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即墨玉琅苍白的唇角,卫少君心疼的将她拥在怀中,蒙上了她的眼睛,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太难受就别看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嗯!”即墨玉琅点了点头,任由着卫少君蒙住自己的眼睛,将自己带出寺庙的后院。
明亮的天际,苍茫的雪景,依然如先前那样的美丽,可是如今在即墨玉琅眼中,却是那样的沉重。
卫少君叹息一声,心疼的撰紧了即墨玉琅冰冷的双手,在手心之中温暖着,直到她的若冰的双手,再次浮上了温热之意,才缓缓的松开。
“到底怎么回事?”侧目,卫少君不解的看着李博余,紧锁着眉头问道。
“少君兄弟如今和玉琅隐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李博余无奈的轻叹一声道:“天灾人祸,苦的却是这群百姓啊。如今各地天灾频繁,百姓一年所种之物可以说是颗粒无收,向刚才你们看到的这些人,只不过是受灾百姓的冰山一角罢了。”
卫少君:“怎么会这样?难道皇上没有拨款赈灾吗?又怎会让百姓流离失所?”
“哈哈哈哈,赈灾?”仰头长笑,笑声之中,尽是无边的嘲讽之意。片刻,李博余止住笑声,瞥眼看向卫少君道:“你们有所不知,各地官员为了保住乌纱帽,没有一个敢主动禀报灾情的,皆都是谎称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而唯一敢于谏言的霍岭峰霍大人,也被人设计陷害,辞官回了老家。如今陛下根本就未曾上过朝政,又何来拨款赈灾一说?”
“怎么可能!”即墨玉琅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博余说道:“我之前一直在皇城,很清楚的当今皇帝的作风,他不像一个昏庸无道之人啊,怎会如此?”
虽然即墨玉琅与楚天星的过节很深,但是在她的印象之中,楚天星一直作风果断干练,到底是为何,会变的这般昏庸无道?
之前,她曾经在父亲即墨行的口中听过,楚天星终日饮酒买醉,可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他暂时的行为,却是如何也没想到,今日他的行为比之前,更加的昏庸。
“那这
又和你被追杀有什么关系?”一旁,一直沉默听着即墨玉琅与李博余对话的卫少君接口问道。
“百姓流离失所,在这寒冬中衣不蔽体,然而此时的皇帝,却先下了一道圣旨,增加赋税,后又以新皇寿辰为名,命各地官员在名间大肆搜罗奇珍异宝,作为皇岗,送往皇都。”李博余苦涩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百姓连吃的都没有了,还要搜罗奇珍异宝?于是,看着当今皇上的昏庸行为,我们几名兄弟再也忍不住,一怒之下,在皇岗通往皇城的楚州城,截下了皇岗。而当地官员怕皇帝知道丢失皇岗而受上面怪罪,不敢大肆声张,只有暗中派杀手暗地里追杀我等。”
“什么,你劫了皇岗!”一声惊呼,即墨玉琅瞪大眼睛,看着李博余嘴角的那抹苦笑喃喃的说道:“劫皇岗,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啊!”
此刻,在即墨玉琅的心底,真的是愈发的佩服眼前的李博余的胆量。
看来,她与卫少君隐居的这几个月,外面真的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也是独身一身,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李博余微微的叹息一声,低眉看着地上的皑皑白雪,嘴角又是一抹苦涩的笑意。
“夫君,我们……”侧目看着卫少君布满寒霜的眼神,即墨玉琅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她是女人,她想和他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可是如今在他的的眼眸之中,她看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然而,轻启的朱唇,终也没有勇气开口。许久,那缓缓垂下的眼眸缓缓的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卫少君伸手,轻轻的在即墨玉琅的发间抚摸着,那眼眸之中,却是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许久,他的嘴间轻轻的浮上了淡淡的笑意道:“夫人,别多想了,我们先回家。”
“好!”
“博余,等着我会派人,送点米粮过来,你先弄些米汤,给那婴儿吃。”拥过即墨玉琅的卫少君,轻叹一声,侧目又看了一眼寺庙中的难民,转身离开。
夜色渐渐来临,洁白的雪地,与天际的那轮明月相交相
映,清清冷冷的照在梅林之中,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月下,卫少君负手而立,独自站与梅林之中,仰头凝视着月空的那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在他的眉梢。
心头,一次又一次的回忆着白日所看到的情形,在卫少君清冷的容颜之上,又那无痕迹的波澜,在他的眼神之中浮现。
即墨玉琅静静的凝视着梅林之中的那几乎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的白衣,紧紧的咬住双唇,抬起脚步,走向梅林之中的他。
“夫君,你有心事?”抬头,凝视着卫少君的眼眸,将手中的披风,批到卫少君的身上,淡淡的问道。
“嗯,在想一些事情。”没有隐瞒心中的情绪,卫少君点了点头道:“夫人早点休息去吧,更深露重的,万一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夫君你忘记了,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军人,身子哪有那么差。不过我们先回屋吧,外面确实寒气太重了!”即墨玉琅微嗔一声,牵过卫少君的双手,走进了房中。
房间之中,几名正在为火炉添着柴火的丫鬟,对着二人行了一礼之后,自动的转身关上房门而去。
即墨玉琅伸手,拨动了几下火炉,转身坐到卫少君的身边,微微一笑道:“夫君可是在想着白日难民的事情?”
“果然还是瞒不过夫人。”卫少君轻叹一声,漆黑的眼眸之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其实夫君,你想去做什么,你便去做吧,玉琅不会多说什么的。”
“夫人你——”猛然抬眸,看着即墨玉琅含带着笑意的双眼,卫少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话语尽是干涩在喉间。
“所谓家国天下,没有国何来的家。我知道我的夫君淡薄名利,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夫君心中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默默的牵过他的双手,柔声说道:“要是没看到今日的一切,我们还能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却是看到了。这几月的远离世俗,对于玉琅来说,已经足够了。以后的日子,不管如何,只要夫君不丢下我,能与我一起去面对,我便满足了。”
(本章完)