中亲近他和小砂画,如今这个西塘公主,是使了什么妖术,让一向冷情孤傲的赤焰都靠近她。
洛雨笙也觉得惊奇,“瑾,我记得你‘儿子’是从不亲近其他女人的,怎么……”看来,这西塘公主不是一般的特别。
“不过是使了什么妖术而已,上马。”说完,他毫不留情的拽住砂画的手,一下子提到马背上,把她揉在胸前,驰骋而去。
“夫人,将军,等等我。”蓝蝶儿急忙在后面追赶他们,将军怎么不管她,带着夫人独自走了。
“坐我的马车走吧。”洛雨笙很友好的朝她咧开嘴角,莞尔一笑。
他?蝶儿脸上攸地红成一片,他竟然让她坐他的马车,她突然觉得受宠若惊,明夏首富公子竟然邀她……
不对,他是个大色狼,她可不能上他的当,可是双足却移不开,乖乖的跟他上了马车。
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美如冠玉,眉清目秀,鹤立鸡群。
砂画被南风瑾紧紧的抱在怀里,那股迫人的窒息感又朝她袭来,刚才洛雨笙提议要将军休了她,看他那神情,是绝不可能的。
其实她多想他能休了她,至少她不用再过面对鸢尾、世人嘲笑的日子,她很想找个世外桃源,在那里静静的过完下半生。
烈如婵的任务,她也不想执行。女人,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最重要,可是她已经为他人妇,早已经是个不洁的女子,所以她不奢望这些,她只想自己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她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一回到将军府,鸢尾早就跟下人在那里迎接,她俊美微笑的脸一接触到马上的两人,立即变得恐怖异常,丑八怪怎么会跟将军在一起?
南风瑾脸色阴郁,他早就知道鸢尾骄纵过人,没想到竟然私下里这样对她,她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负,何时轮到鸢尾了?
要不是当年看在她那么善良的祭奠小砂画的份上,他才不会接受她,对她万般柔情,千般宠溺,她却拿来当害人的法宝,本以为嫁入府会改善些,可是现在,他对鸢尾失望透顶。
南风瑾翻身下马,砂画却愣在上面不敢动,因为她不会骑马,南风瑾略迟疑了一下,双眸望向她,朝砂画伸出双臂。
那一秒,他变得突然有些温柔,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
他要抱我下马吗?砂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个视她如草芥的高贵男人,怎么会看她的眼里带着温柔。
见她不动,南风瑾眉峰一转,“你要一直骑着我的赤焰吗?它该休息了。”
砂画这才回过神来,轻柔的双手覆住他冰冷的大手,原来他只是在乎他的赤焰,砂画自嘲,她想多了。
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将军,双手怎么这么冰冷,别人的手都十分温暖,只有他的,掌心和指尖均传来冬日般的寒意。
想必他的心,也是冷的,这么冷漠如冰的狂傲男子,集明夏所有男人的优点于一身,他风姿卓绝,桀骜不驯,眼光高于一切,又怎么会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天下,恐怕没人能配得上他。
因为他的冰冷,使很多爱慕他的女人望而生畏,令人不敢接近,这样一个男子,会是她梦里与她有千世情劫的男人吗?
一旁的鸢尾越来越看不过去,赤焰连她都不曾接近,怎么会任由这女人蹬来蹬去,她忌妒,非常忌妒,杏眼圆睁,怒不可遏。
特别是将军竟然抱那个贱女人下马,动作如此温柔,她只是个败坏名声的丑八怪,凭什么和她争将军的一夕温柔。
南风瑾看了鸢尾一眼,冷言道,“你对宫砂做了什么事?十三年前的小砂画,不是你这样的。”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温柔宠溺,只有淡淡的失望。
一听到小砂画这个名字,砂画的心陡然纠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她,他为什么会对鸢尾提自己。
鸢尾大惊,将军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都怪那个丑八怪,一定是她在将军面前告状,不然瑾怎么会对她生出这般漠然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瑾这样。
不能,不能失去瑾,他是她的唯一支柱,她爱他,“瑾,对不起。”她急忙匍匐到南风瑾跟前,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得梨花带泪。
南风瑾狠狠推开鸢尾扑过来的身子,一脸的冷漠无情。
鸢尾顿时觉得伤心欲绝,她的瑾不要她了,不再爱她了,“瑾,我对不起姐姐,我今后一定改,一定改。”她无辜的扯着南风瑾的衣袖,俨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砂画看得出,鸢尾是真心爱将军的。有时候她觉得南风瑾真的很绝情,自己对全世界宣布要保护的女人,娶回家的女人,在她犯错之后,居然能做到这般冷漠,不管不问。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对女人的不信任。他眼里有冷酷、虚伪、狂傲、亲情、友情,唯独没有爱情,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女人是爱不得的。
一旦爱上他,就是女人痛苦的开始,他不会为你动一半分情,不会为你心痛,他理智得如同一只黑暗中的野豹。
鸢尾见南风瑾冷冷的欲进府,一下子眼前一黑……
“糟了,夫人昏倒了。”昭雪张口大叫起来。
“鸢尾……”南风瑾急忙转过身,抱起她就往鸢尾阁跑,“快请大夫。”
接着,仆人们焦乱成一团,像一股乱糟糟的麻绳,有端盆打水的声音、有煎药声,步子凌乱,每个人都慌成一团。
砂画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帮不上任何忙,因为鸢尾身边有将军就够了,她只能希望鸢尾没事。看着将军焦急的样子,她知道,他还是爱公主的。
蓝蝶儿这时赶了回来,一见这情景,她就明白三分,“夫人,你昏倒了,没见将军这么担心,府里也没一个下人在意,公主一昏倒,你看这些人忙的,公主平时身子这么健康,怎么会突然昏倒?”
砂画淡然的蹙了下秀眉,眸子里透出一股云淡风轻,“我们回红杏阁吧。”
这时,昭雪却在院子里开心的大叫起来,“夫人有孕了,夫人有孕了,夫人有了将军的第一个孩子。”
什么?鸢尾怀孕了!还真是快。南风瑾根本没让她喝打胎药,想要和她孕育自己的孩子,自己在他心中,是没有资格怀他的孩子的吧。
蓝蝶儿看着昭雪得意的样子,这不明摆着向她的夫人宣战么?她气不打一处来,“怀个孩子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赶明儿咱们夫人也怀个,有什么了不起。”
昭雪眼里闪过一丝阴鸷,这女娃,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跟她顶嘴,她挽着袖子恶狠狠的走了过来,“蓝蝶儿,你们夫人,没这个本事,怀不上,你忌妒了想咒咱们公主吗?”
蓝蝶儿才不怕她,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狗奴才,她鼻子一哼,“说不定怀的是个女娃儿,将军咱们夫人怀个男娃,该哭的就是你们了,这么早怀上,说不定还早产。”
“蝶儿,你说什么?”砂画立即捂住她的嘴,恐防她再乱说,这话要是让将军和公主听到,她的小命定然难保。
果然,昭雪双手叉腰,杏眼圆瞪,“你敢咒公主早产,怀女娃,我这就告诉将军去,看他怎么惩罚你这贱蹄子。”
“你……”蓝蝶儿顿时脸上有些惨白,她怎么只知道告状。
“蝶儿别怕,有我在。”砂画轻轻的把娇小可怜的蓝蝶儿搂在怀里,她知道蝶儿是为了她,他要怪,就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